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神后悔发动战争时,卡鲁却批评起来众神。
“魔族和人族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二者需求的物质出奇的一致,并且二者都认为世界是属于自己的。”
“可是,世界不是无限的吗?”
风神笑着对少女摇摇头:“孩子,除了虚空,一切都是有限的。”
“我不懂。”
卡鲁离开酒馆,啤酒让他直打嗝儿。
“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停止这种战争?”他自语道“我怎么知道?不然我为什么退位?”
神不是万能的,神只是在人之上而已。卡鲁这么想。
卡鲁看了看天。
“夏天好热啊……”
卡鲁看了手里的盒子。这是他作为神的唯一证明,现在他用它来吹凉快。
此时的魔物首领早已不耐烦。
“向这些物种请求这么多年,劳资早不耐烦了!把和平书给我撕掉!”
魔物也意识到了和平不可能,开始大举进攻。
卡鲁又一次踏上路途时,正是战争快要结束时。看见满大街的伤亡他却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怎么样呢……”他想“为什么不能避免战争,想必光之主那里有许多解释的。
“我只需要离开,反正怎么说他们都听不进去。”
卡鲁正准备收拾东西,却发现东西都没了。
“嗯?”
他抬头一看,一个披着斗篷的背影摇摇晃晃地跑向另一边,他手里的袋子正是卡鲁的东西。
他三两步窜过去,一拍肩:“喂!”
“啊!”
那人也不敢回头,直接扔下袋子向前疾步,被卡鲁一把揪住斗篷,那人干脆扔下斗篷仍然逃跑。
“你是什么成分?”卡鲁没管掉在地上的袋子,扔下斗篷又抓一把,没想到抓到一把头发。
“疼!”
背影被迫停下,仍然没有敢回头。卡鲁把头发往回一揪,那人顺着往回跑,一只手抓过来试图夺回头发。
卡鲁干脆照着对方的胳膊一拉,将其一扭,那人就动弹不得了。
“如果你想偷东西去吃或者卖钱的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卡鲁见对方没有说话,继续说:“里面只有一瓶水,两枚比塔,你如果想的话除了三瓶水外什么都得不着。”
对方仍然没有说话。他疑惑地将那人的肩膀扶了过来,却惊讶地发现这就是早上他遇见的少女。
“一切都是有限的……”
魔物和人类的外貌都差不多,但是有几个点很好辨认。其一是魔物的后颈会布满一些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其二是瞳孔不一样,是像被刀划出的伤口一样细细的一条,不知道这样的瞳孔是怎样看世界的。
卡鲁想起来早上自己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她,只在乎自己的盒子。
“你是怎么考虑到偷东西这一块的?”卡鲁握紧拳头,仍然抓着对方的肩膀,准备对方一个不对劲就挥拳。
“呃……”
显然面前的魔物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但是卡鲁仍然不敢有放松。
“你是饿坏了吗?”
面前的魔物缓慢又犹豫地点点头。
他想了想,将袋子拿过来,仍然死死盯住她:“先喝点水吧。”
对方显然愣住了,好半天都不敢动。
“喝吧,没毒,你就把人想的这么恶劣?我早上还和你说话呢……”
她终于接过水,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卡鲁一边尝试和她搭话一边用目光打量着这个地方。
现在差不多是小镇的边缘,黄昏了,没有什么开门的店铺,零零散散的灯光显示出酒馆的气息。
“只有那里了,来。”
看着少女疑惑和害怕的眼神,他笑了笑:“不会卖了你的。”
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站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肯定有困难才洛到这里偷东西啊,我再问不是就显得我不聪明了吗?”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知道更好啊,让一个人说自己的难处总是很难堪的,我想魔物也一样。”说着他自己笑自己:我还真是不适合做神啊。
到了酒吧,里面人有些少了。
“你打算怎么去找……”少女说了一半就想起来自己偷东西的事情,脸红了。
“反正不是偷,但是和偷也没什么差别。”卡鲁说。
少女走得更慢了,几乎是卡鲁托着她。
前台看见卡鲁,十分客气地说:“先生你好,想喝什么呢?”
少女将头埋得低低的。
“谈一下价钱。”卡鲁说“我,两个面包,要多长时间?”
“您在行吗?”
“前天也是你的同事问的我,你尽管可以问他。”
“好吧,台子在那里,或者门口也可以,两个面包就半小时吧。”
卡鲁走了过去。少女紧随其后。
卡鲁坐在门口,从一个侧袋里掏出一支口琴。少女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
口琴响了起来,为数不多的酒客都回过头,就连喝醉的人都抬起头望向门口。
卡鲁一边吹着,一边抬眼望着酒馆的客人。
当有人过来想递给他钱时,他抬起一只手拒绝,这时他的另一只手不仅要按键,还要控制口琴的稳定。
很快酒馆多了不少人。
“那个就是前天的?今天又碰上真是福气!”
“对啊!这些曲子我好像都没听过,但是越听越熟悉,感觉都好古老啊!”
“害,不过就是吹口琴而已,至于吗?”
“你懂什么!战争时期能有这么厉害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很快半小时过去了,他看了看酒馆的钟表起身向着柜台走去。
他扬了扬眉毛,前台识趣地拿出两个面包来。
“刚刚烤好的,要奶酪还是要火腿?”
“其实我更想要两碗面条。”
“爱要不要!”
“好了好了,一个加奶酪,一个加火腿,好伐?”
二人出门时,太阳已经只有一丝了,这时半边天都是星星,但另一半却是紫红,像树上的雪,一层一层地压过去。
“你喜欢吃奶酪还是火腿?”
“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然我今天早就离开这里了。”
卡鲁把口琴清理干净,将面包递给少女,拿起只有一瓶水的袋子,走向前去。
“等等……”
“怎么了?”
少女拿着面包的手抖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知道这个干什么?”
我可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啊,少女一边想一边向卡鲁走去:“你……可以带上我吗?”
“en?这怎么说,明天新闻就会播出某男子拐卖良家……”
少女将头微微向下一撇:“没什么良家。”
“……也对。”卡鲁缓慢地停下脚步“可是你知道我是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起码明白,”少女终于走近“我不会找面包,也不会找比塔。”
“可是……”
这样就多一个吃饭的魔物了啊。
“我会帮忙的!”
你帮什么?卡鲁刚刚想说,却感觉胳膊一下子吊了一个重物。
“真的。”后面的话也许不好意思说,也许是已经说不出来了,少女就这么抬头看着卡鲁。
卡鲁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怎么上路的了,只记得最后一句话:
“胳膊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