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

作者:initialization 更新时间:2015/6/19 12:47:50 字数:15823

Section:0

Subsection:1

枪声,血腥味,炮弹发射后残余的硝烟味,在雨中燃烧的树林飘着青色的烟,两个人,一老一少走在这片过火的林地,地面还有火焰的余烬,哪怕下着雨,有些地方依旧滚烫无比,

是啊,秋日厚重的落叶堆积的林地,落叶乔木与针叶林伴生的交界处,在那片灰色的地面下依旧有在阴燃的部分,老人用鞋尖挑动跟前的灰烬,在那之下依旧是星星点点的火星,少年则是目光警惕得望着四周.深秋,温带气旋中的暖锋下的稳定大气,毛毛雨伴着浓雾,与这片过火的林地中依旧弥漫的青烟一同混淆着视野,缺乏扩散条件的大气使得视野越来越差,

"师傅,你说他们会追来吗?",少年对着身旁的老人问道,不过他随机发现老人正一脸茫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师傅?",这不由得使他加大了说话的音量.

"我在听,还有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老人取下自己被沾湿的眼镜,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

"不是,我看不到他们",少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同时也学者他的样子搅动着地面,不过却被带着火星的草木灰烫到了脚.

老人只是无言的继续向前走去...

"只要他们想,我们很难逃出他们的视野."

少年只能疑惑地看着老人向前走去的背影...

"毕竟历书还在他们手里."

老人又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看着他,仿佛在用着眼神跟他说'你还站着干嘛?',

"实际听得见的啦.",少年只好无奈地跑到老人的身边,"师傅还是不要乱用能力比较好,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老人只是淡漠地把擦好的眼睛重新戴上,

"果然还是得戴眼镜啊!",老人的目光又恢复了些许神采.

"呃,冒昧地问一句,师傅你刚才是在?"

"久违地试试不戴眼睛走路的感觉是怎样的."

"蛤?",过于普通的理由反倒让少年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很普通吧!",老人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人总是要有所尝试吧!"

"所以也包括滥用能力?",少年一年坏笑地看着老人.

"对,就和你用能力去泡妹子一样!",老人也一脸坏笑地回敬了因为这句话而脸红的他,"我是知道的,师傅我对徒弟的一切无所不知!"

"好吧,师傅我错了,所以这个话题能不能...",话说到一半,两人的表情在同时突然变得严峻,

"听见了吗?游民.这人可不少.",老人目光凌厉地看着被白色的雾气所覆盖的视野远方.

"知道,我这边也很麻烦啊,粗略得估计了下,估计有不下100人,风雅你呢?",名为游民的少年则已经跑到距离老人有一定距离的远处.

"不妙啊",名为风雅的老人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快入夜了!游民"

听得风雅的呼唤,游民赶忙回到他的身边,伸出手给他看手中怀表的时间.

"我可不想在楚门的亚寒带森林里过夜.",看到时间的游民一脸厌恶.

"同感!",风雅收起了怀表,"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

游民仿佛知道了风雅想要使用什么,不过在同时有有些犹豫地问道,"真的要用.",此时,他看着老人的眼光满是期待,就像发现了什么新的,好玩的玩具的小孩一样.

"虽然很想打击下你.",风雅无奈地砸了砸嘴巴,"不过是的."

"就算我之前从未用过,这是第一次用也是?",看来游民很是期待,说话的速度在不经意间也变快了.

"不用问了,准备吧,starlight matrix!"

话音刚落,"厚重"的云层立马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凌厉的风压震动着耳膜,自中心向四周散开,连带着地面的雾气也吹散了不少.他们,站在"眼洞"的中心,透过这个巨大的空洞看着上空,

充斥着薄薄的,如同羽毛一样的卷云的上层天空?不,两人那深紫色的眼睛所凝望的,在远比卷云所处的高度还要更上层的大气,在那空气已经不能被叫做空气的高度里,有什么,正在生成...

那一定是威力相当巨大的东西,看看游民那激动得快要坏掉的样子就知道了...

Subsection:2

游民躺在车座上打盹,等待着外面的雨停下,这个看起来无边无际的雨幕此时正笼罩着车外的一切,外边的景色透过车窗上不断流落的雨水看起来是那样扭曲不堪,没有收音机,因为这里收不到电波信号,这是一个近乎无声的空间,外界的雨滴声是那样细不可闻.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想努力弄出些声音来,又是咳嗽又是敲打着车窗,最后发现还是吸烟最能打发时间...

他掏出来随声携带的香烟,看着打火机喷出的淡蓝色的火焰,听着烟草被火焰侵蚀那种细微的嗞嗞声,

好久没这样子了,上一次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自己难得发现了一个寂静的,封闭的山谷,正当他坐在山坡上的草地,打算借着这片宁静好好地睡一觉时,一架低空飞行的小型飞机打破了这一切...

"那架飞机貌似是要消除干旱用的农业用机?在这片土地还是半岛的时候..."

他有些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副驾驶前的柜子里取出烟灰缸,正打算掐灭手中的香烟的时候,跟着掉落的一个文件带引起了他的兴趣...

10年前...

游民有些狼狈地走出了机场的航站楼,此时里面那些人正被记者和警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为此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这片拥挤的人群...

"记者就不说了,警察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质疑我的工作水平啊?",正在等的士的他正通过不断地自言自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不容易有个带薪休假,没想到才两天就叫我回来,结果还碰上这种破事...

等不到的士的他有些心焦地看了下手表.

