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
莉娜对橘夕的话半信半疑,其实就连橘夕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是保留了一些小孩子的脾气啊,橘夕也有些后悔了,因为自己说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大话,可他没有打算道歉,而是选择了扯开话题。
莉娜自然从中看到了异端,橘夕从小就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现在也一样啊……
“好吧。”她叹了口气说,“我们走吧……橘夕,我不想探人隐私,但是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橘夕微微一笑:“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没有任何故事。”
“那我们走吧,我已经拿到我需要的东西了。”
橘夕往出口走去,再一次环顾洞穴里的温室。
“莉娜?”
“嗯?”
“你在这里种植的植物——这里很多,甚至有一半的已经在外面世界已经绝种了,我没弄错吧?”
“……你全猜对了,没错,比一半还要多呢!”莉娜丝毫没有笑出来,或许是有些记恨人类吧?
“为什么会这样?”橘夕明知故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大地之母的恩赐,你对这样的答案一定不会满意吧?”
“当然不会。”
“我也这么想。”莉娜顿时微笑着说,“你看,我们明亮的阳光依旧闪耀,但它照耀的方式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如果你对这方面感兴趣,你可以去好好研究研究。如果你不想花时间研究,也许你会满意这样的解释:我是生命之神,所以它们才可以在这存活。”
“我懂了。”橘夕点点头说,“那我们呢,莉娜?我们怎么办?阳光也照耀在我们身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躲在这样躲在您生命女神伟大的笼罩下呢?”
“照理说是应该的。”莉娜长叹了口气说,“但是……”
“但是什么?”
“已经太迟了。”
……
一条鲤鱼带着触须露出了水面,它奋力拉扯钓线,弄得河面水花四溅,掀起阵阵波浪。只见它拼命挣扎着,露出了白色的腹部。
“芋艿,小心点!”袁辉警示她道。
而在河流旁的芋艿一只脚跟已经踩入了潮湿的沙地,试着稳住脚。
“该死,给我抓紧点!”
“我抓紧了……”芋艿喘着大气说,“这可真是个怪物!这才不是鱼,这是泰坦啊,我的神!我想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感慨什么的马上再……喂!放手、放手,别拉那么紧,不然线会断的!”
鲤鱼的身体贴着河底,然后猛地一跃,往曲流的方向游去。钓线发出嘶地一声,芋艿的手套开始冒烟了!
“拉紧、拉紧!不要放手,不然会缠到树根的!”
“不,那样线会断掉!”
“不会断!拉紧!”
袁辉在和对面指示着芋艿,然后低下身焦急的看着用力拉扯着鱼线的芋艿,钓线嘶声划过水面,洒出水银似的点点水花,在清晨的阳光中闪耀。鲤鱼突然被拉了上来,在水面下拼命地挣扎。
钓线一下子变松了,芋艿趁机赶紧收线。
“来道水煮熏鲤鱼……啧啧啧,虽然可能没有我们那厨师的手艺好。”芋艿边喘边咂嘴说道,“我们待会到村子里,叫人料理一道鱼煮汤也不错!”
“小心!”
鲤鱼感觉到腹部碰到了浅滩的沙地,向上一跃,露出约两个手臂长的半身奋力拉扯钓线,一边拍打着尾巴猛地往水深处游去。
橘夕立马窜到了芋艿的面前,然后一把扯住了鱼线,随即交到了芋艿的手里。
他嘱咐道:“拉紧!然后再把它拉上岸!”
“线都发出劈啪声了!我想……唔,我想得放手了!”
“它挺得住的,不要怕!我们的鱼汤不会跑掉的。”橘夕依旧很淡定的安慰着芋艿,可自己始终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被拉近河岸的鲤鱼又开始猛烈挣扎,愤怒地拉扯着钓线,仿佛在向他们宣告:想让我下锅你们还早十年等我死!
大量的水花又喷溅上来,大概有一尺的高度。
“我们把鱼炸了吧?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说着,袁辉一个劲的为芋艿加起了油来,不过橘夕对此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这个好色的兄弟橘夕再清楚不过了,指不定是那钓鱼这招来泡妞了!
可是芋艿十分认真的稳住了脚,两手扯着钓线,整张脸因为用力而涨红。
钓线在这时啪地一声地断裂,失去平衡的她差点摔到潮湿的沙地上,幸好橘夕及时的上前接住了她。
“妈的!”芋艿大吼到整片柳树林都听得见回音,“一顿大餐就这么飞了!你这条可恶的臭鱼,早死早好!”
