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橘夕说完,那头狮子就又丢过来了整张桌子。
橘夕身手矫健地闪过,但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足够让狮子头对他虚晃一招,然后用覆盖着铠甲的拳头重重往他膝盖上一击。
被打伤的狮子头想扑上前去夺走橘夕手中的匕首,但是橘夕在刚才就将对手的大腿用盔甲上锋利的护膝紧紧的困住,妨碍了他的行动。
一群带着长矛和大刀的守卫从入口跑了进来,而女王也终于站直身子,浑身散发出杀气,向守卫下达了一个攻击的手势。在场的不擅长打斗的文官们开始尖叫,袁辉也是咒骂连连。
“快离开这里啊!!!”不知道是谁喊的一句,结果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太确定到底该做什么好。
“杀了他!”女王洒掉了杯子里全部的红酒,里面像鲜血一般的液体全部洒落一地。
狮子头愤怒地吼叫,露出犬齿,转身面对向它攻过来的守卫。
手无寸铁的它仅仅靠空手就接下来那直面刺过来的长矛,然而这一枪还是把他击得往后退去,刚好落入橘夕的攻击范围内。
抓住机会的橘夕将一直别在胸前的**粉撒在了空气当中,把它压得动弹不得!
“啊——!”狮子头大叫一声,用钢制护肘挡下了橘夕向他猛劈过来的拳头。
橘夕改用匕首去刺他,但是刀刃在他的胸甲上滑了一下。
守卫把长矛交叉成X型,将它逼退到守卫宽大的盾牌上。
橘夕抓住他的腰带,在他的铠甲上寻找缝隙,然后狠狠把匕首刺了进去。
感受到刺痛感的狮子头缩起身子,它疯狂的将橘夕打飞了出去,然后将刺在自己身体里的匕首拔了出来。
“都住手啊!”娜娜公主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而人已经坐在轮椅上缓缓的移动向大厅的中央。
橘夕拿起剑,跳上桌,奔向正在打斗的人群,把桌上的杯盘和酒杯都扫落在地。
他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但娜娜公主的的尖叫声却让他一起停了下来,准备好的第二次攻击就这么放过去了。
就在娜娜公主那金灿灿的长发在橘夕面前掠过的时候,橘夕又一次想起了前天的事情……
没错,橘夕自己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何会成为一个杀人的工具了,别人出现了什么矛盾纠纷他也从不去关那些有用没用的闲事,只知道他们既然付钱雇佣自己,他就要为钱而干活,哪怕雇佣自己的是个大无赖。
他发过誓,不再杀人了……除非雇主不愿意付账的情况下,一般才会取雇主的性命。
想到这里,橘夕捡起狮子头丢出去的匕首,转身便要招呼袁辉他们一同离去。
他又想起了那天发生的情景,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别走……等等我,孩子……”一位女人在召唤着他,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温柔的呼唤着他,是亲生母亲的呼唤。
娜塔莎把身子缩得更紧,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血液填满了地上石头间的缝隙。
“你不想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真相吗?”
“不,谢……我想知道!”
当时的橘夕拒绝了娜塔莎的要求,他现在反而后悔了当初。
于是她别过头,脸颊贴在石子路上,然后一动也不动了,本来一直藏在她身子底下的尖细匕首,从她松开的指间滑落。
橘夕也只正是在那时候拿走了这柄小匕首……不过,那时候真的好吗?
那场血战让橘夕发现了自己在成人后与周围人产生了不同的能力,还有哈迪斯最后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橘夕,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自己的身份。”
“哼,你对我可真不错,那些家伙都是你的锅!”
橘夕最后的回答就是如此,而哈迪斯也恍然大悟过来。
“呵呵……是这样啊?”
“你还想怎么样?陪你们继续玩游戏吗?!”