"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然而现场周围的道路似乎都因为刚刚的事件而进行了封锁,因为机场地势较高,所以他能看得见横亘在远处道路上的一辆辆警车...各种各样的...

这景象看得他一阵黑线,

"早知道就不看那封邮件了.",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理由要多少有多少~".

原因就是十个小时前,正在进行愉快的休假的游民如同惯例的一样打开了自己的邮箱(这该死的习惯),当然那是一个什么年代,别指望邮箱能有多大,也别指望邮件能有多花哨,就只是在屏幕上白底黑字地显示文字内容而已,

"好吧,有任务了~".

于是他就火急火燎地买了当天下午的机票赶回高地,然后运气非常不错地碰上了hijacking...

"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那种货色来一打都不够塞牙缝,还有劫个机居然还得意洋洋地对地面宣称自己的存在,这样的"恐怖份子"可真是蠢到家了,要是我的话肯定就不动声色的直冲进来,不给导弹击落的空隙在这个城市里制造一场灾难..."

他不由得感到自己貌似更适合做恐怖分子.当然完全没有这种必要...

他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滥用能力的,但是作为一个绅士我可不想轻易爽约~".

他伸出了右手,只见五指上缠着一圈又一圈银色的丝线,他将这些丝线撒向了天空.

然后,他就原地消失了,并且再次出现在城市中心处一栋老旧公寓旁边的小巷里...

"嗯",他看着旁边这个古旧的楼房,"就是这里了."

面色平和,衣衫整洁,瞬间转移或者说发动能力这种事对他来说似乎只是小菜一碟,然而平时他一般将这种能力雪藏在内心深处,就算有人用强的想诱使他说出来或者说承认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也只能失望而归,

虽说他认为自己若一心想骗别人,现阶段没有人类能够识破,至于非战斗场合不使用能力也只是他师傅单方面的要求,

他走入了这栋楼那昏暗的楼道内,就想要隐藏什么一样并没有多么好的照明条件,每层有一个暗得不行的白炽灯就已经是最佳,更何况绝大多数情况下自己来都有一两盏是坏掉的,而这栋楼不过只有六层...

"师傅说过自己曾经在这栋楼里迷路,最后被迫使用能力却发现自己站在屋顶的边缘,差一点就掉了下去...",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听风雅讲故事的时候了,然而下一秒他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想起风雅,"是啊,以前都是师傅来的,已经过去20年那么久了么,找个时间回山上一趟吧"

他到了6楼,这层楼与其他楼层不同,两侧的走廊被厚重的铁门锁着,而进入这里一般是不能携带任何附加的照明工具,对,如果他是一般人的话,他发现不了身后的射击孔,在这种逼近人类夜视能力的极限的情况下,只是很遗憾...

从某种程度上他不是人!

只是发现归发现,他还是得乖乖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从里面射出来的麻醉针,然后按照他们所预定的那样昏死过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进入6层的内部,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

被麻醉针射中的他仍旧意识清醒的躺在地上,演技完美,在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影帝,只不过为了保证不被怀疑他还是强行屏蔽了某些皮层的大脑活动,封闭自己五感和某些自律神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僵尸能给那些"搬运"他的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实际上内部的布局,大到人员的布防,机密资料的所在,小到某个角落里的某颗特殊的灰尘他都一清二楚...

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强的防御到他这里连一根毫毛也伤不了.

他被送进了目标房间里,一如既往的10平米大小的小房间,简单的两张椅子,以及中间的一个小方桌,然后一如既往的由对面的那位往他的身体里打某种能让他清醒过来的物质,他不想去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这些别人强迫打进去的物质在进入的那一刹那就会被改造过的白细胞重重包围,另外之所以是白细胞只是维护方便而已...

总之他就假意睁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着周围,最后,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面前那位光头长官身上.

"哟!",他有些"虚弱无力"地对着对面的那人打招呼,"好久不见!"

"不是说你所在的班机遇见了hijacking嘛,怎么,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到这里?",光头坐了下来,也不理他现在是什么状态,直接就以面对犯人一样严厉的态度面对他了.

"呀,说得真是过分啊,我这边因为赶飞机很累,在飞机上睡了过去,现在想来可是九死一生呢.",他打着哈哈,然而心里却开始认真面对了.

"这光头别看他又矮又丑,其实精明得可怕.",确实,对面这个光头长得实在抱歉,身上那华丽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头猪穿着一样被糟蹋了.

"是吗?",他依旧半信半疑,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然放松了下来,"嘛,你和你师傅对于国家的忠诚这点我是清楚的."

"是嘛?",游民表面笑嘻嘻的,内心却是...(喂喂,我们这样说没问题吗?)

"不寒暄了,就让我直入主题吧.",他从身后掏出一个文件袋,丢到游民的面前,"看看吧!"

"这是?",游民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看样子是刚刚打印出来的,纸张还残留着余温,而里面的内容,

"崩溃转储的错误报告,日志,操作员的每日汇报...这是,系统被入侵了?",游民询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机器."

"不能",被他一口否决了,"现在正在进行封闭调查,而且暂时不能透露过多的信息,另外,",他指着游民手中的纸说道,"看完了不允许带走,要交给我销毁."

"有必要这么谨慎嘛?",游民苦笑道,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已经把这些全部记下来了,当然,对面不可能领悟到这层意思.

"因为不想留下把柄!",他不无愤恨地攥着拳头,"几乎都快抓到了,结果却..."

"结果却?"

