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四楼的高度,从这里跳下去,有80%的几率会死掉。”
信川站在那没有护栏的地方上,张开着双臂,脸上尽是癫狂和笑容。
“世界上全部的事情,全部,都可以用一把万能的钥匙解决,那就是死亡。”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同样也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被人们害怕到极点,也敬畏到极点的东西,死亡。”
信川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向三途。
“现在死亡也能解决掉你的烦恼,三途裕和。”
三途在不断的后退,信川每向前走一步,三途就后退一步,三途看来信川现在脑子发羊癫疯了,而且还很危险,不能轻易靠近。
但他很快就无路可退了,三途摸着身后的墙壁,坚实的墙壁无法给他带来一丝的安全感,眼前的男人正在慢慢的靠近自己了。
“做出选择吧,三途裕和。”
三途没有回话,信川也同样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不论他做出什么回答,都已经和信川无关了。
如果没有信川的话,三途真的可能就听信自己母亲的话,去背负什么罪孽,去什么赎罪。
毕竟三途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少年而已。
信川帮助三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他只不过是想单纯的知道这个与他自己相像的少年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有些稍微的好奇呀。
“我……”
“Bong”
天台上的门被一脚给踢开,来者正是信川的老师,这个学校战力天花板的男人。
老师死死地盯着信川,那眼神有点让人害怕。
完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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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那个护栏为什么会掉下来,你们两个又在天台上干什么。”老师眼神冷漠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是,是我的错。”信川毫不犹豫先一个鞠躬,“给学校和同学们带来了麻烦,我申表歉意,维修护栏的钱,我愿意全部买单。”
老师看着眼前充满诚意道歉的信川,眼皮直跳,青筋暴起。
每一次都这样子,只要犯错了,不论自己说什么,先一句私密马赛。
“你有那么多钱吗?” 一旁的三途轻声问道。
“打工了一年的我,几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信川语言中透露着自信。
“已经到办公室了,还敢继续小说话呀,信川。”
“啊,等等,老师不是,还有三途吗?”
“啊,是吗?我没听见呐。”
这么明目张胆。
“哈哈,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老师啊。”
“彼此彼此。”
信川和老师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眼神都带着针峰相对的味道,一旁的三途被吓得直往后缩。
对视良久之后,老师先收回了目光,摆了摆手。
“回去吧。”
信川露出他那标志的一丝笑容。
“嗨。”
回去的路上,三途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就结束啦?”
“是啊,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啊”
三途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信川却没有继续说了,只是继续在那里笑。
这时两个身穿警装的人迎面走过来,三途瞬间僵直了身体,信川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一直到警察走过去,信川才缓缓的说道。
“做出选择吧。”
说着就将什么东西塞给了三途,之后他便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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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鸟安死了,这一消息马上传遍了整个校园。
野鸟安在旧教学楼3楼的位置跳下来,人致死,人的死亡和学校最大的怪谈同一时间出现,完全吸引了整所学校的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各种各样的传闻到处乱飞。
什么许愿诅咒全校学生,什么冲撞鬼神致死,各种各样的传闻就好像雨滴一般不断地出现。
作为野鸟安的朋友和他一起失踪的大树一山的也同样被人议论,说什么他也死了,尸体已经消失了,最吓人的就是这个,大树一生杀了野鸟安,然后自己畏罪潜逃。
不过这些三途没有听到,他已经请假了,不过不是回家,而是去往大树家的路。
无论自己选择哪一条路,在那之前一定要道歉,对大树一山和野鸟安的家人道歉。
于是他向老师询问了大树一山和野鸟安的家庭住址,但是野鸟安的老家是住在北海道,大树一山倒是住在附近。
三途坐在电车上,凝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回想着那个名叫大树一山的人。
老师给他的档案上面写着父母离异,现由奶奶收养。
说起来,他好像每一次都好像是最快离开教室,每一次都是最晚来,同学们说好像是他要去打工,也是啊,毕竟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大树一山,以前这个人真的没在三途的脑海里留下什么身影,他真的太普通了,沉默,无聊,不合群,这是之前三途对他的印象。
陷入深度的回忆,回忆之前的零零碎碎。
他好像很会帮助人啊,帮老师搬书,帮同学扫地,各种各样的小事情他好像都会去帮忙,而且各种事情不止一次。
自己也好像接受过他的帮助,但自己为什么老是会忘记他呢。
但是不论有没有人记得他,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和他的名字一样,像一棵大树默默无闻的帮助的所有人。
三途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项链显得很老旧,也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整体都是有木头来制作的,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和非常用心的保护着它,不然一个木质项链也存活不了那么久。
一圈一圈的木环围绕着中心的红绳,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菩萨。
这个项链是信川塞给他的,在学生档案的照片上三途知道了,这个项链其实是大树的。
在大树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情况下,那么这个唯一的遗物,必须交还给他的亲人。
电车到站了,三途顺着档案上的地址慢慢的寻找大树的家。
大树住的地方是一个准备拆迁的地方,但是大叔的家庭却是一个钉子户,不知为何,他们拒绝任何的金钱和理由,拒绝拆迁。
附近的人已经走光了,整条街看起来格外的萧条,没有一丝人味儿。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这萧条的街道上,温暖的太阳,冷清的街道,两个相反的名词,在这一刻重叠。
三途走在这金色的大道上,默默地想着。
大树这个地方真的很不适合你。
在前面的一栋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住着拐杖,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走出来。
看到三途明显的一愣,然后露出一脸慈善的微笑。
“小伙子,怎么到这里来玩了啊?看你的校服好像是任原高中的吧,有看到我的孙子大树吗?他已经一天没回来了。”
三途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眼神透漏出一丝愧意。
大树的家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