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奖金,但是你可以得到报酬,你们知道的,到时候会有人给你。”
“好吧,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
他们沉默了一阵子,但芋艿明显能看出来,橘夕在抑制着想要发火的袁辉,
现在已经很晚了,橘夕和袁辉都是粗人,所以大大咧咧的就睡在了门前生起的篝火附近,对芋艿倒是很大方的让出了床。
夜晚十分的宁静,除了偶尔从窗外传来的叫声外,剩下的就是橘夕时不时会起身脚踏在地板上巡逻的声音。
偶尔还会听到一些这样话:“没想到真的管用,还是说——它们没有攻击能力?!”
“橘夕,你睡了吗?”芋艿小心翼翼的唤着橘夕的名字。
夜里橘夕喝了点热酒,因为这里冷气实在太重,所以他今晚在地板上睡的并不是很舒服。
“有什么事情吗?”
芋艿最终还是把橘夕给叫醒了,现在的他显得有些疲惫,像是很苦恼的样子,因为他没办法去试验效果。
“唉,这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行了吧,明天能不能走还不知道呢!”
“……”
看来芋艿对现状知道的是一清二楚,橘夕也只好不再狡辩了。
“是,它们现在的状态越来越让人担心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绝对是尸鬼!”
橘夕对尸鬼的存在再清楚不过了,它们虽然看样子很傻乎乎的,但其实有人类的智商,并且会用人类的语言来沟通。
“但这些变异种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不像是尸鬼该有的特征啊……”
“……虽然听不懂,但你说他们能说话对吧?”
芋艿很不明白,但现在外面已经是山穷水尽,他们被困了整整十八个小时了,这里明显已经能看到远处屹立在迷雾当中的城堡。
“我们他们说——这孩子为什么会成这样……呃,有几分是真的?”
“不多,尸鬼不会平白出现,得要有人施咒才行,但我认为和你们公主的关系十分有可能,是仇人施咒也说不定呢……因此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橘夕道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尸鬼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躯体,必定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嗯,我也这么想,有些智者也这么说,只有罪孽才会带来惩罚,这些事不可能来得不明不白……咦,或许是神对我们的惩罚也说不定的,因为驱魔人的方法对它们来说基本无用!”芋艿也很赞成橘夕的猜测。
只是……
“只是我不知道,当然,我们是专门研究这些来源的,对我们天道师来说来说,只要知道强烈的意念可能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有知道怎么和这些存在与阴阳之间的异物来战斗,这就够了。”
“杀死他们?天哪,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
“通常是如此,大多数时候人们付钱就叫我们干这个,很少有人想要去破除魔咒,一般来说,人们只想自保平安,况且如果怪物杀了人,那还加上复仇的动机。”
橘夕起身便在房里踱步,停在他靠在墙上剑和枪前面。
而芋艿这时候才注意到,橘夕的身上还有一把剑,看上去是铁制的,但是为什么他唯独会将这把剑佩戴在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你要用这把剑?”芋艿问,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那把剑。
“不,这把是对付人的。”
“呃……好吧,当我没问,不过我听说了,橘夕,能否让我和你一起去完成这次狩猎。”
“不可能。”
橘夕转身,他的眼里泛着光。
“橘夕,你知不知道我从没看过那个人,不管是他是谁,出生时还是……总之,我一直很害怕,希望你能让我跟上,不是吗?我有权当场化解这个问题的!”
“我再说一次,不可能,这是攸关生死的事!如果我分心,我宁愿……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橘夕就转身向门边走去。
有一瞬间,橘夕以为芋艿会一句话都不说,连一个再见的手势都没有地离去,但是芋艿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你让人觉得可以信任。”芋艿轻声的说道,“即使我知道你是个流氓,他们告诉我在酒楼发生的事。我很确定,你跟个无赖一样打昏了那些打手只是为了引起人们还有我的注意,我知道你可以轻易打败那些人……不,我想我永远不会知道,不管你是去救我们的人民,还是去杀死他们,总之我同意了,我也必须同意,毕竟……这是使命,你知道为什么吗?”