"计算机被他抢先关了,我们连拔电源的余裕都没有.",看来他很是不甘啊,说这话时脸上的肌肉都在不断地抽动,"钓了三个月的鱼啊,就这么给跑了.",说到情深处,他不禁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对不起.",然后又很快地对着游民道歉了.

"没事没事.",游民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只好故作严肃,"呃,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所以才叫你回来的,毕竟这计划是我发起的,可疑的活动就只有打印给你看的这些..."

"那你给我看下机器啊,说不定我能发现些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他再次摆摆手否决了,"简直难以置信,我仿佛是跟来自未来的入侵者对战,见都没见过的多级加载器,带内隐藏,我不知道那么小的空余他是怎么做到的?哪怕看日志都看不出任何异常."

"然而攻击还是发生了,而操作系统察觉了的东西**作员忽视了.",游民看着手中余温尽失的资料喃喃说道,"这是,天顶星人的..."

"攻击源呢?",游民突然想起露问了这个问题,不过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开口也只不过是在伤口撒盐.

"在这个机构,只要接触得到这个的人都知道是谁!但是我们要证据,然而我们找不到."

"是嘛.",游民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道,"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了."

这时想起了敲门声...

光头起身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外的是以为瘦峭的男性,此时正一脸正经的与光头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瞥眼看着游民...

看到这一幕的游民脸上笑意更甚.

"好的,我知道了!",刚刚因为那人所说的内容而大惊失色的光头连忙收拾自己的心情,但是从额头上那微微沁出的汗水还是可以看出他内心得动摇.

"怎么,听见什么了,让你这么害怕?",游民看着光头,此时对面正用着一种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游民.

"你究竟是什么?",光头指着游民的脸,劈头问道.

游民微笑着,同时用降至0度的声音反问道,"呐,你想避免灾难的发生吗?猎犬!"

Subsection:Terminal

游民叹着气收起了文件袋,他失败了,没能阻止那一切,

"如果,我那时,那时不申请休假就好了,自信太过头了啊,混蛋.",他生气地锤着自己的大腿.

窗外,暴雨依旧...

Section:1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在冬日冷雨飘洒的大街上,行人稀疏,他昏迷了很久,在海边那里.是的,他失败了,看看这一片狼藉的街道,因为大火扭曲变形的车架,被打烂的临街商店的落地橱窗,公用交通全面停摆,大部分人们此时都窝在家里,他,真希望这是一个恶梦,

"啊,自己已经做了多少次这个梦了呢?"

清晨,如同惯例一样,伴着闹钟的声音,游民再一次从这个令他无比不适的梦中归来…

"真是糟透了…",他用手遮住眼睛,似乎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多停留一会,同时也是为了避开从百叶窗里漏进来的那有些耀眼的朝阳…

桌子上,凌乱不堪地堆积着众多的文件,他将手从脸上放开,仰面躺在他睡觉的沙发上,辛苦地呼出一口带着些微臭味的空气,然后,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慌乱地抓了一大把纸巾捂住嘴,

在咳嗽的时候还伴着那种尖锐的呼吸声…

终于,他脱力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被鲜血浸满的纸巾,"真是糟透了…",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感受.

"叮…叮…叮…",就像旧式大型机(其实也只是二十年前)所配备的vt102啞终端上的电铃一样的声音…那是游民喜欢的电话铃声,他是一个怀旧的人…好吧,他自觉的自己怀旧只是留恋过去,想回到年轻时代而已,而这种"单相思"并不能阻止他的身体正在走向坟墓的事实…

"是谁啊…大清早的",他看了下房间的挂钟…刚好11点,中午…

他不情愿地起身…然后在黑暗的房间内摸索电话的位置,

"叮…叮…叮…",他提起了电话,"喂…"

"啊,老爸…",电话那头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家伙,"我等会会过去,呃,听你这声音不是刚起床,这样可不行…正是因为你的病了才要保持…"

"你给劳资适可而止…每次都是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游民粗暴地打断了电话对面的谈话,"喂…你还在吗?不在我挂了…",说着他放下了话筒.

"叮…叮…叮…",不出三秒,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只好不耐烦得再次提起电话…

"喂,一方你没事不好好工作跑来关心我这个快死的糟老头是怎么回事…"

"唔…你就这样说你儿子吗…",电话的对方传出那种嗲声嗲气的声音,听得游民一阵黑线…反正他又是在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游民如此安慰自己…反正来钱快就行…

"呃,我不管你在干什么,想尽孝心给我寄钱就行…我可不是高位截瘫的低能儿…"

"呃,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哦",听得一方罕见的用了稍微认真点的语气…游民也只好安静下来…

"其实,是有个委托寄到我这里来了",电话那方传出翻纸的声音,"…说是你的老熟人,然后寄件人却没写…"

"等一下…匿名信件…",游民仔细想了下,无果,"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你先别急啊,是在我的私人邮箱里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你打印了出来?"

"你是知道我不想忍受那种极低的刷新率的…"

"算了",游民无语地挠着他那多日没洗而变得凌乱不堪的头,"想过来就过来吧…虽说我不会特意去准备你的份就是了…"

"然而每次还不是都准备得好好得在等我不是吗?"

"喂,难不成你只是想蹭饭…"

然后话筒里传出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该死",游民疲惫的走向窗边,缓缓地拉起百叶窗帘…耀眼的阳光照进了房间…他不禁眯上眼…"这天气真是糟透了…"他看着天空中那几个如同羽毛一般,被高空西风吹成丝状的卷云…

"好吧…看来还是可以晒一下被子的…",说着他又因为咳嗽抽了几张纸捂住自己的嘴,这次没有多少血,"…要注意时间而已…",他步履蹒跚地走向了里屋.

