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总是会让自己有种错觉,觉得我自己是在十年前而不是在十年后的今天,街边残破的商铺内空无一物,抛锚的汽车随处可见,每个十字路口都可以看到倒伏在地的交通信号灯,人去楼空的住宅区,野狗,野猫在无人的路面上四处乱窜,偶尔可见一辆或者几辆机动车在这些已经长草的沥青路面上艰难穿行,远处,传来压路机和推土机等等一系列重型机械工作的声音,倘若不是这样,任何人都会以为自己误入了一座鬼城...
城市确实是在缓慢地重建,在数年的动乱已经平息后的现在...
在总人口数锐减的现在...
sp 走在这样的街道上,道旁的草丛里,残破的窨井盖边,积满灰尘的汽车里,有着同样的,花花绿绿的传单...
传单上是这样的内容...
sp 捡起了传单,小声地读了出来,
"世界将于今年年末毁灭!"
大体意思是这样,sp 实在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在十年前那场灾难之后,社会,或者说世界上滋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宗教",所以街道会有这样的东西出现也是毫不奇怪的.
很想笑啊,sp 暗自想道,但实在是笑不出来,脑子里有种眩晕的感觉,
因为他实在想不起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自己一觉醒来,世界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吗?
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失忆发生已经有一个月了,在这期间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但是还是会觉得别扭,还是会觉得某些地方不正常,
他要寻找答案,寻找自己究竟有没有失忆,抑或是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十年前的自己做的,
关于十年后的,未来世界的梦.
...
2017年10月31日
"2017年12月22日,超级火山喷发,全球将再度进入冰河期."
与1999或者2012的荒诞无稽相比,这个倒显得分外地可信,不为别的,因为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的喷发,在7万6千年前,制造了长度达数万年的最后一次冰期,并差点将人类逼入了灭绝的边缘...
不过大多数人也仅仅会把它当成一个笑话吧,如果不是今晨街道上那漫天飞舞的传单的话,
在这个远离大城市,偏安一隅的城镇里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死亡的黑色,鲜血的红色,刺眼的白字,恶心的配图,就是这样的,A4纸大小的传单遍布大街小巷,就在这一夜之间,
大体意思就是之前说到的那样,完整的内容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个 xie 教,然而与那不同的是,传单上并没有造神,也没有宣传某个组织,甚至只是单单的罗列人类对自然的破坏...
"大概是某个对人类极其不满的家伙吧(笑)."
有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呢,又或者是某个团体?
这不,全城戒严,这被列为了恶劣的群体事件,今夜估计会实行宵禁(苦笑),
sp 坐在安乐椅上,本来拿在手里的传单在不意间掉下了地面,窗外,时不时有警笛声飘过,甚至还有身穿军装的武警在街道上出现,
"这,还真是防范得紧啊...",sp 也想上街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过估计会被母上大人骂回来吧,然而在这之前自己的身体就和自己过不去了,
因为吃错了东西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如今自己的身体只能被囚固在这安乐椅上,就算想动也没了那样的气力...
因为彻夜不眠而困意十足,深秋,在高层云的遮蔽下软弱无力的朝阳,并不炫目,些许的北风自阳台的方向吹来,感到寒冷的 sp 不禁攥紧了盖在身上的毛毯,
这是降温的前兆,伴着街道上那种肃杀的气氛,一个寒冷的冬天就要降临了,
厨房里传出"哗哗"的水声,还有高压锅的蒸汽声...
有些困了,sp 眯上了眼睛,脑子里想起了母上大人方才说的话...
这是有人意图破坏社会和谐!
sp 对于母上大人的"原创研究"不置可否,同时他也不想去为此做"来源请求"...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就只会不了了之吧,然后沦为主妇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一个谜样的事件,哪怕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作为普通人的我们还真的只有围观的份,甚至有时候还没有...
不一会,他沉沉地睡去了,也丝毫没有察觉这件事并不单单在这里发生,
他在这之后失去了记忆?
抑或在这之后全是他的梦境?
无论如何,先看看电视上的内容吧,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叙述着发生在全国各地的"传单"事件,甚至还用上了"敌对势力的宣战"一词,
确实...只不过内容变了,
"2027年12月22日,我将以罪人的鲜血作祭..."
...
"...以告慰在黑暗岁月里沉冤不得昭雪的亡灵."
