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对我很恐惧,缩在桜红小姐的身后,偷偷瞄我。
‘妈妈,这个人好可怕’之类的?
确实啦,在她看来,我刚刚是想要杀她的。
“符逸,你的头发...”
原来我刚刚爆发的魔力超过了蓝浆果的魔力承受上限,头发现在回到了雪白的形态。
“抱歉,伊克斯说不藏起来可能会有麻烦。”
“不..应该也没几个人敢找你麻烦。”
平静下来以后,桜红好好安抚了小女孩。
“芙音,去和符逸姐姐打个招呼。”
“符逸姐姐好。”说完,她又躲回桜红的背后,偷偷打量我。
看来没能留下好印象呢。
[铸石][起火][凝结]。
连续三个小魔法,稍等片刻,一杯温水加冰的奇特组合就出现了。
在水冰之前,我赶紧喝下温水。
然后冰块倒入嘴里,嘎嘣嘎嘣。
“要么?”
“不要。”“不要。”
啧这居然不感兴趣吗,小孩子真难懂啊。
倒不如说桜红那种无语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刚刚的行为有这么那啥吗。
明明我觉得这还算是个萌点的。
“符逸,我呢因为工作照顾不了这孩子,所以我想把她托付给你。”
芙音一脸不情愿。
原来如此吗,刚刚那个其实就是以死相逼,想威胁桜红把自己留在身边。
不愧是小孩子。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倒是可以接受这个委托,但是强迫的果然还是不太好。”
“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切,明明你才是监护人啊小姐。
好吧,既然如此。
“芙音啊,要不这样吧,我过几天再带你走。”
“不要!我要和桜红姐在一起!”
“我可没有在询问你的意见。”
“喂,你太凶了。”
我只是在教一个不懂礼数的小孩怎么学会做人喔,这可不会因为男女就区别对待。
和力量扯上关系的世界,小孩也需要未雨绸缪。现实的狗血是不遵循逻辑的,只有绝对的力量和圆滑的处事方法才能生存下去。
温室的花也要能抗击风雨。
相信这孩子一定会恨我吧。
“桜红小姐,借一步说话。”
——
我有种感觉,那孩子现在不会再自杀了,毕竟她确实是怕死的。
所以我才能和桜红在芙音看不见的地方交谈。
“芙音她,不想离开你,你也要送她走吗。”我明白,无论怎么不方便照顾,桜红应该也想把芙音留在身边才是。毕竟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说同一个屋檐下总是玩失踪。
“没办法啊。”她想起什么,“如果你能答应我不要提前和芙音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那当然,委托人的要求,如果是伊克斯也会遵从的吧。”
“少来,那个服装店少女你以为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无奈笑笑,“但是除了伊克斯,我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帮我做这件事,直到刚刚,我才觉得这个委托可以交给你。”
“此话怎讲。”
“你不弱,保护芙音成长的事不用我担心。”
“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天才大部分都是没有常识的吧。”桜红看着我的白发,若有所思。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
也许这件事对她而言还是难以启齿,沉默的空气持续了好久,她才开口。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当时我还是组织里的[火剑],和[影刺]伊克斯一起接下了屠杀的任务。
那是一个黑发人的村子,因为有消息指出当地黑发人有想要造反的集团,让我们带人包围。
我们已经在里面四处打探消息,做出谈判多次,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接着一天夜里,他们带人袭击了同为黑发的伊克斯,于是双方彻底破裂,当即开战。
那天晚上,我的火焰席卷了整个村子,带走了几百无辜的生命。
那一个星期,和普通人无异的村民的善意,小孩的笑颜欢声,每天都在提醒我——他们不过是无关人士,有着自己的生活。而我,却毁了那一切啊。
芙音,是我找到的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孩子。