电传打字机…DEC的小型机…各种各样的堪称 legacy 的东西堆满游民不大的家的客厅,虽说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虽说也就一方会来,然而他总是有定时打扫他的家,其实这几天只是例外,因为高剂量的镇痛剂的缘故,他最近的精神都处在恍惚的状态,

"真是不像话",其实他的家里还是很干净的,只不过是几张沾血的纸掉在地上而已,他蹒跚地想蹲下去捡,突然胸口一阵疼痛,这本是在耐受范围内的,但是连日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无比虚弱,他就这样不争气的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反正一方也会来的吧…",他空虚地望着天花板上仅有的一颗白炽灯,"这东西都快停产…",停顿了一会,"该死…",他翻了翻白眼,"刚才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真是该死,好困…",不一会而响起了微弱的呼噜声.

"对不起…我没法给你做饭…滚…老子之前对你那么好…现在得病了你居然想抛弃我…咕嘟咕嘟…",游民因为窒息的感觉猛地睁开了眼,然后他看见了把额头靠在他额头上的一方.

"唔,果然是因为免疫抑制剂的缘故,感冒了么…",一方自言自语地将桌面上塑料袋(似乎是他带来的)里的东西拿出来,全都是药…

"你就带这些来吗",似乎是还没睡醒的缘故,他发出的声音还是含混不清的.

"啊,你醒了老爸",一方回过头来,随即又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道,"刚才你的梦话,我都听见了哟,当然",他又转过身去,将袋内的药品一瓶一瓶的放进橱柜,"…我原谅你…"

"我可不这么想…",游民抱着厚厚的棉被,"你瞧瞧你穿的什么鬼东西,一个大男人穿裙子,还有你这头发…特别是你身上有烟味,然而你从不吸烟…"

一方只是微笑的走向他,

"呜哇,好烫…",然后将一个热水瓶在游民的脸上烫了一下

"你很久没刷牙了吧,嘴很臭哟…",说着一方将水瓶扔在游民盖的棉被上,"怕水冷的话就用这些了"

"我可是四天没吃饭了",游民有气无力地说道.

"怪不得…",然而一方丝毫不感到意外,"…厨房有刚煮好的粥…",只是整理着游民桌面的文件.

"唔,对了,之前说的委托…"

"先刷牙…",说着,一方扔了个文件袋到游民跟前.游民伸手刚想拆开.

"吃完饭再看…",只见一方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他.

"好吧",他无奈地说道…

穿起拖鞋,拖着脚步走向卫生间,拖鞋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游民无言地看着远处阳台上照映出的灯光,

"已经晚上了啊,一天就这样浪费掉了,话说算上今天自己已经5天没吃饭了吧…",他在内心想着自己昏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能发生什么,不就是一方来了然后把他抬到沙发上…他用着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看着挂钟…嗯,时针正正直直地指着9的位置…

"果然老了不中用啊",他推开了厕所的门,在他眼前的是变得干干净净的厕所.

"啧,果然不中用了…",他之所以关掉门,就是因为这阵子气压过低,下水道的味道老是会冲上来,好吧,其实这只是借口,低劣的肾功能让他多尿,然后这一个月基本就是在睡觉中度过的,因此他变得不经常刷厕所…

"虽说我不会变得享受上厕所就是了…",他坐在马桶上,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报纸,

"嗯…一个月前的…",他只是随时翻了几下就再次放回了旁边的层架…

拉完小便,游民提起厚重的棉裤,

"这棉裤也要洗了吧…穿了一个月了…",嗯,就算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得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话说一方是怎么忍下来的…",然而他转念一想,"这也许是对我的爱也说不定啊~",他不自禁地意淫了起来,然后深深的感到当年自己收养他的行为是正确的…让自己…

突然,他的下腹部开始剧烈得疼痛起来,他深知只有急切的事件才会让身体自行中断,并发出疼痛…然后他再度脱下裤子,坐回马桶…

噗…噗…噗…噗,看着一坨又一坨黑色的那啥变成絮状漂浮在水中,他不禁吼道,"一方你想拉死我啊!"

然后貌似只是传来一方若无其事的语气,"呃,你太久没xx,反正又拉不死…",之类的言论...

"好吧,我撤回前言…",他再次拿起了层架上的报纸.

上面几乎一整版都写得都是楚门对高地的情况.

"呼啦",他翻过报纸,还是关于楚门…

"好吧…屎我已经拉够了.",他再次将报纸放回了层架.

提起裤子,走向洗手台,水龙头中流出经热水器加热的水,温度刚好,隔着墙就能听见热水器工作的声音,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憔悴,双目深陷,还有着厚重的眼袋,头发花白,蓬乱,枯槁的双手青筋暴起,他将水瓶里的水倒进洗漱用得杯子里…然后他发现…他认不出洗手台上并排摆着的五个杯子哪个是用于刷牙的了,颜色一样,大小也一样…

但是其他四个都是自己装过尿的…

"好吧,估计当年被我杀死那些人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估计会把棺材板整个踢爆吧…",他拿在手中,已经装了水的杯子,边缘,残留着一点黄色的尿渍…

拖来拖去,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无非就是吃饭外加久违地洗了个澡,冒着因为降温而刮起的北风将衣服都丢进阳台上的洗衣机内…

"好吧,被子也没晒成",游民看着外边细密的雨滴,然后合上洗衣机的盖子,隔着玻璃,余光瞥见一方抱着自己经常盖的被子从储物间到自己睡觉的房间…

一阵北风吹过,使得游民身体一阵哆嗦,墙壁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了10…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委托呢…",游民看着躺在自己睡觉用的沙发上的,已经换上睡衣的一方…

"呃,我困了?",说着一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用着略带困倦的声音说,"今天帮你收拾家里,真心有点累…之前已经一天没合眼了…",他慵懒地抱着自己一直盖的被子,"老爸,你这床被子还有这沙发借我躺下吧…你就去储物室里的床睡觉吧,已经收拾好了…",说着,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咪上了眼.

