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睡你的觉!”橘夕严厉的呵斥道,脸色也是变得白的发青,让云霭多少也是有些后背发凉。
“可是,我也是你们的一员,我有享受分享情报的权……”云霭的小脸上当然是有些不满,可当她正打算抗议的时候,橘夕那有些发狠的眼神立马让她把还未说完的话全部收了回去。
“我再说一遍——睡觉!还有,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脏东西,记住,都不要吭气,明白吗?”橘夕怒道。
“好哒。”说完,云霭立马盖上了被子,连呼噜声都不敢发出来。
房间里非常的寒冷干燥,橘夕根本就睡不着,更被说早就被他知道一直在装睡的云霭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橘夕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管她了,只能说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睡不着也是睡不着,橘夕只好起身,拿出了英国女王送给自己的一支十分珍贵的金丝钢笔,在一本笔记上写……
橘夕日记:
玉狐假面逃到了一个我们所不知道……不对,应该算是不清楚的地方。
玉狐假面喜欢位高权重的人,她肯定不会在一般的人身上附身,我们只需要直接找到英王就行了。讲道理,这样的东西很容易找到才对,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我不会坐等结果发生,而是找到源头并加以阻止。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和大导师坐在一起。我们绞尽脑汁去阻止每一场战争的爆发,如果战争势必要来,我们就要坐下来研究保护人类世界的方法,毕竟战争这种东西就宛如讨人厌的老鼠一样挥之不去。
对其他人来说这可能仅仅是一场冒险罢了,而对于我,这是一场拿生命当赌注的游戏!我身陷这个游戏之中,所以你们的轻谩和漠不关心侮辱了我,让我痛心……
写到这里时,笔却突然写不出水来了,是没墨水了吗?
正巧,睡意全无的幽香站起身来看着他,想说的话全都停止在了嘴边没能说出口。
“我们都是驱魔人,幽香,难道你不清楚我们最后的使命是什么吗?”彻底放弃的橘夕沉吟道。
“有什么好理解的?”幽香将自己那黑色的长发甩到肩膀后,然后淡淡的道:“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我们早就选好用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待整个世界,事实上这个世界随时都会毁在我们的手里。而在我们的存在就是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不认为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
“人类的世界终将会有毁灭的哪一天,”幽香强调着,“我们可以看着它发生,什么都不做,或者我们可以去阻止……哪怕结果是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阻止?”橘夕嘲弄的笑道,“就凭你我?哦,还有那个小屁孩?!”
她没有回答,转而看向壁炉中咆哮的火焰,仿佛要将自己吞噬进去似的。
“世界会毁灭,”大导师重复着,故作深沉的点点头道:“我已经听过不少次了,可是人类每一次都是成功的度过了难关,这一次我想也一样吧?”
“就是啊,”睡醒的云霭也特意做了个鬼脸,“而且这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只要开心的度过每一天就足够了。”
“不要学习某人粗俗的语言,”幽香说着狠狠瞪了橘夕一眼,“而且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就不用拿出来跟我炫耀了,你的字可还都是我教的呢。”
“大姐,别再来烦我了。” 这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橘夕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道:“你到底期待我做什么?也积极参与到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去阻止瘟疫么?如果再来一次与天道院当年一样发生的事情,你还会这样说吗?”
“那我会非常荣幸,我会非常高兴能和你一起战斗,一起阻止世界的毁灭。”幽香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认真,就好像是在宣下什么生死誓言似的。
“你赢了!至少我是真的没那么勇敢,也没有那么大志向。我不适合做你想象中的那样——一个英雄!”
“真的是那样吗?你明明一直都是将伤害留给自己,这样还不算是英雄?!”幽香说道。
“呃……并不是不怕死的人就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尽管你有想法去拯救这一切,但你的理由又是什么?我不管!反正我是没有这种理由,也没有办法理解你!我是一个冷血且只爱钱的驱魔人,我的不怕死很纯粹的是为了钱,你明白吗?!”橘夕怒吼道。
“橘夕,你……”幽香想说些什么,可当她看到橘夕那狰狞的眼神后,她顿时沉默了。
橘夕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心智一样,在一点点的折磨着他,让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掉。
“任何愿意出钱的人我都可以帮助,即便是去干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也会去做!”橘夕胀红着眼睛道。
这一次,橘夕的眼睛变得是狰狞无比,而那双眼睛的主人……
“我的天哪!!!”大导师长大着嘴巴,颤抖着下巴沉声道:“玉狐假面的传说——是真的?!”