“我不是说了吗?”橘夕拍拍裤子说,“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用蛮力去扯。”
“哈?你分明就没有说过!”芋艿抗议道。
“好啦,反正现在你把事情搞砸了不是吗?唉,叫你当渔夫,就像要请鬼做好事一样难。”橘夕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打了个凉腔道
“胡说。”袁辉生气地说,“我们要是能钓上这条怪物,还得感谢我呢!”
“是吗?可是我明明看见你根本没有动一根指头来帮她弄钓线,只是在那里到处哇哇叫。”
“你错了。”亚斯克尔龇牙咧嘴地说:“我趁你睡觉时把钓钩上的小虫拿了下来,放上一只我在泥潭里找到的死蛤蟆。我想知道早上起来你钓到一只癞蛤蟆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你看,那条鱼不是去吃小虫了吗?用你的蛤蟆它才不会上钩呢。”
“上钩是上钩了。”
橘夕往河里吐了一口口水,一边把钓线收到木叉上一边甩掉了上面的死蛤蟆道。
“但是你像个白痴一样扯它,现在线断了,鱼也跑了。与其在这里喋喋不休,不如去收好剩下的钓线。太阳已经出来了,我们也该上路了。我去收拾东西。”
“橘夕!”
“什么?”
袁辉突然间兴奋的大叫道,直接引起了橘夕的注意,应该说是质疑!
袁辉看来也在钓鱼,不过他的给人一种要比芋艿吃力很多的感觉,不过袁辉的力气远在她之上,该不会……
“第二条钓线上也有东西,唔……感觉像石头一样重,我拉不起来!”
“得了吧,我看就是石头!”橘夕嘲讽道。
“喔——!终于……你们看我钓到什么!这八成是帝国时代时代留下的船骸呢!真是一大团垃圾啊!橘夕,你看!”
袁辉说得太夸张了,他从水底拉出的那一团东西中有一大堆腐烂的绳子、残破的鱼网和水草,但是这和传说中帝国时代留下的船骸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芋艿一脸嫌弃的把那一团破烂扔到岸上,用鞋尖翻搅着。
只见它外面的水草不停颤动着,里面爬出一堆水蛭、钩虾和小螃蟹。
“嘿!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橘夕好奇地凑上前去,他皱起了眉头将东西的表面淡淡的擦了一下,是一个破烂的粗陶瓶,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陶瓶被缠在一堆破网中,颜色因为腐烂的藻类、泥污和蜗牛的附着而变黑,散发异味的淤泥从瓶身流了下来。
“哈!”袁辉再次骄傲地大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是个旧瓶子。”
“你错了。”袁辉一边说着,然后一边用木片把瓶子上的贝壳和硬化成块状的黏土刮下来,“这玩意是被施了魔法的瓶子,它会实现我的三个愿望。”
“切~!”
橘夕嗤之以鼻,没想到袁辉这么大的人还相信这种鬼话。
“你尽管笑吧。”袁辉刮完泥土,正弯下腰用河水清洗着瓶子。
“但是瓶盖上有封印,而封印上有魔法的纹章。”
袁辉无比惊喜的说道,并且拿出了一小块破布擦拭着瓦罐。
虽然橘夕知道前者只是想气气自己,但还是担忧的提醒袁辉。
“什么纹章?我看。”
“你作梦。”袁辉把瓶子藏在背后,“你还想要什么?这是我找到的,三个愿望都是我的。”
“不要动那个封印!放下它!”
“我说放手!这是我的!”
“袁辉,小心!”
“休想!”
“不要动它!喔,该死!”
在一阵争夺中,瓶子摔到地上碎裂了,一阵明亮的血色烟雾从里面喷出来。
橘夕立马跳开,冲向帐篷去拿剑。亚斯克尔双手抱胸,甚至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烟雾发出咚咚的声响,聚集成一团不规则的球状物,悬浮在袁辉的头部高度。球状物逐渐形成一个古怪、没有鼻子的头颅,有一双铜铃大眼,和一个看起来像嘴的东西。头的直径大概是两臂张开的长度。
“混蛋!”袁辉跺了跺脚说,“我释放了你啊,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的愿望……”
那个怪头的嘴一张一合。虽然那张嘴根本不像嘴,只是一个下垂、变形、不停变换形状的嘴唇般的东西。
“快逃!”橘夕大叫,“袁辉……快逃啊!”
“我的愿望如下。”袁辉继续说,“第一,我想我……”
没有人会知道袁辉的愿望是什么,只见那个怪物般的头伸出两只比它的头更古怪的手,扼住了袁辉的咽喉。
“你干什……咳咳咳!”袁辉的喉咙里发出了嘎嘎的声响。
橘夕跳了三步抽出银剑一挥,从怪物的耳朵斜劈过脑袋。那团气体发出一阵尖叫,然后喷出更多烟雾,同时越变越大,直径变成之前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