在组织,怜悯是不被允许的,为所杀之人所困的人组织会狠心抛弃,当时没有方向的我只能狠心看着芙音被送往东边的伊斯特奴隶市场。
可能是因为这种罪恶感,我开始抵触杀人,所以不久以后,我脱离了z组织,来到这里,以这种方式赚钱,生活。
赚来的钱有一部分我用去保护牢笼里的芙音,在三年前,我的生意兴隆,资金充沛,我才把芙音买回来。
对于我来说,那个孩子是我最后的救赎。”
全村人..也就是说,甚至是芙音的家人吗。
“那这样,你不应该更加爱惜芙音吗,为什么要把她往外人的怀里推。”
“因为我不期待她的原谅。”她低着头,一脸自责,“我给不了她什么补偿,但是我希望我能给她一片新的天地,让她好好成长,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最后再来处理我这个罪魁祸首。”
“你想让她杀了你?那你现在赶紧让她了结了不就好了。”
“我不希望让她被仇恨支配。”
是吗,对于芙音来说说不定是好事呢。
可是。
“你真自私,只想要自己想的结果,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是的,我很自私。”她直视我,眼里是不容分说的坚定,“能请你帮忙吗。”
“如果那孩子自己调查的话,我才不管会发生什么哦。”
“是她选择的路的话。”
“行的,我答应了,你抓紧时间和她道别吧,我过几天再过来。”
——
我把芙音这个名字告诉了伊克斯,但本人回应没印象。
也就是说,他不知道芙音的身份。
不过想来,这一头黑发能很快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吧。
屠亲仇人又是恩人吗。
这个世界,果然有很多故事等着我去发掘。
——
没事做的几天,我也被恶趣味的两人吩咐去学习了。
一是人界的常识,二是人界的礼仪,然后就是各界的关系和当今局势之类之类的。
当然,最后者对于我来说暂时没这么重要,所以我从学习人界常识开始吧。
我的第一个老师,是碧优缇千平庭院中的女仆长希文。
在这上百人的女仆当中,她是服侍碧优缇最久,也是最令人尊敬的女仆。虽然被尊称为女仆长,但她做的事情也和普通的女仆无异,待人友善,谈吐文雅。
“符逸先生,你的情况我已经从主人那听说了。”
她用刚刚好的温和声音说完,轻轻鞠躬,尽显一个女仆的极致修养。
她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这种自信让她闪闪发光,甚是耀眼。至少和她相处,我感受不到抵触。
“麻烦你了,希文小姐。我对这个世界着实是一知半解。”
“请跟我来。”
她带我上街,一边挑选着今天晚上的食材,一边和我讲述这世界的点点滴滴。
“这些我们平时吃的农作物,大多数都是来自于最平凡的老百姓们。
魔法的广泛应用,让一直以来被剥削的人民还能喘口气。这里的作物,很多都是用魔法种出来的,因为人们有能力反抗自然灾害了,饥荒就很少发生。
通商的人们还是会为了钱四处奔波,政府也为了国家繁荣在建设更多。
不幸的人总是会出现,被迫卖身的妓女,奴隶,乞丐,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明面上被剥削的可怜人。
但是,妓女也能被赎买,奴隶也能被好好对待,乞丐也能在善良人家要到活下去的食物。即使他们身份低卑,也并非不能活的像个正常人。
只是,人非圣贤。丑陋的野性和不负责任才是常态。贪婪,暴力,**,那些才是世界本貌。
我很感谢桜红小姐,也很感谢碧优缇小姐,是她们给了我活过来的希望。”
“希文以前是妓女吗。”
“是的,是碧优缇小姐把我买了下来。”
察觉到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识相地转移话题,不再追问。
“然后也有一些喜欢别样人生的,像是那些冒险者。”希文指向一家冒险者公馆,“那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委托,需要形形色色的人去完成。
剑士,射手,魔法师,斗士,机械师,牧师,很多很多人们常道的职业其实是根据个人能力来划分的。据说有等级划分来区分能力的强弱。
不过,好像职业之间几乎是不冲突的,一个魔法师照样能成为一名斗士。”
“那剑舞者和刺客呢?”我想起碧优缇和伊克斯。
“那两个是另一个意义上的职业啦,指的是从事行业。论归属的话,那两个人都同属于剑士。”
我看到远方好像有点什么骚动,提醒一下希文。
“过去看看吗?”
“时间还允许,我们走吧。”
挤到前排,我才发现主角是认识的人。
黑色短发的小女孩啊,看来你可是惹了不少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