"你那奇怪的长头发干了没…",游民坐了下来,用手摸着一方的头顶…

"嗯…",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回答他这话,一方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过那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那副可爱的睡脸,真的,就跟个女生没什么区别…

"…当年的毛头小子…那个曾经冷漠而又无情的家伙的家伙…说实话我都有点想犯罪的冲动了…"

一方缓缓的转了个身,头靠在了他的大腿的外侧…

"好吧…",看着一方香甜的睡脸,"我收回前言…",他伸手关掉了黄色的床头灯,

"晚安",随后起身离开了沙发.

翌日清晨,好吧,其实也不能叫清晨了,八点,游民在闹钟声中睁开朦胧的睡眼,因为没有百叶窗的缘故,与其说他是被吵醒,倒不如说是被屋外的光线给日醒…

"早上了…",说着游民咳了几声,下意识地抽了几张纸擦擦嘴角,这次只有一些清澈的痰.

他搓了搓纸巾,"嗯~,拉不出丝",然后又看了下窗外,浅灰色的雨层云就那样摊开在天空中,偶尔有一些缝隙出现,从那之中看得见更加明亮的顶部,然而还是看不见蓝天,窗户因为风的缘故时不时发出声响,还是有雨,从窗上那些细密的雨滴就可以看出…

他用脚摸索着地上的拖鞋,穿上,走到储物室那狭小的窗边,好吧,天际线处的云开始变得浓厚,然后街道上的树的末梢也因为风的缘故左右摇摆,而在那深灰色云层旁边的山顶则已经彻底没入云中.

"看来没那么容易放晴的样子",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厨房的方向传来了一方的声音,"(请原谅我笑一下)爸,吃饭啦~,爸…",然后就是拖鞋啪嗒啪嗒靠近的声音,门是关着的,游民特意看了一眼确认了下,随即拉上了窗帘,

"爸~还在睡吗",不一会儿敲门的声音响起,游民则是慢悠悠地拉开了橱柜的门,

"爸~身体不舒服?那我开门了",然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爸~",一方看着漆黑的房间,"不在吗?",他伸手开了门旁边灯的开关…

"呃~",然后一方看见的是游民一脸无奈地站在橱柜边,嗯,他现在是处于**下半身的状态…

"好吧",一方说着,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索嗨…",游民冷笑着荡了荡手中的棉裤…

门外…一方正靠在门上,用手捂着嘴巴,喘着气,脸就像熟透的苹果,

"(请允许我再笑一次)…不行,这么大的…啊~要变成变态了~".

Section:2

窒息,就像自己被扔进了水中,无法呼吸,就连挣扎也做不到,为了维持自己的意识,肺部的每一个肺泡都在竭尽全力地**着剩余的空气.

"这可不是被噎着...",他已经习惯了在这时候自嘲了,然而这也只是为了抚慰自己所做的鸵鸟策略罢了.

视界一片黑暗,他连自己是否睁着眼睛,甚至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成了疑问.害怕,喉咙深处不自觉地发出了悲鸣.

"呼啦",瞬间,盖在他眼前或者说蒙在头部上的某个东西被揭开,一瞬间的他因为刚才的窒息行为而发出了哮鸣.

"蛤...蛤....蛤...蛤...",刺目的台灯的光线直直地照着他.他的脸全都是汗,眉毛和睫毛都挡不住额头上的汗水渗入他的眼睛.

"清醒了吗?",在他的正前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他眯上眼,然而还是看不清站在阴影中的那个人.

"原来是人吗?",他松了口气,脱力地倒向了椅背,被汗水渗湿的后背就那样靠在了冰冷的椅背上,这是他才发现这个房间是那样地阴冷,边角处的空调正马力全开地往房间中送着冷风.

"可以继续了吧?",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横肉满脸,光秃秃的头部在橙色的灯下泛着油光.他正用着不耐烦的眼光看着坐在对面的自己.

"我就知道...",他嗤笑道,"你们还嫌不够吗?"

"当然",对面的光头男性用双手支着桌面,发出'嘭'的一声,"对于你这种贱骨头,我从来不会觉得这样会让你满足."

"疯子",这是他听完这话后的唯一感想.

40年前...

"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年少轻狂吗?"

两个男性面对面坐在街边店铺所撑起的太阳伞下,那个说话的男性无奈地看着对面吃着自己的甜点,连头也不抬的...男孩?

"听着游民,你不该那样做,这是个混乱的街区,你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似乎话说多了喉咙有些干渴,年长的那位拿起放在自己所坐的长凳上的矿泉水瓶,旋开瓶盖,咕,咕,咕...地将瓶中的水一饮而尽.

"师傅你喝得太快了.",坐在对面的男孩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对面的..老人?

"啰嗦".因为急着说话,老人咳了几声,飞溅的唾液沾在了手上并被拉出了粘丝.

"给你,tissue...",男孩从自己的裤袋里搜出几张纸递到老人跟前.