苍崎不知道将手中的这张"传单"看了多少遍,十年前,当街道上唐突地出现数量众多的"传单"时,他就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张,
本以为只是某些人的"恶作剧",然而当他拿起那张只有几克重的"小小纸片"时;
内部蕴含的滔天怨念不由得让他大皱眉头.
"没想到过了十年,这怨念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苍崎微眯着眼睛,看着这张装在活页夹里的东西,
由于这种像是某种犯罪预告书一样的口气,当初关于这个的调查进行得轰轰烈烈,然而,某个突发的自然灾害打断了那一切,
超级火山...
"不过就算没有超级火山,估计情况也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苍崎努努嘴,一想到那个时候的种种,隐隐有种后怕的感觉,
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摆脱掉那该死的回忆,然而因为开着窗,突然吸进大量的冷空气刺激着他的鼻粘膜,所以一时间他喷嚏连连,因为慢性鼻炎引起的鼻塞的缘故,睡觉时用口呼吸的他,再加上经常熬夜,总之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不是最近,是很久了,
他边打着喷嚏边走到窗边,想着把窗户关上,结果一阵强烈的北风就那样在外边吹过,
"(喷嚏声)"
连鼻涕都喷出来了,透明的粘液包裹着些许沾着血迹的鼻屎...
他感到有些许带着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下,不由得赶忙抽了几张纸堵在鼻孔那里,
老毛病了,他苦笑着关上了窗并拉上了窗帘,并无力去欣赏窗外高高挂着的明月,
今年,不,应该说是自那之后一直都是,又是一个寒冷少雨的冬天,因为寒潮过境的缘故,良好的大气扩散条件使得这几天的天空格外通透...
那又如何,现在他困得不行,在深陷的眼眶之下那厚重的眼袋诉说着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用纸擦去手上的鼻水,他浑身无力地躺回了床上,腾出手打开了现时几乎绝迹的收音机的旋钮,
沙沙的声音伴着旋钮的转动时断时续,时大时小,他祈祷着不要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转动到一个特定的频率后停下,这是一个完全空白的频率,无论是民用也好商用也好甚至特殊用途都不可能涉及的频率,
这也是他工作的频率,
因为他听的并不是由某种器械发出的电波,这个处在可用频段的夹缝里,平时一直都是被当作背景噪音的地带,
有水声,有"哗哗~"的水声,或者是像水流动发出的声音一样的声音在这台有些古旧的收音机里传出...
苍崎不禁有些难过地用手扶住了额头,
又有工作了,不是吗?
无料加班不是吗?
草草地穿些厚的衣服就出门吧,他再次觉得没到半夜之前不洗澡的惯例是对的,
甚至他觉得有时候应该半夜之后出门,
或许可以一劳永逸地(当然很大程度是想得美)解决某些问题也说不定.
久久没有收拾过的书桌上堆满了"资料",上面都是通过各种正式的或非正常途径收集来的个人资料...
打开了抽屉,翻出了一个看起来还很崭新的笔记本,翻开它,可以看到第一页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名,
有些人名旁被标记上了细小的"x"符号,
那些就是最近的失踪者,已经有100人之数,他苦笑着在一个没有标记的人名旁边画上了"x"字,
再一次的,有人失踪了,在12小时前,可以预估的,因为他收集到了这个人的亲属的报案信息...
旁边,一个在讲求便携性的当下很少见的台式电脑正在马力全开,
风扇发出"哗哗~"的声音,蓝色的硬盘灯不断地在闪烁,
这是日常的例行检查和资料备份...
不过也有讲求便携性的笔记本...或者应该叫超级本在,纤薄的机身就像刀刃一样,10年前还很稀罕的8k屏现在几乎是烂大街的,不过由于接口清一色的 thunderbolt 倒是有些麻烦,因此苍崎还是宁愿选择台式作为主力,
无论是兼容性的考虑还是鲁棒性的考虑(笑).
他可不想自己花几个月工资(正常工作)买的玩意在自己的失手下化为废铜烂铁,
哪怕是在柔性屏已经大量实装的现在.
...10年前...
他想起了在新闻上被特意隐去的后半句话,哪怕人尽皆知,
现在是2027的农历11月初10,距离那上面所说的灭世尚有些时日,
然而眼前有一个更加棘手的存在,
那就是原因未明的失踪,就发生在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
窗外,又一阵猛烈的北风吹过,铝制的窗框左右晃动发出响声,
这里是旧城区的某栋公寓住宅,虽说身处旧城区,所幸的是并未在那黑暗的几年里受到多大的损伤,
不过35年以上的楼龄再加夜间旧城区那臭名昭著的治安恶劣,所以有着便宜的租金,很适合苍崎这样的穷小子(泪).
