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是正常的。
“这些该死的货物本该由那一百个吃屎骑士护送,不该是我们!”
“闭嘴,把那锅清粥给朕递过来!还有啊,这野鸡还不够塞牙缝的该死,现在我们得吃点正经的。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小孩子,你说说你们军队里的那些野味是我们能消化的吗?对不对啊,小姐?”
咸丰居然开始撒起娇来,还顺便拿云霭当挡箭牌。
“当然要。” 云霭居然中计了,小孩子的想法果然还是太简单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只听得到吧嗒嘴皮子的声音,咀嚼的声音和汤勺敲到锅底的脆响。
当然,这些全都是橘夕做的,貌似这里也就只有橘夕一个人会做饭。
出走的时候太过匆忙,御厨几乎都四处逃命去了,没有一个人更随着他们。没错,在这样自己性命看的最重的时期,谁会在乎这个皇帝啊?
“该死,”打完一个长长的饱嗝,保利·达尔伯格说:“我还想吃点儿什么。”
“我也是!”受到将军豪爽气质的影响云霭也打着饱嗝附和道。
“我可不想再喝清粥了,”将军说道,“我再也受不了那些玩意儿了,树皮也一样。”
“去草地上吐去,说的好像你身份就很尊贵似的。”
“有树皮啃你就高兴吧,我们现在一早上连根草都没遇到过。”
几个士兵唠叨了起来,周围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就连杂草都被烧掉了,简直是悲剧!
“现在我知道该吃点儿啥了。”
“我也知道了,鱼怎么样?我记得附近有条小溪。”当将军把黏在胡子上剩下的米粒摘下来碾碎时陷入了遐想,“我想吃鱼很好,至少不会这么糟糕。”
“走吧,我们去抓鱼。”
“去哪儿抓?”橘夕叫道,“在草丛里?”
“都说了是小溪,就是我们打水的地方啦。”
芋艿狠狠的瞪了橘夕一眼,感觉就像是在看蠢猪的样子。
“那些玩意一步就踏过去了,能有什么鱼?”
“有鱼呢!”芋艿把勺子舔干净,头朝上插回靴子里接着说道:“我刚才帮那个小鬼去打水时看到的,但不知道它们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呢?”
事情发生了,那么大家就应该互相帮助。
就现在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至少幽香的病情还没有出现恶化的现象。
橘夕多少能缓一缓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说起幽香的病情,这貌似是橘夕永远不想谈的,就连袁辉都不知道,橘夕也从来都不告诉他!
不知从何时起,天上已经开始乌云密布,一路上不少不明真相的居民纷纷关起了房门。
橘夕也渐渐地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很难被忘记的事情。
“喂喂喂,看到没有?”
“看到啦,是那个外来疯老头的……我记得是孙子对吧?”
“对啊,听说这一家人是在帝都失去了势力逃难到我们这里来的,不知道懂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呢?”
总之,背后总是有一群人在议论那个处在角落里,在旁人的眼光中手足无措的男孩子。
男孩不知道是自卑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默默的低着头,就好像从来都抬不起来似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说到男孩的爷爷,他的爷爷是个老疯子,整天在后山发疯,时不时还去各家各户骚扰别人而出了名。
“嘿嘿嘿,您家的小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啊,要不要做我的丫鬟啊?我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一辈子都不用愁吃愁穿的……”路上,一个疯老头对着一旁某家的小姑娘动手动脚的。
“不要啊,老爷爷您这是……呀!”
疯老头留着一头白苍苍的乱发和胡须,衣物也凌乱不堪,就好像街头要饭的一样。而在他的身后,一群壮汉突然闪现在了他的身后。
“喂!”只见其中一个大汉怒道,“你这糟老头子,对我们家的小姐说什么呢!”
说着,他们就把老头按在了地上一顿暴揍,而老头也配合他们哇哇的大叫起来。
看到了这里,那女孩赶紧阻拦那些大汉,让他们住手。
“别打了,老爷爷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唉!”
“嘿嘿嘿,你们是不是没劲啊?”老头居然趴在了地上舒坦的叫道,“多来几拳,我还可以……”
“……”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住了半天,这老头子未免也太经打了!
“父亲!”一位女子突然出现在了老人家面前扶起了他,“父亲,您怎么……?”