橘夕默默地看着芋艿没有回答。
“因为,”芋艿说,“一个国家的女王真的很受苦,我希望能让自己来接替**这种苦难,这是我所追求的东西。”
橘夕深深注视着芋艿,他没有表示同意,没有点头,甚至连动都没动,但是芋艿明白了橘夕的答案。
橘夕最后一次从二楼的窗口望出去。暮色迅速降临大地,哈里兰的灯光在湖的另一端模糊地闪烁着。
四周一片荒芜,杳无人烟。
三年来,居民远远躲开这个危险之地,只留下几座废墟、颓圮的柱梁、残缺的栅栏,一看就知道不值得拆掉或拿走。
在最远的地方,城市另一端的尽头,矗立着国王的新王宫——在逐渐变成深蓝色的天空下,城堡圆形的塔楼成为一个黑色的萤幕。
橘夕走回到布满灰尘的桌子旁,这个房间,像城堡里许多被劫掠过的房间一样空空荡荡的。
他舒了口气、平静、仔仔细细地开始准备。
据他所知,还有很多时间,变异种不会在午夜前离开黑暗地带。
“呼,看来古堡还没有攻破,或者说刚被攻破没多久,说不定里面还有幸存者。”
“哟,橘夕兄什么时候学会预知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没有被攻破啊?”
“很简单,既然还能看到灯光,那就说明城堡里还有人点亮着能发光的东西,像火桶之类的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就可以断定,那里可能还没有沦陷。”
说到这里,橘夕把手从布满灰尘的桌子上移开了……咣当——!
在他面前有个不大、边缘镶有黄金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就在橘夕弯腰去捡的时候,桌子下面的一个硕大的宝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外
“这东西可不像是存放杂物用的啊……”橘夕向着存在杂物的房间瞥了一眼后,二话不说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三下五除的就把箱子给劈开了!
橘夕纳闷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有几个小格子,铺垫着华丽的白色绸缎,在绸缎上放着的则是几个深色的玻璃瓶。
在经过多次挑选后,橘夕取出三个。
他从地上拿起一包用羊皮和皮绳捆着的长形物体,将它打开,拿出一把剑。剑柄装饰得很漂亮,乌黑发亮的剑鞘上布满一排排字母和符号。
他把剑抽出,剑身闪着镜子般的光芒,是用玄铁打造的。
橘夕低声念咒,喝下两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每喝完一口,就把左手放到剑柄上。
之后他把自己紧紧包在黑大衣里,坐在地板上。
房间里一把椅子也没有,整座小镇里都是如此。
他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地坐着。
起初他的呼吸很均匀,但是渐渐开始变得急促、刺耳、紧绷,之后完全停止。
那个帮助他完全控制身体所有器官的药剂,主要是用绿草药做成的,其他成分在人类的语言中没有任何名字。
这种药物针对不像天道师一样从小喝惯的人来说,它是致命的毒药。
就在这时,橘夕猛地回头。
现在他的听觉已经混乱了,因为是个人就可以听到寂静中传来的人类脚步声,穿过的中庭所发出的窸窣声。
这不可能是天道师留下的……绝对不可能!!!
橘夕在心里一直告诉着自己,但药效的结果还是告诉了他结果……
天色有些晚了,但窗外还是有零零落落的变异种在四处游荡着,这时候出去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随后他就把剑背在背上,把包裹里剩下的补给则是藏在废弃的火炉里,最后像蝙蝠一样安静地溜到了一楼。
中庭里还没那么暗,还可以看清楚墙周围的藤蔓,唯独看不见那些恐惧及嫌恶让他的嘴不由自主地扭曲。
橘夕讽刺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喝了含有增强感知性的药剂后,他的脸像粉笔一样白,而瞳孔则覆盖了整个虹膜就像猫一样横扫了整个平原。
这种药剂可以让他在最黑暗的深夜中看得一清二楚,而这还并不是他想要达到的目地。
在一楼窗户前拉开窗帘的橘夕很快恢复镇定。
“你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具尸体,橘夕。”芋艿走过来担心的说道,“我说……这药剂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橘夕没有回答,现在的他还处于虚弱状态,这是感知药剂的副作用,身体会瘫软到四肢无力。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橘夕?你得救了,而且还很有钱在等着你去拿走呢!”芋艿晃了晃手中的大袋子,试图把它丢到橘夕脚边。
“拿着你的金币,现在还要你清醒一下啊!”
橘夕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理会芋艿递过来的金币,而是直接将之前 找到药剂的小盒子举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