尽管如此一栋楼可能连五个租户都不到,最近这里居然也被 zf 列入了旧城改造范围(也就是要被拆了[哭笑不得]).
"想当年这里也是人气很旺的...",然后苍崎随即无奈地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地都不可能绕过10年前及之后那几年的时期,
也就是被现在的我们称为"黑暗时代"的时期,
毫无征兆地开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结束,就好像某个人的恶作剧一样,
苍崎经常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是苍崎在每晚7:00设置的工作时间,
强压下自己心头的不安,苍崎随便套上一件外套,随手关掉了发着怪响的收音机,打算出门,
不过在这之前,他默默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铁疙瘩,揣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平日里这个东西一直放在抽屉的暗格里,他对枪械一窍不通,也不想更不需要去使用它,也仅仅只是用它来吓唬掉一些烦人的苍蝇而已,
"谁叫在现世人比鬼更可怕呢!",他悄悄的把窗帘拨开一个缝,看着下方隐藏在树影里那些隐隐绰绰的存在,
在那旁边放着的是他从某个二手市场买来的不知转了几手的车子,
哪怕是这样都有人盯上,
看来做贼的也是不容易啊,他叹着气收回了搭在窗帘上的手,随便就能打发掉的角色自然不多费心,主要的,还是今晚要面对的那个"东西",
"估计会很麻烦...",
不过仅此而已,无非就是搞出的动静会比较大,
在床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镜子,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身少女蓝的lo裙在闷热的房间里略显清凉,目光上移奶灰色的假毛轻轻披在肩上,不由得想到自己那半长不长的头发,自嘲般的笑了笑,视线最终停在镜中的脸上,十七八岁少年的脸庞能清晰的看出男人的轮廓,仔细一看也有几分清秀,目光中也透着些柔弱和无奈,抚了抚额头转过身去。
他不禁觉得自己或许去卖会来得比较轻松,不过下一秒就收回了在现在的自己眼中有些不着边际的荒唐想法,
"但是...",苍崎转念一想,"或许久违地尝试下也不错..."
于是苍崎脱下来现时穿在身上的外套,
打开了床边的衣柜,
护士装,修女服,学生装...
他不禁有种怀念的感觉,不过要是仔细想去,就会发现那里白茫茫一片,就好像记忆被猛的刨掉一大块,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般的空虚感,
究竟是什么呢?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的猎猎北风.
...
地铁的车门缓缓打开,外边的人涌入,里面的人涌出,车厢内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他面有难色地站在车门边上,手抓着门把柄,想要在这一片混乱中保持平衡,这个站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人更多,就在这摇摇晃晃里,他不由自主得松开了手,就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放开了手,也许只是疲惫?总之他就这样被挤下地铁并差点摔倒,然后又被面前想要进地铁的人给挤开.
"啊~,真是不幸",他看着开离的地铁,无奈地耸了耸肩,拍了拍有些脏污的裤筒,"走回去吧,反正只有一个站的距离..."
他走下了站台,稀稀疏疏的楼梯与旁边挤满了人向上开去的自动扶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腿有些发软,是因为站了太久吗,不过也是啊,一连十几天没有休息,而身为穷小子的他无法对这过长的通勤距离有任何怨言,他疲惫了看了一眼旁边的自动扶梯...
"简直就像自己的一面镜子,各种意义上的...",他不知为何笑了,嘴里嘟囔着自以为没人能懂的蠢话,就像一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他不知为何很享受自己现在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哪怕在旁人看来自己只是在很正常地下着楼梯,不过就算别人想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因为他几乎是24小时戴着耳机,
"唔,你觉不觉得我就像一个可怜虫",他居然和楼梯开起了玩笑,看起来是吧,迎面,吹来刺骨的北风,出站口的人行天桥就那样横亘在下方宽阔的大道之上,他清醒了点,倒不如说没人发现他"不正常",进站的人依旧很多,迎面走来三三两两的人群,算不得拥挤,因为出(进)站口很大,算不得吵闹,因为下方大马路呼啸的车声是他们说话的两倍不止,他感觉自己变回了正常人,天空,明亮的上弦月高悬着,如果不是光污染的话,一定能看见更多的而不是现在只有星星点点,稀疏得可怜的星光.