老人没继续说什么了,无言地接过纸后默默地擦着被水喷湿的衬衣表面以及自己的手,男孩(?)则继续埋头吃起了自己的甜点.

"听着游民...",老人将擦完的纸攥在手里,"我们今天..."

"师傅有些话你说一遍就行了.",男孩似乎很不满,不断地在杯中搅动铁质的小勺发出声响.

"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老头直直地看着他.

"解决问题."

"那就对了嘛,既然是解决问题,就不该节外生枝.",老人将揉皱的纸塞进矿泉水瓶."你很强,所以更要有那种,矜持."

"就算你现在说这些我也不会懂的.",游民举起杯子,用勺子将杯底掏了个一干二净.

"哼.",老人举起瓶子,对着游民扔去,而游民连看都没看,就只是歪了下头.

瓶子擦过他的耳根,进入了他身后的垃圾桶.

"吃完了?",他看着放下杯子的他.

"嗯",他又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出来,擦掉了糊在嘴边的残渣.

今天只是平凡的一天,5月份,上午八点的太阳也仅仅只能越过旁边屋子那低矮的屋檐,迎面吹来还是有些冰凉的海风.

老人掏出了怀表确认了下时间,天空上,几片薄云伴着高空的湍流缓缓地流动.

"话说回来,这片天空,和那里可真像.",游民摆弄着自己手指甲边的死皮,然后用力地扯了下来,瞬间,指甲缝就渗出了鲜血.

"也就这个是最大的不同了.",他看着指尖的血说道.

"我可以跟你说今天就是那边的人在挑事吗?",老人站了起来,将怀表揣回衣袋里,"你也不用摆出一脸可怕的表情,只是个小事情."

"那你管它干嘛"

"因为家里的气氛实在不怎么好嘛"

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老人,游民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其实也只是做出那种很笨拙的捂嘴动作来缓和气氛而已.

"对了,我上车上等你,你先去上个厕所."

"欸,不用啊师傅..."

他只看见老人远去的背影,以及传来的,"小孩子膀胱小...",这样的话....

海风循着小小地街道一阵一阵地吹过,这里是高地,三面环海的半岛,而我,游民,在几个月前的某个事件中,被刚才的那位男人,空月风雅收留.

海风静静地在他身上刮过,他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活着的实感,因此他这几个月里不断地尝试着各种各样的事,当然也给风雅惹了不少的麻烦,然而风雅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就像收养他之前一样,干着连他家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工作,而游民自己平时则是在他家里做着女仆的工作,不过也有例外,譬如今天.

些微的阳光越过了身后的屋檐,被空气中的水汽分散,变成了光影迭加的一道道光柱.

他听见了远处小车的喇叭声,是风雅在呼唤他了么,抑或是...

15年前...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晦暗的廊道内,一个人影在这个黑暗的走廊中奔袭着,他手里手电筒的光线伴着他那快速移动的身形不断地摇曳着,扫过黑色的,坑洼不平的灰色水泥墙面,带着些许蛛丝的墙角,潮湿的地面以及渗水的天花板,尽管如此,墙壁上几乎没有青苔或者地衣的痕迹,可见这里常年得不到光照...

没错,这里是地下.

而游民现在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奔跑着.而在他的身后是...

快速,细密,急促却又听起来依旧整齐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

"真是的,一进来就这么大阵仗,不就更让人怀疑了吗?",游民丝毫没有感到紧张,甚至还在奔跑途中为自己点上了烟,没来得及熄灭的火柴就这样随手丢到了一边,尚在燃烧的火柴棍掉到阴湿的地面上发出"嗤啦"一声,熄灭掉的火柴梗又被随后赶来的人踩成了粉末...

游民依旧在跑着,这长长的廊道就像没有尽头一样向前延伸着,他禁不住举起手电筒直直向前照去.

照亮的依旧只有不断延伸的灰色四壁,没有通风口,没有其他东西,在刚才也是如此,自从一进入这里就是如此.

"这也太长了吧,我从刚才跑到现在已经有3分多钟了,以我30km/h的步速来说,这东西的长度得有一公里了吧,什么时候地下有了这个这么长的隧道.而且...",他稍稍撇了下后面,脚步声依旧,那群人依旧影影绰绰地隐遁在身后的黑暗里,"带着那样的负重..."

不敢多看,其实也是不想就这样让线索断掉,不过这样的这样的追逐也让游民开始有些厌烦了.

"噢,真是的...",越想觉得越气的游民吐掉香烟,猛地刹住了脚步,然而湿滑的地面让他差点摔倒,嗯,是几乎摔倒了,只是在摔个狗啃泥之前紧急用撑住了地面,而拿在手里的手电筒也因此滑落在一旁...

"真是狼狈啊.",双手传来阵阵刺痛,显然已经擦破了皮,而在此时,刚才的脚步声居然在瞬间消失不见,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过来的方向...

"真黑啊",他拿起了滚落在一旁的手电筒,照向了视野前方,然后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看见的是一堵光洁的水泥墙壁.

"怎么...回事?",而在此时,后方,也就是自己刚才所奔跑的方向,传来阵阵"哗哗"的水声...

他将手电筒朝向水声传来的后方,确实,有某种液体在像这边漫来,这种液体,在白色的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红色.

血色的液体不断地向他涌来,而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水泥墙似乎不是某种幻觉,哪怕他已经用力到能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小坑.

"shit!",他转回液体涌来的方向,此时液体已经淹到了两米后方的通道顶部了, 满眼刺目的红色让他由衷感到了压力,不过更多的则是疑惑...

