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是鸟雀的啼鸣,面部被风轻拂而过,格奥瓦身体僵直的躺在一颗茁壮大树的树荫之下,满脑一片空白。
“格奥瓦!格奥瓦!”
身后一旁传来急促的喊叫声,声音越来越近,他往一旁看去,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一头褐色短发与那小麦色的肌肤很是相衬,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
诺卡,他曾经的同班同学,也是学校的教师助理,太多的他就回想不起来了,他只记着应该是在异世界军团入侵的第二年死于饥荒。
异世界入侵?!安格尼雅公主殿下?!
格奥瓦猛地坐了起来,如此大的幅度令正向他跑来的诺卡吓了一跳。
“啊...格奥瓦,你快去上课!我跟老师说你在准备今天的魔法材料,你可别说漏嘴啊。”
“今天是什么时候?”
“星期五啊,有什么问题吗?”
诺卡眨了眨眼睛,满眼尽是疑惑。
格奥瓦点了点头,多余的也就先别问了,虽然还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决定顺水推舟一步步往下弄,眼前最主要的莫过于上课。
“给,这是我帮你寻找的一些材料。”
诺卡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辛苦你了。”
“欸?怎么那么见外...没事没事。”诺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然后往他身旁凑了凑。
“别忘了,不要说漏嘴啊,你是去找魔法材料,可不是在这里睡大觉!”
“好嘞好嘞,没问题,这种事情绝不会说漏嘴的。”
格奥瓦笑着回应道。
“真奇怪...我总是觉得今天的格奥瓦有些不对劲....”
诺卡嘀咕道。
“哪里呢?”
“总觉得莫名的可靠了些...嗯,感觉你的眼神跟我爸爸一样。”
“那怎么可能。”
两人很快返回村子,整座村子的主要道路上如今都被铺砌着青石板,这是安格尼雅公主的功劳,在她的提议下宠爱她的皇帝推行了全国村落以及道路维护改善的政策,而这样的政策起到作用后安格尼雅公主又顺势提议了全国教育的普及政策,这也是为什么像格奥瓦这种贫农家庭也能够进入学校学习的原因,但就是这项造福了整个帝国的政策被后来的历史学家描述成为安格尼雅歼灭地方方言体系,妄图普及正统语的邪恶计划。
说的好像后来的七国联军分区占领帝国后推行的政策不邪恶一样,他们可是为了彻底消灭帝国甚至将正统语取消为官方书面文字整整十年之久!由此让帝国的可控制疆域直接缩水了五分之二,剩下的五分之三也摇摇欲坠,嗯,之所以后来取消了这项政策是因为有些国家发现帝国的消失反而催生了一个更为可怕的对手,那就是拥有浩瀚国土以及绝对优势人口的罗普斯金大公国。
公主殿下的理想是在消灭异世界入侵者后创建一个大同的世界,但很可惜....
格奥瓦不由得又想起安格尼雅公主那包容一切的微笑,那样的微笑仿若能够让北国的万里严冰所融化,可以说公主殿下正是他人生道路的开辟者!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还是会像父母一样死在酷热之下的工地!
我一定要拯救你!
看着悬挂在门上由公主殿下亲自写下的学校这个词语格奥瓦不禁攥紧了拳头。
而当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他那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眼前的场景陌生而又熟悉,那些正在读书的同学,那些摆在窗台的花朵,那已经进入到博物馆中的原木书桌...
他记着在异世界入侵下他的同班同学没有一个活下来。
“活着真好啊...”
他喃喃自语,诺卡急忙拉了他几下。
“你说什么呢?老师在看着你呢!”
格奥瓦猛然醒过神来,他看到了手持教鞭一脸不悦的老师。
“老师,我去找魔法材料了,这让我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很抱歉对您的教学造成影响。”
他急忙说道,如此诚挚的谎言让诺卡暗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知道你去找什么魔法材料,快来考试吧,考完试你们也算是毕业了。”老师很是无奈的说,然后示意让格奥瓦坐回到座位上,与其他同学不一样,当格奥瓦听到最后一天这句话后他的记忆仿若被拨动了弦线的大提琴般颤动起来,那些隐藏在脑海中几十年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他知道了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年是莫林日1823年6月4日,这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年。
这一天,安格尼雅公主在王都正在庆祝自己的十五岁生日,万国来邦为这位仁慈公主献上属于自己的祝福,而他则在这一月顺利通过了毕业考试,获得了老师为他颁发的毕业证书。
这一月,帝国海外殖民地歌利亚省向开发局报告了有关于小规模魔力波动的异常消息,不过这则消息被开发局给忽视了,因为最近几年有很多类似的消息,小规模魔力波动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况且帝国魔法部正在研讨这些魔力波动的规律与魔力当量之间的联系,但帝国殊不知因为这次魔力波动让异世界那些窥视者找到了准确的入侵地点,而他则在这一月动身前往省城打工。
这一年,帝国南方的魔法师海里希·普勒茨在几十年的数据推论下顺利将魔力定律公式推导至相容定律,正是这个定律让人类制造出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魔力武器在最终战役的时候击溃了异世界军队的护罩,而他则在这一年省城打工时偶然被一位魔法师选中为徒,那位魔法师花费了三年时间教会了他属于魔法的一切,而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强大的天赋,正是凭借着这样的天赋,他准确的预测到了即将到来的异世界入侵。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如今看来习以为常,但后来的历史学家却将这些事件串连成线,塑造出了属于过去时代的记忆。
也是只有他知道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