他走在街道上,听不见在人行道围栏外呼啸而过的车声,因为自己戴着耳机,对他来说耳机就像呼吸用的氧气必不可少,风从各个方向吹来,现在是夜里十点,因为冷锋过境的缘故,今夜最低可能只有5度左右,这对于这个南方城市来说算是少见的低温了,纵使他把拉链拉得高高地,依旧觉得冰冷刺骨.
手机响了,醉于心事的他非常不满地从上衣内侧的口袋中掏出手机,又一阵冷风吹来,暴露在外的耳机线被吹得吧嗒作响.
他拔掉了耳机,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来电显示的是他老妈的电话,自己的手指在接听和拒接的按键之间徘徊了几秒,
"哎,真是的.",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里传出了他最为熟悉的声音.
"喂,儿子啊..."
"看来你今天没摔东西.",他就这样打断了对面的话,"有按时吃药对吧?"
"...",对面陷入了沉默,要不是那细微的电流声他几乎认为电话被对方主动挂断了.
"喂?",他走入了前面的树荫里,四周的光线瞬间变暗了,临近的马路上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大概是哪里塞车了吧,他调高了通话音量,
"喂?",他希望这真的被挂断了,毕竟自己现在没什么心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然而对面那种低落的声音又不得不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叹了口气,看来实在是冷,在被树影遮蔽的灯光之下都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色的水汽.
"这不是上星期刚回去吗?你忘了?",
"..."
他咽了口唾沫,"呃,如果你想的话这星期我还可以回去一把...",然而手机却在此时不恰时宜地震动起来,拿开一看,
"shutting down...",伴着这样的字和转着圈圈的关机动画,以及暗沉的桌面背景,
"该死.",他将因低电量而自动关机的手机揣回了上衣的口袋里,"得了,这下歌也听不成了,或许我该记着等会得买高铁票了..."
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人行天桥,以及在边上的地铁站,然而也不用走到那里,他拐进了树荫之下的某个小巷里.
这大概是近路吧,不过黑得可以,要不是自己是男的绝对不敢在夜里走这样的路,然而他似乎没留意到,在入口的那里挂在墙上的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月光街...
...
苍崎再次全身挂彩地出现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前,这种事对于独居了20多年的他来说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运,哪怕在钥匙卡在自家家门的钥匙孔里他都会不由自主得傻笑.
"真庆幸自己还活着.",他如是地说到,并没有一般人的焦躁甚至脏话连篇,他美名其曰为earth online 的 troubleshoot,
他将半插入锁孔的钥匙拔了出来,力气刚好,然后调转了个方向插了进去,门开了,缺乏润滑的门轴咯吱咯吱地响着,因为门前光线昏暗的缘故,自己将钥匙插反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呜哇~",借着窗户投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屋子里那一团糟的景象,自己的衣服洒地满地都是,被单,被子,自己的各种东西...横七竖八,毫无规律地分布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他伸手打开了门旁的开关,点亮了门前走廊上的日光管.
"果然.",他苦笑着俯下身,看着门锁上那乱七八糟的划痕.
"外行吗,那样倒不如将整个门给破坏掉算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换掉的东西..."
他起身走进屋里,有着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倒不是漆黑一片,打开了屋里的日灯管,还好,也只是东西被翻乱了而已.身后,响起了八音盒叮叮当当的声音,自己因此回头看了眼门口墙角的地面.
"线居然是自己绊到的.",裤脚那里还粘着自己拉出来的细丝,身后的墙角,八音盒的盖子打开着,盒子里的小人就像街上的傻子一样转着圈.
他轻轻地阖上了门,当然也顺带挂上了防盗链,从地上捡起打开的八音盒,合上盖子,走到房间的窗户边,
"真是明亮的月光",极小的楼距,底下的楼层,哪怕只能看见一点,也不影响他欣赏夜空的澄澈,不过现在可没心情继续看下去,他迅速地锁上了窗,拉开房间那黑色厚重的窗帘,然后,从放在窗边的书桌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把美工刀...
推动锯齿上的滑块使刀尖暴露,也不需要露出很多,他撸起自己左手边的袖子,或许是因为冬天衣物肥厚的缘故,自己的手腕在此时看起来分外的细小,
他使用刀尖麻利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10...9...8...7...6",正在心里倒数的他突然微微张了张嘴,"走了吗?"
