二十七
“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吗？”
时间是，6月30号。
距离上次昏迷，已经过去了五天。按照医生的话来说，我右手的四根手指，被很有“技巧”地掰“断”了。听不懂那些一大堆医学术语的我就明白了一回事儿——那个弄你手指的人就算不是医生，也是个精通医术的人。你的手指没什么大碍，之后固定下就好了。至于腹部的伤口，只能说福大命大，一般人长在右下腹的盲肠，而我的却非人类的长在左边。一来二去，看似我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实则也就那样。
不过，辉·易乐没有我的好运。失血过多，长时间昏迷，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等一系列原因，让他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在同我一起送往医院的途中，失去了生命。
这些在燃给我说起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可怜。生命这种东西，我所看到的消逝也不为少数。只是，他算是被利用致死的，其中，说不定，我和枢也是死神的帮凶。
“也不完全是一无所获。”
回应一开头燃的问话，我整合着我所得到的信息。
（枢的身份……这算是我最大的情报收获了吧？）
学院里虽然会记录一部分学生的家世背景，但是也没有办法做到面面具到。
回想起在地窖中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恍然如梦。
“脱离‘笨蛋’的事情，我从璃那里听说了。你也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会和枢一起的吧？”
燃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教师制服，与我同等的身高，使她的整个身材显得挺拔。
“也不完全是……说起来，白痴枢呢？”
——那个让人放不下心的魔女呢？
“昨天才从你的病房离开，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那家伙可是不吃不喝地守在你身边。每一个进你病房的人，都会被她死死盯着。感觉像是你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燃坐在一边的场子上，脸上一副疑惑模样。
“确实，是条喜欢咬人的狗啊。”
我瞟了眼手臂上残留的齿痕，不漏痕迹地笑了笑。
“既然，你在这的话，说明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死而已。等你完成那件事之后……”
“是是是，那件事做不完，我还不能死，是吧？话说，那天下午你去哪了？就是你叫我和枢那次。”
燃听到我的话，柳眉一竖。
“那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不过，这个等你痊愈了再说。对了，你的木屋已经给你修好了。”
我尝试地握了握拳，感受着身体的现状。
“嗯，我已经听枢说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干嘛了？别忘了我们的关系。”
“你这……院长找我，说了关于‘九年前的奇迹’的事情。学院方面，开始有动作了。而且，院长既然称‘九年前的奇迹’，看来，我不在主要行动人员之内。”
“又是‘九年前的恶梦’吗？怎么回事……”
我扶着额，对着燃说着。
“既然是你的话，那‘SL’的人还不能和你见面倒是合情合理。对了，你知道‘SL’内部的情报吗？比如最近有没有比较激烈的派别争斗。”
“我被逼着发誓终生不得与‘SL’再有联系，这件事，你不是不知道吧？你问我这事情，是纯心找茬？”
燃的语气不善，可以感觉到她内心中愤怒。
“抱歉，我为我的莽撞，向你道歉。”
“不要用这种公式化的口气，我们暗底下的关系，我可受不住。”
燃撩了下她的黑色秀发，转头打算离开病房。
“对了，你给我调查下，枢·伊亚。嗯……我要全部信息，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就在燃即将离开，我低沉的声音才响起。
“这，算是命令我吗？”
“是。”
“你可真够舍得的。不过……遵命。”
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我听不见为止。我才放开攥紧被子的手。
（所以说，和燃交流，真的是要我老命啊……）
——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唔哇！雨！雨雨雨雨雨！”
发出巨大声响打扰我思绪的家伙，就是我正在思念的家伙。
——噗。
“雨雨雨雨雨……”
“喂喂！我还是病人啊！别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来啊！痛痛痛！压着我左腹了！”
见我已经苏醒的枢，直接从门外噔噔两下跑到床边，一下子扑倒在我身上。
“笨蛋雨！笨蛋笨到笨蛋！”
“痛痛痛！刚才你咬着舌头了吧！喂喂！白痴枢！给我正常点！”
我抓住枢的双肩，用力一推。
——砰。
完全没意料到枢毫无准备的我，只看到枢身体一仰，直直的摔在地上。
（呜哇……刚才好像看到裙子下面的东西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到很失礼东西的我，直接别过头，不敢再直视枢。
“唔。笨蛋雨！你干什么啊！”
“我，我才想问你！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我……我来给你送！啊，东西呢？”
——啪嗒啪嗒。
听到枢远离的脚步声，我赶忙转过头，却看见枢在门口捡起已经被扔到一边的水果篮。
“这这这……是给你的！”
“喂喂！送别人东西，是放在别人手里，不是像你这样往我脸上按啊！”
回到病床边的枢，满脸通红的死命把水果篮塞给我，因为身高的关系，只能是照我脸糊。
“快！块，快给我收下啊！”
“我收！我收！白痴枢你是想弄死我吗！快不能呼吸了！”
——滴答滴答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按在我脸上的水果篮便好像失去了重量，一瞬间安静下来的病房，水滴声进入我的耳蜗。
——滴答滴答滴答……
“雨，真的是雨……”
——哪里是什么水滴，是白痴枢的眼泪啊！
我拿过水果篮，双手握紧枢颤抖的手。
“是我，枢。”
“雨，雨，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如同墨石一般的双瞳浸满了泪水，双颊因为兴奋，显得通红，让人怜惜。
“太阳，为什么要升起？”
“笨蛋……笨蛋雨……明明只是个笨蛋……”
我将因为哭泣，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的枢，怀抱进怀里。
枢在我怀里抽泣，而我抱紧枢，抚摸着那头，有着我曾经不喜，而现在不知为何爱上了的赤红色色彩的长发，轻轻地在枢的耳边说。
“是啊，和魔女组队的我，真的是个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