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已经很久没有光明正大，呃虽然也不是非常光明正大，但已经够光明正大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上街过了。
大概是怀念的吧。不过说来自己好像以前也没有怎么好好上街过。先是出生在了很久以前，没有这样繁华的街市，然后繁华了一点后发生了战争人人自危，然后被抓去学习法术差点死了……
这么说那场战争真的持续了好久。某种程度上来说魔法强大的人活太久果然不好啊。
……应该是不管什么角度来说都不好吧。
然后……啊对，战争结束了。然后我在村子里过了一段还不错的时光……那段时间里我有逛过街吗？啊好像也不太光明正大，因为会被人团团围住……
再然后她就被厌恶了。她就逃了。连衣服都买不到了。
嗯，这样算来，上一次这样应该还是小时候了。十岁左右的时候吧？也真是奇怪，四百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记得。
“嗯……阿柚你过来一下。”
柠的呼唤声忽然出现在耳边。她愣了一下，从发呆中缓过来，走到她旁边。
“干什……么？!”
柠一下抱住她。由于柠比她矮上半个头，她们间又还有点距离，柠的头就刚好埋入她的胸部。她蹭了蹭，抬头。
“好小。”
“……请不要把我和你做比较好吗？”
“那也偏小啊。”
“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柚式经典死鱼眼出现了。然后柠起身，手里拿着卷尺，回头看向店长。
“量好了哦。”
“还有身高什么的也都需要哦。”
“好好。阿柚乖～”
“我去你的!给我站那!”柚几乎处于炸毛状态，恨不得把她所谓姐姐给就地揍一顿。
“不过你妹妹居然也是魔法使呢。以后会和你一样厉害吗？”店长微笑着记着尺寸，而柠则几乎瞬移一般来回蹦跳。柚想着毕竟是自己的衣服，也就忍着没把她揍一顿。
“阿柚只比我小七岁哦，也是很厉害的魔法使呢，只是一直在家乡，所以大家不知道而已啦。”柠一边反复横跳，一边嘴里瞎编乱造，“其实我们村当时能保住都托阿……都是拜诺里奇所赐。我们村的人都很感谢她的。柚就是在那时起下的名字，说那之后诞生的第一个女孩就要以柚起名，就是她啦。”
……这倒有一小部分是事实。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店长倒是很不敢相信的样子，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直到柠再一次把一堆数据扔给她时，她才醒悟过来，继续写。
“……真没想到，她以前原来还是个挺好的人啊。”
柠刚打算疯狂点头赞同，却被柚抢去了话头。
“也不完全算吧。她这个人也的确做过不少坏事。”
店长目中闪现警惕。柚一耸肩。
“啊，因为大家都怕柠……姐姐和诺里奇相遇，所以有一次他们两差点碰上的时候我去见了下诺里奇。这个人就和我讲了一些她以前的一些故事，没碰上……我姐。”
胡编乱造会传染。
但店长的眼神却立刻柔和了下来，甚至带上了感激。
“那……然后呢？”
不知为何柠也不再说话。我没有看她，只是不知看着什么地方，继续说着:
“她当时杀了一个人，在逃中，才到了他们村那。她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坏人……现在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当时没觉得。诺里奇只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而已，讲的话也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反正大概就是，她觉得自己是个复杂的存在，而不单纯是个好人吧。”
柚: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开口。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好好的日常你这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对着别人说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吧。或者是太久没被别人说成好人了已经不习惯了？哇哇哇我可真是脑子有病啊。
而且这话到底是想说给谁听啊。
店长果然懵了，假笑了两下就继续记单子了。奇怪的是柠却保持了微妙的沉默。
“后天来取衣服吧。这些都可以先带回去。”店长打破了沉默。柚挥了挥法杖，把那些衣服都送了回去。
路上很沉默。柠就跟在柚不远不近的地方走着。知道城市不见了，她才停步，忽然出声。
“……柚。”
柚回头，映入眼中的柠却似乎要哭出来一般，无比哀伤。
“……你一直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