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说是来避风的。”
红发少女答道。
“而且还带了个孩子。”
魔术师偷偷瞄了一眼被我拉进来的茉茉菈。
“那就让他们进来避风好了,风暴应该持续不了多久,愿萨伦多神保佑。”
这个牧师带着笑容,怎么说呢,不愧是牧师吧,其他两人也没做什么反应,于是魔术师将刚才被破坏窗户的杂物间的门进行了简单的封死,我们随着牧师进入了房屋的内部。
里面十分宽敞,有着几张桌子,甚至还有沙发,比我想象中的要干净得多。
看样子这里是个酒吧,吧台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各种调酒用具。
这里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除了我们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避风袍半掩着脸,坐在沙发上,貌似在休息,怀里捧着一把不小的剑,剑鞘看起来细长的样子,但这个大小的窄刃剑打起来真的不会断吗?
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年龄不小,大概四十岁的样子,身着朴实无华的衣裳,但细看那衣服,布料充满了顺滑感,自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警惕起来,双眼一直盯着我们,盯得死死的。
“不用在意他,就是个死鱼眼的大叔而已。”
红发少女看出了我的想法。
“䨎,不要这么说。”
魔术师和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我扶着茉茉菈也在不远处坐下,牧师男坐在我们对面。
他从怀里里拿出一块包布,他打开包布,里面是面包。
“来,吃吧。”
牧师虽然表面毫无波澜,但也尽力表现得和善些,只是外表给人一种神圣冷漠的刻板印象。
“谢谢。”
我拿起一块面包递给茉茉菈。
“你来这里做什么,带着一个孩子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在沙暴里行走,在我看来就相当于是送死。”
我摇了摇头,答道:“因为一些意外,必须要穿过沙漠。”
……
“那你们要去哪?”
我顿了一下。
“去拉斐莫城,去找一个人。”
“那还有很远的路程啊,徒步吗?”
“总会有办法的。”
“好吧。”
牧师给身后的壁炉添了批柴,火光照耀着他还算年轻的面庞。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诺大的空间还是让人感到不痛快。
茉茉菈提前睡下了,这两天的长途跋涉把她的精神状态摧残得不成样子。
“愿萨伦多神保佑,你不休息一下吗?”
牧师做了一些杂项工作后坐回原位。
对于从小就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我来说没有办法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我还不困。
我揉搓着手里的弹药,用身上唯一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剑身。
这些都是保命的家伙,我生怕它们生锈或者卷刃,平常身上也是要备一些擦剑油的。
随着时间流逝,窗外的沙暴却不见清明,狂风敲打着窗户,这让我想起了暴雪,在我还住在华伍德的时候也有一年冬天,就像今天一样黑暗。
“如果外面不是飞沙,是暴雪的话我会十分喜欢的。”
牧师淡淡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又没见过真正的暴雪,如果遇上暴雪可是会死的很惨。”
我答道,语气中带有调侃的意味。
牧师摇摇头说:“暴雪后往往是春天,是万物初生的时间,对于我来说雪是洁净的,代表着天真纯洁,但也代表着无意间的伤害,冷漠,不能被温暖接受,仿佛是神身边的天使一样,公平公正,纯真无邪。”
“你这不说的跟个机器一样。”
“没错,简直就和机器一样。”
……
“唉~”
牧师叹了口气,随后从吧台拿起一瓶酒,倒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我。
“随便喝这里的酒没问题吗?”
“付过钱的,没问题。”
“那牧师能喝吗?”
“既然已经遇到这种天气了,那就已经代表着我不被神眷顾了,看来你和雪有不少故事呢,迪克先生。”
我填装弹药的手顿一下,将靠在我身边睡觉的茉茉菈平抱到沙发上,自己则是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但是没有接过酒。
“不喝吗?”
我摇摇头答道:“戒了。”
我的眼光默默扫过不远处的几人。
牧师也能略微察觉到。
“不喝我就自己喝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神告诉我的。”
“你在开玩笑。”
“没错,我听到小姑娘这么叫你了,就在刚进来的时候。”
牧师面露微笑,显得十分憨厚。
“我叫洛伦瓦克,迪克先生,别人都叫我洛伦。”
“现在正是需要借酒消愁的时候不是吗?”
牧师先干了一口。
“其实在我被困在沙暴里之前是有任务的,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已经延误了,等回去后神官的职位可能都不保了。”
“难怪。”
“你是是哪里的人,南方的吗?说话里就像是掺杂着浓重的卡亚地口音。”
“……”
我沉默了一下,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洛伦却接着说道:“出生在帝国的人是没有家人的。”
帝国,应该就是西方被称为神圣帝国的卡蒙德第一帝国。
“我是被人扔在神殿门口的,被神父捡到后收养,我长大之后也顺利成为了一名牧师,这次回去后他肯定会很失望吧。”
洛伦有些粗糙的手掌抚摸额头。
他又向杯子里倒了不少,然后一口闷掉,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圣职者在任职期间不准许碰酒,这也造就了他不成样子的酒品,没两杯就醉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能直接让他丢掉自己的职务,不过不顺心的样子却丝毫无法掩饰。
我倒是觉得这两杯罗姆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