“无大碍无大碍,我现在可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呃……那么……我们回去吧?”女子尝试着说道,“橘夕,你也来跟着爷爷回去吧。”
那女子看上去已经有三十出头了,看样貌上却依旧有种十八岁少女的气质。总之,这名女子似乎遮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未能看到其真容。
“……”
橘夕恍然间从梦中醒来,好像刚才发生过的事情都像是梦一样。
“还不快点儿,没看马上天亮了。”将军说道,“芋艿,水热了没?放着吧,放着吧,别烫着了,小心弄脏衣服。我知道你不够强壮,还是让我来,我来端。”
橘夕早就在等了,他们老远就看到他那黑白相间的发色从车队缝里露出来盖住后面的车队。
将军一边将热水倒入木桶中一边问:“需要帮忙吗?师兄。”
“不用,谢谢。芋艿会帮我忙的。” 橘夕谢绝了他。
幽香虽不再发高烧了,但身体还很虚弱。
芋艿和云霭相互配合着帮她脱掉衣服,尽管她还不忘提出要自己洗涮的要求,但说服她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几天的折腾不光锻炼出两人的速度更让他们摸透了幽香的脾气秉性。
“来……慢一点。”芋艿缓缓的把幽香扶了起来。
这次她乖乖躺进芋艿的怀里,由云霭替她擦拭身体,但有一件事开始让云霭感到意外和恼火,橘夕和幽香一路上都身上贴的太紧了,甚至还想亲她(胡思乱想)。
橘夕朝的行李袋甩甩头,云霭立刻就明白了,她马上翻找出梳子跪坐回幽香的身旁。
不知道是否属于仪式的一部分,幽香总是要求要把头发梳好。她是冲着橘夕低下头了,可两只手还不忘搂紧橘夕,而且还非常的紧。
“哦,橘夕。”她抽泣着,“我真后悔……我真后悔我们之间……”
“幽香姐,别。”
“……本应发生的……现在。等我好了……又要不一样了……我……我甚至。”
“幽香……”
“我嫉妒芋艿她……我嫉妒云霭还有你……你们都被我恨死了!!!”
“……”橘夕轻轻的摇了摇头,“芋艿和云霭啊,你们先出去。”
“可是啊,这样不太好吧?”
“快点儿,拜托了。”
云霭和芋艿都识趣的走开了,留下橘夕和幽香二人肚子停靠在马车里。
芋艿刚跳下马车就向袁辉的旁边擦了过去,后者正若有所思的靠在车轮上嚼着狗尾巴草——他在等什么人。
看到来人,袁辉伸出胳膊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并把她拉了回来。
“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小姑娘,”他嘟囔着,用眼神示意马车道:“如果你被别人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同情心打动了,好好珍惜但别……会错意。”
“偷听可不好。”
“我知道,还危险呢,你往出倒脏水的时候差点倒我一身。走吧,让我们看看有几条鱼已经跳进我们的包围圈了。”
虽然说的很好,但芋艿的眼神里充满了怒气。这种怒气是一种想找人发泄的感觉,让袁辉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袁辉?”
“嗯?”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孩子。”
“……你是个混蛋,可我不是。”
“这有什么区——哦,是想气气他呀?你还在想那些骚主意是不是?这些人还真是搅得你不得安生。”
袁辉话音刚落,芋艿挪开他沉重的手臂。
“不是你,”她悻悻地说道,“也不是任何人,我很清楚。”
这次袁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
“橘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袁辉被芋艿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我也不太明白。”
“这样好吗?身为挚友的你也不知道?”
“谁又会知道呢?幽香还是你?橘夕想要……呵,他就是那样古怪的人。虽然你很看重自己的想法,但却是一个外乡人,没错……到底谁才是对的?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
“别这样看着我啦,我是真不知道!”袁辉艰难的说,“我不是老天爷,我不知道什么事对的事。但有一点我明白,在我眼中,他们那煽情的行为简直蠢透了。可我能做什么?或许几年后我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被叫单身狗,而他们则成了夫妻啊什么的……就是如此!”
说着,他骚着胡须陷入沉默,而芋艿也沉默下来。
一个爱情,一个痴情!坚信我们不该杀害彼此,坚信我们应该活着,问心无愧的活着,不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乞求别人的原谅
再次,他陷入沉默。
芋艿的疑问涌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她直觉不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