橘夕说完扭头便不理这群神经病了,但哈迪斯却无奈的笑了两声。
他走近,弯下身去干咳了两声他穿着黑色的长袍,用手杖很吃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如今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苍老了,在那时候的他真的比前一天更加地苍老了。
橘夕咒骂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去,一边收起了自己的剑一边向想要刺杀女王的菲利普斯给出了一击飞踢,然后他就惨叫了一声,浑身无力地沿着墙倒下。
一个守卫正想用大刀的刀尖戳入狮子头的胸甲缝隙,橘夕原地一个旋身,朝着那家伙猛地就是一剑。
守卫重重摔在地上,头盔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更多的守卫正从门口跑了进来。
“一群无耻的家伙!”芋艿随机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一把抓住了身后的椅子,砰地一声把那件大而无当的家具砸碎在地板上。
然后,她赶紧拿起手中剩下的一截椅脚,往守卫冲了过去。
可惜还是有两根长矛插在了狮子头的身上,他咚地一声重重摔到地上,一边发出刺耳的哀鸣声,一边发出愤怒的吼声,被人在地上拖着走。
第三个守卫跳到他身边,举起长矛正准备刺下去。
橘夕用剑尖向守卫的太阳穴劈了一剑,另外两个架住狮子头的守卫跳了开去,丢下手中的长矛。
“抓住那个混蛋!!!”另一个守卫喊道。
门边的守卫看到芋艿手中那舞得虎虎生风的木条,都吓得退了开去,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凶残的怪物一样可怕。
娜娜公主此刻急的就像快要哭出来一样,这时仿佛突然断裂了一样,一切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橘夕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用眼睛追随那道绿色光芒的动静。
他的脑袋里也回荡着痛得厉害无比,同时他也听到物体撞击的可怕声音和人们惊恐的尖叫,接着就是公主的尖叫……到处都是混乱的场景!
桌子飞到空中,不断旋转,把桌上的杯盘和食物疯狂地甩到四周。
笨重的椅子在大厅乱飞,在墙壁上撞得粉碎。
挂旗则不停拍动,扬起大片灰尘。从门口传来一阵惊叫,伴随一阵噪音和木头劈啪断裂的声音,守卫手中的武器一个接一个的像小树枝一样轻被折断了。
然而……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橘夕日记:
战斗中的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幼稚,还有那老头子的一句话:“就是全部了?这就是你所说的两害取其轻?你已经做完了自认该做的事了吗?”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明明就近在眼前,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我吃力地说:“是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的伤势严重吗?”
“不。”
“那就快离开吧。”
“哈明叔叔,我……”
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接着跟那个无趣的家伙争辩下去。
况且哈明叔叔也向我们一行人下了逐客令:“请马上离开!和你的同伴们一起,你们快点逃吧,我会向上面通报的。”
“……”
我没有能力再说什么,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试着不看叔叔的眼睛,然后非常慢、非常慢地转过身准备漫无目的的离开。
“橘夕!”哈明叔叔喊了我一声,语气里多少也有些不舍。
橘夕应声回过头,一句话也不提的等他的吩咐。
“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里来了,”他依旧能说的也只是那一句,“是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或许吧。”我只能承认了这一切。
他们都说要找我聊聊,毕竟这次莽撞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茫然行动的话,想必也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当时的我是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依旧如此,我是一个丧门星,如果不是我的话……呵呵,我需要和我自己好好谈谈,人们总是说,沉默是金钱嘛。
这次我只能说,他们是对的!
如果在一开始就选择了沉默话,也许……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吧?
“你问,我到底相信什么?”我时常这样问自己。
我相信自己的剑,相信我背上的枪,更相信我自己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正如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我们一定常常看到那些星星,它们是一道道划过夜晚星空的短暂白光。
当小孩子们看到它们的时候都会有许下什么愿望吧?听说西夷人喜欢把希望寄托在流星雨上,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也许这是另一个让他们相信神的理由。
对我来说,那只是一块掉到地上碎裂的金属,一种可以拿来铸剑的金属。
当然,谁都可以驾驭这把剑,他的主人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是我了!
在梦中,我总会走到神殿花园最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接把压在我身上那份冰冷的麻木感消退走,好让它停止在我体内盘旋。
而我要在这里找到最真实的我,真有意思,我开始渐渐的尝试打败那个真实的自己。
“哈哈哈,想打败我?”那个橘夕很开心的将我手中的剑击落,“过上个十年后再尝试吧!”
“站住……”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