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那张奇形怪状的嘴也变得更大了,一开一合,发出吱吱的声响。怪物用它的巨掌猛力摇晃拼命挣扎的袁辉,然后把他重重按到地上。
橘夕趁此机会比出了自己丢在地上的银枪,使出最大的能量朝怪头扔了过去。那股能量形成一团刺眼的白光,包围了怪头,接着准确无比地命中了目标!
“快跑,袁辉!”
接着发出一声巨响,橘夕感到耳膜隐隐作痛。
音波划过空气,附近的树林好像被狂风扫过似地发出沙沙声。怪物发出如雷贯耳的吼声,体型变得更大了。不过倒是放下了袁辉,然后庞大的身体往上一飞,在空中盘旋,然后挥舞着双手往水面上飞去。
“咳咳咳……刚才那是什么鬼?”袁辉一边干咳着一边说,“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黑烟,差点要了我的命!”
橘夕并没有理会袁辉,而是直接往前扑去,把动也不动的把他拉离怪物身边。
那是瓶子上的黄铜封印,装饰着驱魔人的九星魔法纹章。
河面上的怪头现在看起来像小山头一样大,而那张不停吼叫的大嘴则像是一扇中型仓库的大门。
它伸出双手,向橘夕展开攻击。面对敌人的而橘夕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封印,把手伸向怪头,然后他想过了莉娜曾教过他的咒语。他从来不曾用过这句咒语,因为他对这些迷信基本上没什么信任感。
咒语的效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橘夕的实力瞬间就提升了一倍以上。
封印发出嘶声,在他手中变得奇烫无比。巨型烟雾僵在空中,动也不动地悬挂在河面上,就这么挂了一会儿,然后才发出惊人的怒吼,消失在一团律动的烟雾和云气中。那团云气发出一阵轻嘶,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河川上游飞去,只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震荡水面的波纹。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连这道波纹也消失在远处,只留下怪物怒吼的余音。
橘夕扑到袁辉身旁,只见后者正躺在沙滩上皱着脸。
“袁辉?你还活着吗?袁辉……唉,你这是何苦呢?”
而受了惊吓的芋艿则是用力晃着头,挥舞着双手,张嘴就要开始尖叫。橘夕叹了口气,紧紧眯起眼睛,在恐惧袭击下芋艿居然可以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
“冷静点,它还那么危险!别害怕!”橘夕安抚好芋艿,毕竟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怪物。
芋艿还好,但是现在从袁辉的咽喉中发出的却是几乎听不见、嘶哑的嘎嘎声。
“袁辉!你怎么了?回答我!”
“呵……呃……橘夕……我……”
“你什么地方痛吗?你怎么了?袁辉!”
“呵……呃!”
“别再说话了。如果你没事,就点点头。”
袁辉露出痛苦的表情,吃力地点了点头。但是之后马上翻过身,缩起身子,吐了一口血,咳个不停。
那个怪物现在貌似智商不足二百五,橘夕只要不去理会它貌似也不会攻击橘夕。
“该死的!!!”橘夕狠狠咒骂了一声。
看来情况是有些不好,得加快脚步了!
……
“嗯……我的女神啊!”夜晚正在巡逻中的老兵在城门前站着岗,但突然出现的橘夕等人着实吓到了他。
守卫退后了一步,放下手中的灯笼说:“他怎么了?”
“善良人,让我们过去……求求你!”橘夕一边低声说,一边扶着蜷缩在马背上的袁辉,“你也看到了,我们赶时间。”
“我看到啦。”守卫看着袁辉苍白的脸孔和下颔上凝结的血迹说,“他受伤了吗?看起来很严重啊,先生。”
“我赶时间。”橘夕重复道:“我们从清晨就一直在赶路。拜托,让我们过去。”
“我们不能这么做。”他身后的另一个年轻的守卫说,“要出入城门,只能在日出和日落之间,晚上是绝对不能放行的,这是规定。任何人都不准通过,当然——除非有议会的许证,或者是市长的许可纹章。”
可袁辉依旧开始发出痛苦的嘎嘎声,把身子缩得更紧了,额头靠在马的鬃毛上,浑身剧烈颤抖,干呕了几下。
马背上本来就有几道树枝状的凝固血迹,现在又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两位,”橘夕试着以最心平气和的语调说,“你们也看见了,他的情况很糟糕,我必须找到可以医治他的人。拜托你们,让我们过去。”
“不要求我们。”守卫把身子靠在洋枪上冷漠的说,“规定就是规定!要是我放你们过去,他们不但会把我拘留一段时间,还会把我开除……哼,到时候我一家老小吃什么?”