"刚刚这通道不是平的吗?",异常,非自然,反逻辑,也直到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拿着手电筒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

"是...吗?",他看着已经在舔舐着自己裤筒的,不断涌动着的红色液体,旋即,像是已经决定了要被这片红色所淹没一样,扑向了面前这片"血海"...

"扑通...."

......

自己就这样悬浮着,在某个地方不上不下,"啊~好累",不知为何自己总是这样感叹,眼前是无尽的深蓝,这种蓝慢慢地加深,越来越浓,直到,与黑色再也分不出差别...

身体慢慢地感到无力,莫名的,就想放弃挣扎,或许,自己内心里侧的某处是渴望着死亡的吧,然而,哪有那么容易...

在"水"中,不知何处发出的嗡嗡声,唔,大概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在水中回响吧,还有某些管道吸水时的声音.

"吸水?",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黑暗的水中,旋即身体开始本能地朝上挣扎,向着自己的上方伸出双臂,然后用力地向下划.

"噗蛤...蛤...蛤...蛤...",游民在水中慌乱地扑打着自己的双手,由于头刚刚露出水面,嘴巴就像缺氧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呼吸着,这时一阵浪涌,直接将他的身体拍出十几米远,不过他也因此被拍到了尚未被水浸没到的地面上.

"咳....咳...",咳出呛到的水,游民就那样湿漉着全身仰面躺在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远处,走廊上的灯时亮时灭,而在这一边,被水淹到的走廊的部分,天花板上灭掉的廊灯正不断喷着火花,发出"嗞嗞"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是被电晕的吗...",游民将双手举到自己的面前,没有什么异常,也不是刚刚看到的被血所染满的样子...

"唉,看来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了...",就在此时,在他右前方的房间的门,因为被水淹到的缘故,或许是原来就没关紧吧,正在被水慢慢地流水慢慢地冲开,一些红色的液体混在水中自房内扩散到房外来.

紧随其后的是,人的脚,还裹着黑色的西装裤子,如同洪水中的浮木般漂浮着,横亘在房间的出口,伴着波浪忽上忽下,大腿处整齐的断面不断渗着红色的血...

游民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就兴趣全无地移开目光,看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在尽头那扇门的后面,正传来不断接近的脚步声.....

10年前...

高地的冬天总是被极地所孕育的冬季风暴所充斥,往年如此,今年也是这样,游民坐在机舱内,看着窗外黑压压,一层又一层的积云在自己眼前掠过,远处,隐隐有雷光闪动...

他无言地拉下舷窗的遮光帘,机内传出准备降落的广播声,时间已经很晚了,昏暗的机舱内时不时有鼾声传出,极少数的人被刚刚的广播吵醒了,发出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余下的只有航行本身固有的噪音,机体的震动声,还有些许引擎的声音.

游民打开了手电筒,将亮度调低到不会引起他人不适的程度,也只是他自己觉得而已,白色的光线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还是有些突兀,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叠文件,

"本来还可以在稍微温暖点的地方度过这个冬天的.",游民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但是又起了托付在朋友家中的一方,不由得有些心虚地砸了砸嘴.

文件的内容是,应该说这一系列文件的内容是,某一部分机密资料的泄露的报告书,这本不是由游民负责的内容,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接触这些东西,

雷声,从外边传进他的耳朵,不大,但是却分外清晰.

"真是罕见啊,冬天居然会打雷.",他将手电筒和文件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手将遮光帘拨开一个小缝,可以看到,处在厚厚的云层下的高地.他用手将帘子抬起,嗯,黑色的山体和躲藏在它身后,充满光亮的城市,视野的尽头是云层中时隐时现的红色闪电.

机身的震动开始变大了,放在游民腿上的手电筒不安分地滚落下去.

"哦,shit....",他无奈地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俯身捡起了滚落的手电筒,然而拿着手电筒的手却感到一种异样的黏稠感,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黑乎乎的东西.

他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砰",震耳的枪声伴着子弹打穿舱顶的声音,机内的灯光一瞬间亮了起来,游民也看清了自己手上沾着的是变得暗红的人血.

"果然...",他看向自己的同排座位,显然旁边这位胖胖的先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眯着眼睛抵御着打扰他睡眠的亮光,另外途中也是因为他的鼾声让他无法安心入眠,虽说他其实根本不用睡觉.

"所有人都别动!",前排,刚才坐在前排的乘客站了起来,也许现在叫他为恐怖份子更为合适些,胡子拉茬,满是横肉的脸,应该说是标准的反派吧.似乎觉得还有人不清楚情况,他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终于,游民听见有人发出惊恐的悲鸣.同排的胖子居然紧张地抓住了他的左手.

"也就是说前排的那位女士是因为发现这个人的问题而在刚才昏暗的情况下被杀害的么.....",他看见了淌到了把手上的血迹,也暗暗悔恨自己刚刚只顾着烦恼旁边的鼾声而放松了警惕.

不过,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恐怖分子".

"嗯~","恐怖份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枪口指向了他.

"先生你不会想这样的...",人们那细微的尖叫似乎更加激起了游民某种方面的狂热,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咧开嘴笑了.

"你不怕死吗?",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他的额头上.劫匪的表情因为游民的挑衅而变得愤怒,相比之下游民只是默默地用右手架在了枪身上,

"你不会想这样做的.",他微笑着握住了枪,

"你是找死!",劫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啊~惯用的左手居然不是握在因恐惧而颤抖的美少女的手中.真是遗憾,他瞥了一眼胖子那无比惊恐的脸.