……
玉狐假面?!
曾祖父的书本内记载的都是些什么啊?不过,他提到了玉狐假面,是这么个吗?
我从存放着众多老古董的垃圾堆里找出了一块仍旧是晶莹剔透的白色面具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盯着面具看了许久后,感觉这副面具真的有一种狐狸散发而出的妖媚气息。
曾祖父在书中记载了,玉狐假面智慧和有权有势的人有缘,像我这样的平民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想到这里,我在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
橘夕这一次明显是有些发狂了,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依附在了他的身上!
“玉狐假面不是只附身位高权重吗?”云霭尖叫着喊道,“不管了,反正我要和大叔一直在一起!!!”
“安静,”橘夕叫道,“我们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别插嘴!”
橘夕深切的了解玉狐假面的特性,心智一旦松懈下来,她就会找到空子钻进去。
虽然话是说出口了,但橘夕还是晚了一步……体内的魔气已经完全消散了?!
“哦,当然!”小女孩重重跺了一脚,灰暗色的眸子中仿佛迸射着火焰道:“你觉得我成为驱魔人是为了什么?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带走我一切的男人!他要为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也要让他尝尝恐惧的滋味!我会杀了他!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也是活下去的信念!!!”
“既然如此你可以不用学了,”刚冷静下来的橘夕这才说出了话来,但他的嗓音从来都没有如此冰冷过:“直到你懂得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之前,我不允许你再碰剑了!你不是来学如何杀人的,你不能因一时的仇恨就去杀人,我们存在的理由只有一个——救人。”
女孩咬紧嘴唇,因愤怒和激动浑身颤抖。
“明白了?!”橘夕呵斥道。
原本以为能够帮助到云霭,可她却仍旧抬起头喝道:“不!!!”
“不要被掌握了心智,快点想办法!!!”橘夕已经变得手足无措了,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妖力,可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的无力感。
“大叔,我……救我!”云霭的眼神中有些空洞,仿佛任何眼光都无法从中经过似的,内心那的防线似乎已经崩溃掉了。
“快点给我冷静下来!”橘夕怒道。
云霭站在原地,忽而转过身去又转回来,而橘夕则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奇迹会出现!
然而奇迹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小女孩飞也似地奔出大厅,跑上楼梯,而当她的身影消失在石墙后面时,她小屋的方向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太严厉了,”大导师失望的摇头说道,“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毕竟,恶念这种邪物可是会传染的!”
“别跟我提情绪,我已经听够你们嘴里的情绪了!”橘夕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为什么这么对她?”听橘夕这么一说,幽香残酷的笑道:“为什么,橘夕?云霭还是孩子,她的反应完全正常,而你很显然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这种情绪让你意外让你无法接受了?事实上任何人都可以体验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可以在受伤的时候难过,做错事的时候后悔,可以开怀大笑可以放声大哭。原来如此,橘夕,这让你觉得烦了?因为你是个可怜人,你和常人不一样?错了!正是你崇尚的那种情绪——对所有事情都毫无感觉,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对所有人强调你的与众不同才不正常!!!”
“够了!我说……你们到底还要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到什么时候啊?!”大导师呵斥一声,顺势瞥了一眼橘夕越加发白的脸色,但幽香却丝毫不准备停下,她的语速越来越快,音调越来越高。
“你想骗谁?告诉你,我才不是那么弱智的家伙,不会被你指使来指使去的!!!”幽香的情绪明显是越来越加的愤怒了,令人看的有些心惊胆寒。
“安静!”橘夕大叫一声,从椅子上坐起,“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
他转过身去,有些后悔的垂下交握在胸前的手臂,
“对不起,请原谅我……”说着,橘夕快速向楼梯走去,好像忘记了一切似的。
幽香立刻冲向他,从后面抱紧他,没有放手的意思。
只听见一声沉吟:“这种痛苦……还是让我自己慢慢来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