自己的房间正在慢慢地恢复原样,没有乱七八糟的衣物,也没有洒满地的碎纸片...一切就跟自己早上出去的时候一摸一样,
他浑身脱力地躺在了床上,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就像那一刀不存在一样,仅仅留下了一丝浅浅的血迹,就连纸巾都不能渗透的程度的血迹...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跑到大门那里,
"好吧",他抚摸着门外的划痕,"看来有门外汉是真的...",他微笑地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用宣纸写的符文,
"我回来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家如是地说道.
...
他发觉自己在一个被光芒充满的世界,周身弥漫着萤火虫大小的光粒,或大或小,或远或近,他仿佛站在某个东西的边缘,湖面么,经常可以在电视或者现实中看到的,用于垂钓用的,向着湖水中延伸的,用木头搭成的平台,然而这不是湖水,
"花海?",面前,是一片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的海洋,很美,讽刺的是那些花儿自己都叫不上名字,不过并没有看见在花丛中飞舞的昆虫,浅蓝色的天空让人感到安心,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在面前的花海荡起一阵阵的波浪,还伴着,风铃一样清脆的声音.
他径直走到平台的尽头,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平台其实离地面有相当的距离,又一阵风吹过,花海里那若有若无的风铃声就像在引诱着什么一样,
"就这样下去吧!",从内心莫名其妙涌现出的声音对他说道,那是他之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而自己对这声音也不知为何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就像得了魔怔一样,向着空空如也的前方迈出脚步.
视野一阵旋转,大概这就是急速下坠的感觉吧,无依无靠,明明很沉重自己却觉得自己如同一片羽毛那样轻盈,他闭上眼睛,没有恐惧,也不知为何感受不到恐惧,在心中,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坏掉了一样,传来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
有光,他被光刺到了眼睛,令人烦恼啊,自己明明此刻倦意十足,他嘟囔着用手遮住了眼睛,可是无济于事,还是觉得亮,他只好无奈地睁开了双眼,然后映入眼帘的是,
蓝色的玻璃窗,木制的床,堆积在椅子上的衣物,放置在木桌上的古旧保险柜,而自己此时正躺在旁边放着的安乐椅上.
"这里是?",他旋即听见了旁边传来的细微的鼾声,旁边还放置着一张小床,此时正拉着白色的蚊帐,他轻轻地拨开蚊帐,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哪怕是盖着被子,从那瘦峭无比的脸庞依旧可以看出老人究竟瘦到了哪种不正常的地步,这是典型的恶病体质(看的出吗?)
他将老人那暴露在外的手塞回了棉被里,老人的手实在太瘦了,就像一根用力了就会折断的朽木,不过老人似乎没有进入熟睡,被他这样一弄,老人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
他知道老人是谁,倒不如他希望再见到他一面,对他说声对不起.
"你醒啦,外公..."
"啊~,"虽说生着病,老人的眼神依旧清澈,"是sp啊..."
真是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房间内很是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进来的,货车呼啸而过的声音,这是十四年前,某个温暖的冬日午后的一幕...
...
"连续,原因不明的人口失踪事件.",这是苍崎最近在调查的事,因此他每天的浑身挂彩地回到家中,此时的他盯着12寸的 organic light-emitting diode (avoid the grammar check) 屏幕,滚动着鼠标,在网络的各处寻找着关于此事的各种传闻,当然,找到的除了噪音,还是噪音,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啊啊啊啊啊~",他再度怪叫着把自己的身子狠狠地砸在柔软的床垫上,这已经是他在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子做了,"本以为是和某些不安分的脏东西有关,亏得我连续几晚都去单挑那种恶心玩意...",说着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简直难以置信,究竟有谁会特意跑到城市污水的地下涵洞里去的,呜哇,一想到那我味道我就~",自言自语的他故意做着夸张的呕吐动作,只不过刚刚他已经在自己的厕所中吐过一回了,原因就是他刚才没洗澡没换衣服就那样躺倒了床上...当然床单已经换过了...
"要不是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我还真不知道要上哪哭去~",他重新坐回了电脑桌前,由于某种原因,他已经许久没用过搜索引擎了,现在的他基本靠的是网站的RSS订阅在收集信息,然而在数次搜寻未果之后,他还是打开了xx的主页.
"xx 人口失踪",在搜索框中输入这样的文字后,单击搜索...
"f**king the censorship!",他对着屏幕愤怒地喊道,"这(哔)是些什么玩意,电子版的华氏430度?(哔)就算当了20多年处男也不用靠你们这些来安抚我寂寞的心灵..."