那个年轻的守卫说什么都是不同意,橘夕眼看就要发飙了,但老兵又凑上来劝解两人。
“都不要吵了……先生,我们不能这么做是出于规定,还请谅解!不过……这样吧!把你的同伴抬下马,带他到我们这里的房间休息吧,我们可以帮助他包扎一下,他一定会撑到早上的!”
“他需要的不是包扎。”橘夕愤怒地说,“他需要的是医生!”
“你在三更半夜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年轻的守卫说,“我们现在能做的是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不用在城门下等到天亮。里头很暖和,也有地方可以让你的朋友躺下来,至少比在马鞍上好受。来吧,我们帮你把他从马背上扶下来。”
房间里确实很温暖、舒适,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而火炉后方,一只猫咪正在温顺地趴在破垫子上。
坚实的大方桌上摆着酒瓶和杯盘,桌旁则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头。
“对不起,大人。”扶着袁辉的守卫说:“很抱歉打扰您,我希望您不会反对。来介绍一下吧,这边是……嗯……一名骑士、一名驱魔人,还有他受伤的朋友,所以我想……”
“知道了,让客人好好休息吧。”只见那个老头回过头说,“去吧,把他放到那边的床上。”
他有张清瘦、棱角分明的脸,看样子是个了不起的法师。坐在桌前的另一个男人也是,从他们身上的衣服来看,两人在能力的造诣上差了很多,后者应该是前者的学徒。
“我也是驱魔人阵营的,凭这点我们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那个脸部线条鲜明的高个子老头和蔼的笑着说,“这是我的弟子……奈斯,先去给客人们倒茶吧。”
“驱魔人……你们是法师?”橘夕喃喃说道,但是仔细一看对方束腰外衣上绣的纹章,他不禁失望了。
看来他们并不是这里的高级指挥官,所以也没有让橘夕他们入城的权限了!
“很不幸,”对方注意到了橘夕的视线,“我们也在等待天亮,毕竟法律是没有例外的,至少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先生,请过来加入我们吧。”
“我叫叶橘夕。”橘夕自我介绍,“像你说的一样,是个驱魔人。”
“他怎么了?”老头指着正被守卫扶上床的袁辉说,“看起来像是中毒了啊……如果是,那我可以帮他,我身上有些不错的药。”
橘夕坐下,很快地把在河边发生的事含蓄地说了一遍。只见他们 面面相觑,头发花白的骑士皱着眉头,吐了一口口水。
“真令人不敢相信。”那老头惊叹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瓶中的可以实现人愿望的神灵……嗯,就像童话故事里一样。”芋艿喃喃道。
“胡说,”橘夕责备了芋艿一声,然后指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袁辉说,“我可没听过什么童话有这样的结局。”
“那个可怜人所受的伤真是重!”老头小心翼翼的将帽子摘了下来,“很明显是魔法造成的。我担心我的药对他帮助不大,但至少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叶先生,你有没有给他什么药?”
“止痛药。”
“过来帮我吧,把他的头抬起来。”
袁辉急切地喝下了老头子用酒混合出来的药物,喝最后一口的时候呛到了,他发出嘶哑的声音,然后吐在地上。
之后,大伙都松了口气,因为袁辉的伤貌似能轻一些了。
“还不能松懈!”老头子看着袁辉说。“那太糟糕了,他身体的肌肉已经麻痹了,接下来会影响到心脏……唉,一定要赶快让魔法失效,等到早上就无法挽回了。”
“这表示……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没办法说话?”
“没错。”
橘夕一言不发地在桌前坐下,双手紧握,撑着前额。
“你们需要医生。”老头忽然紧张的说道,“朋友,你得带他到别的城市去。”
“你说什么?”橘夕抬起头问道。
“在整个北欧,能治好这个的医生很不好找。”那老头的徒弟解释道,“自从法师……唉,我的老师曾经是魔法师公会的一个分会会长,但法师如今被首都的那帮人抵制了。还有,那些热切支持国王政策的骑士团才是真正的英雄……老师,我有说错吗?”
“没错。”老头附和道,“但是希望我们这么说没有伤害你们朋友的意思。”
果然,橘夕顺着老头的视线看过去,依旧是他身后的芋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