"shadowing..."

"砰~"

Section:-1

"给你二选一的机会吧",光头男人指着自己身后摆着的,腾腾冒着热气的水缸,"你是要那个呢,还是说...",他鼓了两下掌,从房间另一边的黑暗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正推着某个东西向这边走来,轮子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你...",光头男人冷笑道.

"这个是什么?",游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光头男人拉了张椅子,"好心"地坐到他跟前.

"蛤?",游民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个将自己的双手捆在刀子上的男人居然会这样问自己.

"很饿吧...",他的身后,一个吸尘器模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就给你东西吃...拌着从粪池捞起来的肥料以及在厨房积了几天的泔水."

"你是认真的?",他的话让得游民一阵恶寒.

"不然呢!",他就像盯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用着"温柔"的目光抚摸着游民伤痕累累的身体,"跟你说个故事吧",他用手指着那边冒着热气的水缸,"滚烫的开水,以前我在参加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曾经有个倒霉的小鬼掉进了装着滚烫开水的锅炉里."

他得意地拍了下手,"你猜他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游民面如死灰地看着扣在自己双手手腕处的特制手铐.

"想象力真是薄弱呢.",那个东西已经推到他的身旁,满是污渍,散发着恶臭的"设备",在它的下部是一个装满不明流体的白色塑料桶,他拿住了从那个不明塑料桶中延伸出来的细管.

"这东西可真是恶心!"

"是吗?",他故作惊讶地看着游民,"讲讲那个可怜虫的后续吧~"

然而游民已经快被臭味和长着厚厚"绿毛"的细管头部给逼疯了,一想到等会这个东西会进入自己的嘴里...

"...他被我们捞了出来,就像烤乳猪一样浑身通红,身上的皮肤,碰到哪里就掉哪里...",他的话语就像催吐剂一样,游民想要大喊着"停下"然而一呼吸,那种恶臭就扑面而来.

终于游民哇哇地吐在自己的身上,因为挣扎的缘故,那个特制的手铐内侧的刀片也只会将自己的手腕压地更紧.

疼痛使他本能得攥紧了双手,然而越用力那个手铐就铐得越紧,内侧的刀片也只会嵌进肉更深的地方...

"蛤蛤蛤蛤蛤...",他大笑着看着如此痛苦不堪的游民,"你知道吗,你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熊孩子..."

他旋即站起来,将游民的头压在椅背上,并将那个长满绿毛的管子硬塞进游民那大开的嘴巴里.

一股恶臭的浊流唐突地出现在游民的体内,他抽搐着,抵抗着,想要呼吸,却又被恶臭熏得不能呼吸.

"咕...咕...咕...",面前那位恶魔般的男人将那条管子往更深的地方塞去,能感受到粗糙的管壁在摩擦着自己的食道,然而这样恶魔一般的灌食却突然戛然而止.

"你知道吗?",他开口了,还有另外一个故事...

然而游民目光空洞,他现在听他的声音就像隔着一条山谷那样遥远,应该断了几个臼齿吧,就像不断有人掌自己嘴巴一样,整个人都晕头转向.

"一个暴躁的父亲,在喝醉酒之后,在自己儿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似乎对游民的表现很满意,他缓缓地把那管子从他的口中抽出,和刚才的粗暴截然相反.

"...你猜他儿子的结局是怎样的.",他看着游民的身体,确切的说是变得肿涨的肚子.

游民只是把头倚在椅背上呻吟着.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男人暴怒着用力地在游民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大概,就像自己的身体从内部裂成碎片吧.

...

游民在极度的痛楚中醒来,身体本能地弯曲成弓状,只不过头就这样狠狠地撞在面前的玻璃壁上.

"哈...哈...哈...",他只能重新躺回柔软的下垫面,面前的玻璃壁似乎附带有显示功能,

"unexpected error!原来如此.",红色的警告字体迫使游民按响了在右侧大腿根部处的警铃,不一会儿,有一个身穿绿色衣服,头戴面罩的"人"出现在这个装置的外侧.

装置被"它"从外侧打开,就在呼吸到外部空气的瞬间,游民突然感到反胃,"它"也十分"贴心"地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透明袋子放在游民的嘴边.

游民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一开始呕出一些透明的胃液.吐完擦嘴的工作也是由"它"贴心地完成.

"我可以结束潜行了吧!",他略带疲惫地询问面前的"它",同时他也疑惑着,在厚重的面罩之下,"它们"究竟是怎么看待我们这群人的呢.

"还不行!2052,你已经把手放在了通往真相的门把上了,休息五分钟,再次开始潜行."

机械式的,毫无感情的"人工发音",因此更有那种被命令的压迫感.

"shell code acceptance...",他只能落寞地再次躺在装置那柔软的下垫面上,装置的盖子也再次被"它"合上.

他闭上眼,想要休息会,但是再次躁动的警铃让他的想法被打断,这次是众多急促的脚步声,从旁边经过,想着远处赶去,他也相信,若是自己靠的比较近的话,是一定会听见电钻和转盘刀切割头骨的声音的.

"一定是,又有哪位不幸的家伙死了吧",他丝毫不意外,这样的情况,实在太正常了,每次自己回来都会碰见有人死去.

面前的玻璃壁上显示出countdown的数值,300秒...299秒...

装置也缓缓地释放出带有麻醉作用的气体.

"说不定,下一个死去的,就是我."

接入工作是由机器完成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彻底失去意识.

"这一次,将会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3s...2s...1s...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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