然后就这样关掉了浏览页面,
"好吧,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他不安地搓着自己的大腿,然后用手把鼠标的光标移到了桌面上某个加了锁的文件夹,
"不不不,我可不能自己反悔,这才过了两天...",然而自己的手还是禁不住点击了那个加锁的文件夹,
"device was no mounted!",出现的是一个警告的对话框,屏幕左下角则弹出一个"Unexpected Handle : xxxx MessageBox!"的吐司通知...
"蛤蛤蛤蛤,自己设计的东西真可靠呢...",他苦笑着关掉了对话框,嗯,情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而此时时间已经接近深夜0点.
他将窗帘拉开了点,"唔,已经看不见月亮了么.",今晚是农历11月初十,而这里一般在这种时候只看得见7-9点[夜晚]的月亮.
夜已经深了...
"呼,再试一次吧,再不行就放弃,这件事就此打住.",他再次拉上窗帘,坐回电脑前.
于是又过了几分钟,看着浏览器那几十个标签页,苍崎痛苦地抱住了头,如果不是害怕吵到邻居,他估计会大吼大叫来个素质十五连,当然,真实情况往往只多不少.
"果然盲目地查找没有半点效果,这样下去估计永远也别想证实真伪..."
这可真是令人困扰,要不就相信这只是个谣传得了.苍崎揉了揉沉重的双眼,
"要不然就放弃吧!",他自言自语道,其实早就该这样做了(?),毕竟他明天还要工作,至于自己晚上干的这些事...免费打工?
他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记事用的笔记本,很久没用了,黑色的封面上沾满了灰尘.
随便抽了几张纸擦去表面的脏污后,苍崎翻开了它,好吧,我承认里面确实会有引起自己尴尬癌复发的内容...
"呃,都是自己以前的中二记事,什么'史前冤魂苏生',首先这文法就值得吐槽了啊!"
然而却实没有慢慢翻看的时间,哪怕苍崎自己是个很容易分神的人,为了明天能够准时上班,他赶忙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就看到这个东西...
"仅仅存在于快照中的幽灵网页..."
笔迹潦草,甚至不按笔记本本身就有的下划线来书写,显然是自己匆忙之中记下的笔记.
"能够在快照中出现,就证明这个网页存在过,那为什么还用幽灵网页来形容...",不过想起自己以前那奇葩的脑回路,对,因为这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笔记,那时自己会有怎样奇怪的想法是怎么样都不奇怪的,"或许只是形容那该死的审核制度?",苍崎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为自己曾经的中二感到哑然失笑.
于是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阖上笔记本,至于最近的无用功,他可不想让这样的东西出现在笔记本上,
"睡吧!",再度揉了揉沉重的双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的苍崎正打算从椅子上起身,也真是不巧,就在他打算起身回床上躺着时,电脑突然被唤醒,屏幕右下角闪动着一个吐司通知,显示自己的订阅源有更新...
"shit!",他只好又坐回椅子上,强打起精神看屏幕,
那是一个新闻网站的RSS消息,而它推送的这条消息,可以说是愁云惨雾,近乎夸张地渲染本来就很魔幻的现实,
"在睡觉前看这种东西真是让人郁闷.",苍崎将光标移到浏览器的右上角,停了一会,又移向菜单栏的位置,
"果然还是有在意的事.",他打开子菜单里的收藏夹,在那占满整个屏幕的收藏内容中找到Web Archive 名字开头的文件夹,就像名字说的那样,这里面装的都是只存在于快照中的网页.因为某种缘故,某些东西会特意以Archived的状态出现,在这美好的新世界,人们仍然会以自组织的群策群力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微小的星星点点...
苍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种另类的迷信,倒不如说是对未知的敬畏吧,尽管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尽管他对神佛寺庙嗤之以鼻,
因为他是驱鬼师.某种意义上的(笑).
从厨房灶台下的冰箱中掏出一瓶冻可乐,顾不得什么健康就是一阵狂饮,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清醒的苍崎,坐回电脑前.
然后又是一个吐司通知....
"AnyConnect account expired!"
今天的苍崎似乎有点倒霉...
看着显示出404的页面,苍崎已经不知道手中残留的冰冷触感是刚才的可乐瓶还是别的什么,当他用有些麻痹的手指打开邮箱的未读邮件时,甚至有些担心过度地打了个嗝.
"日常维护,这几天可能会断线,之后再给一个新的账号给你,from 蛋民,时间是3个小时前."
"恶心.",苍崎愤怒地按下Ctrl+Scroll Lock组合键,然后熟悉的 BSOD 界面出现,伴着 KMODE_EXCEPTION_NOT_HANDLE字样的错误通知,接在thunderbolt接口上的硬盘的硬盘灯开始疯狂闪烁,
他关掉灯,爬回床上,房间内就只剩下电脑屏幕那蓝色的光,不一会儿也没了,风扇的声音消失了,他躺在床上,无言地盯着灰暗低矮的天花板,自己已经无法压制那沉重的睡意,不一会就传出细微的鼾声,以及,屋外北风的呼啸声.
...
sp站在这片花海的尽头,风依旧在吹,依旧是令人安心的一副景象,透明澄澈的青空以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儿们.他看向远处的高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他不禁在内心感叹道,"倒不如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洁白的阶梯在他的面前向上延伸而去,他拾级而上,是自己步伐轻盈还是这里本来就重力很弱,不得而知,这段阶梯不长不短,各色的花和灌木依旧在阶梯的两旁延伸,不过,很快,他就走到了尽头,或者说是入口,
这里是"某个地方"的山顶么,异于自然中存在的,圆形而且异常平整的山顶平台,被一圈金色的围栏圈住,而sp所处的,是进入其中的大门,大门敞开着,插在旁边花丛中的木牌上写着,
"Garden of Epicurus!"
这就是旅途的终点,sp的眼光变得晦暗,从外面看向栅栏里面是空无一物,就只有地面上的青草,延伸到另一边,
他走了进去,哪怕眼前的景色大为变化他都不感到震惊,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花园,在这个圆形的花园中间是一间白色的教堂,当然,这不是全部,还有游离于花丛中,或是坐在草地上,或是隐藏在稍稍大一点的灌木丛后的少女们,
他没有理会这些,径直向中间的教堂走去,耳边不断传进少女们嬉笑的声音,这让他心烦意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过也因此撞倒了从旁边突然跑出来的一个女生.
"你没事吧.",他眯着眼向着少女跌倒的方向伸出手,
"你为什么要眯着眼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耀眼了...",手中残留着少女那近乎虚幻的触感,在听到那样的声音后自己不由得感到自卑,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一切已经变得沉寂,只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声,
教堂已经近在咫尺,只见教堂的大门也是白色的,而在门上的时钟似乎就一直禁锢在12点的位置,
他迈开了脚步,踏着白色的阶梯,摸着白色的扶手,推开了白色的大门...
"master",
...然后听到了令他怀念的声音.
...
就像步行在自己记忆里那些被遗忘的暗街后巷一样,sp对眼前的景象是既陌生又熟悉,低矮的农村倒厝,夹在两个山墙之间的狭窄小巷,屋后的小溪,还有在小溪对面不大不小的菜地,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只知道现在是傍晚,不过空气中潮湿的泥土味以及青草香味说明这似乎是某个夏天雨后的傍晚,天空中还残留着积雨云的残渣,西南方向的落日透过云层的孔隙在空中投出一道道光柱,被高空西风吹得乱七八糟的云如同一片片薄絮飘洒在破碎的积云旁,阳光透过云层形成绚丽的晚霞,雨后高透明度的大气,就连环绕在地平线上橘红色的曙暮光带都清晰可辨.
风吹在身上清爽舒适,他跨过儿时自己难以跨越的小溪,走过坑坑洼洼的田埂,走到自己记忆中青翠的芒果树旁,
他记起这是什么地方了,枝头只有绿叶的芒果树说明现在只是初夏,不过这棵树早就在20多年前就被砍掉了,对,在自己童年的时候...
"虽说这种桥段来一次让人觉得刺激无比,但是来两次就只能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闭上眼,感到自己四周的空气正变得寒冷,先是几滴,然后便是淋漓不断的雨水飘洒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鼻腔难以忍受这突然的变化而有些阻塞,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浓雾弥漫的树林,说是树林,只不过是一颗又一颗的枯木,他转身看向身后,刚刚的芒果树已经变成树干虬曲,形状怪异,身上布满难看的"眼"的枯木了,
没错,刚刚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象,自己曾经在很久之前拜访过这里...
"难道又是梦?",他迈开步子在这片奇怪的树林中行走着,瘆人的寂静之外别无他物的树林,他丝毫不期待这浓雾会带来什么,倒不如说,这种气氛是个人都知道不突然冒出个魑魅魍魉就算是上天的仁慈了.
然而没有,他就这样径直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不过说是边缘,只不过是被一条河给截断了而已,
河面上也是浓雾弥漫,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过来的方向,还能依稀看见那棵怪树,粗略估计了下,自己已经走了有几百米了,也就是说可视距离只有几百米,姑且认为是200米吧,这已经是浓雾的水准了,然而,
他透过满是雾气的河面看不到对岸在哪里,
"这已经不是河的水平了,也就是这水域起码宽度要大于200米,不过兴许是对岸没有什明显的标志物,毕竟现在起大雾."
仔细比较下,河面上的雾气似乎更为浓厚呢,也就是说河水比环境温度要温暖,这使得sp不禁想伸手去试试水温...
然而,当他蹲下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现实,
天空中明明下着小雨,然而雨水滴落在河面上居然没激起半点涟漪,就像被吞没了一样,又或者说是雨水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动能瞬间变为零...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然而当他探出头在水面上时,
他看不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这一发现让他汗毛倒竖,连忙后退到离河面已经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就像要拒绝相信一样摇了摇自己的头,然后又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脸,
"嗯,会痛,自己还活着?",他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头对着旁边的树干撞了几下,不甚用力,然而还是能感觉得到痛,
"我真是笨蛋,在这种水汽饱和的情况下,哪怕河水的水温高,蒸发量也不会大到会让水面的雾气比起地面的更厚的地步,也就是说..."
他咽了口唾沫,他不想去记住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的事实,他只想确定某些普适的法则仍然适用,至于这里是异世界与否,爱看小说的他说不定已经在内心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又走到了河边,缓缓地蹲了下去,似乎是不想让自己躯干的一部分暴露在河面上一样蜷缩着身体,只伸出左手探向水面.
"千万别伸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sp的内心咯噔一下,
"出现啦,传说中的魑魅魍魉!",他在心中暗暗叫道,哪怕害怕得血压升高,冷汗直冒,心脏"砰砰"直跳,他也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让人害怕无比的鬼怪是什么个样子...
"是...谁,出来,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怕你!"
估计要是sp是旁观者,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颤颤巍巍,摆着漏洞百出的架势的样子,会羞愧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吧.
左顾右盼都没看见异常,sp长吁口气,
"原来只是虚惊....哇啊~",没待sp感叹完,那个东西就出现在他的身后,sp也如同套路一样被吓了一跳,身体往河水的方向跌去...
sp原本以为自己会有非常糟糕的下场,头脑中已经把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全部回顾了遍...
"啊",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后背托住,面前的是,虽说光线昏暗,但起码能看清那是一男人,
"哇哇哇~",sp发着怪叫逃到了一旁,刚才那副样子可远比之前的更羞人,一想到自己是被一个男人那样托(抱)着,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必要这样吗?",男人站在河边对着"惊慌失措"的sp冷冷地说道.
不过sp依旧一脸警戒地看着他,
"哼...",男人露出自信的冷笑(?)向着sp走去,
"干...干嘛?",
然后,男人对着sp伸出了手,苍绿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摇曳不定,不过冷峻的脸庞让人觉得意外地可靠,
"我是苍崎,职业是驱鬼..."
不知为何,他中断了自我介绍,有些难堪地挠了挠不长的头发,
"副业是驱鬼,职业保密..."
好吧我收回之前说他可靠的那句话...
"蛤?",sp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苍崎,苍崎则是再次做出要握手的意思...
"我知道了...",sp嘟囔着握住了苍崎的手,
"欢迎来到月光街!"
不知是因为苍崎这句话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河面上的浓雾缓缓散开,一股更为阴冷的空气自水面发散开来,那河面上,隐隐,有个撑着船的身影向着这边赶来,
"做好准备,那个要来了!",苍崎认真地对着一脸不解的sp说道.
"那个是什么啊,你别光顾着自说自话啊!"
船缓缓地靠在了岸边,从船上下来了个戴着斗笠,身着蓑衣的"东西",
"两位,请吧",斗笠被特意压低是两人看不清它的面容,就连它发出的声音都是含混不清的,使人难以判断它是男是女(?),甚至是不是人,而此时,就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做出邀请他们上船的举动.
"这是?"
"别出声!",苍崎赶忙打断sp,又以极快的语速说出以下的事实:
"你看了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摆渡人,而这条该死的河,就是分隔阴阳的...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