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文化祭(三):梦醒时分

作者:呵和 更新时间:2015/7/9 11:26:15 字数:4913

低着头,一步一个台阶地慢慢向天台走去,我本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负面情绪却同我迈出的步伐一样,逐渐增加着,一直到天台大门前,名为“理智”的堤坝也即将被“愤怒”、“厌恶”、“埋怨”所冲垮。

就静静地站在天台的大门前,等上大概十分钟,最终还是摒弃了脑海中的一切念头,不再纠结于曾经发生的事,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右手,缓缓握紧门把手,轻轻转动,再往前使劲一推,大门打开的“吱吱”的刺耳声音回荡在耳边,直至被完全打开,让室内和室外连成一个整体,再没有阻隔。

洛樱少女站在天台上,发现了我的到来后,先一直紧绷的脸庞也露出了微笑,接着,笨拙地起舞。以水泥天台为舞台,以朦胧月光为灯光,以闪烁星辰为观众,以深邃夜空为帷幕,独自一人,笨拙地舞动着。熟悉的双马尾随之摇摆,本想用脚尖轻点地面,却是整个脚掌都踩了下去,毫无美感。似是发觉了自己的错误,她的脸色变得通红,但,没有停止自己的舞,纵然动作僵硬,甚至于差点把自己绊倒在地上,也没有停止……

直至烟花在空中绽放,她才停下来,做一个简单的收尾动作,朝我浅浅鞠躬。

接着——

世界如镜面般破碎开来。

被闹钟吵醒的我,从床上坐起身来,走到洗手间进行洗漱,接着换好校服,到厨房冲好一杯咖啡,把面包从冰箱中拿出来,就是我今天简单的早餐了。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会做和樱有关的梦啊……”坐在餐桌前的我叼着面包,皱起了眉头,显得十分苦恼。

至于我所说的樱,就是那个对我隐瞒、欺骗的所谓的青梅竹马咯,虽然我在我那“亲爱”的堂兄——洛璟的“友情援助”下,发现了这一切,但樱好像还不知道呢。

“砰砰砰”的窍门声从玄关传来。

“小空,快点起床来开门啦,我来给你做早餐来了!”果然,和敲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樱的叫喊声。

我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穿着拖鞋,“啪踏啪踏”地走向了大门,本已伸向门把手的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

“小空,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把你的肖像画撕了,把碎片都会扔进垃圾场的哦!所以,快开门,然后,向我道歉吧!”

从门上的猫眼也能看见门外樱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是相信我会受她的“威胁”而开门,但她却不知,我在昨天就已经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肖像画,而是洛璟的!

抽回停在半空的右手,就这样在玄关停留片刻,我又挪回了餐桌旁的椅子上,不再理会门外樱的大喊大叫。

吃完这简简单单的似乎算不上早餐、只能算是零食的早餐,提过放在沙发上的书包,背在背上(虽然今天是文化祭的最后一天,用不着背上课时用的书包,但我还是习惯性地背在背上),看看窗外已经升起一段时间的朝阳——

“今天在学校该怎么和樱相处呢……能躲就躲吧……”

无精打采地来到学校,刚一进入被“改造”成鬼屋的四间教室,我就被那四个班的班长给再次围住了。

“所以,你们四个到底还想怎么样啊。”我趴在教室后面唯一剩下的课桌上,偏过头向他们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上午和你说的……那个……今天按照四个班上的规定,不是应该我们四个来扮演‘鬼’吗,但,我们今天又和别人有约,‘必须’一起去逛文化祭……所以,如果洛空同学今天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帮帮忙,代替我们当‘鬼’……嗯……就是这样。”他们四人也是吞吞吐吐地回答。

想想自己今天确实没什么事,而且,在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也没什么心情去逛文化祭了。虽然如此,但在教室后面趴着睡觉总比当“鬼”强,又不用什么演技,更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别人抱怨,所以,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会儿:

“我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们毕竟有四个人,我只是一个人,又不会‘分身术’什么的,实在没有办法来帮你们啊。”

似是料到了我会这样回答来推脱这件差事,班长四人露出了阴险而又胸有成竹的笑容:

“没有关系的,其他三个人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剩下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一班的同学,还有一个也算是你的好友咯。所以,既然你也没有问题,那么今天我们四个班的‘鬼屋’展就靠你们四人了。当然,完成不错的话,作为班长,我们也会给你们适当的奖励哟!”

然而,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四个能不能快点啊,我们都已经在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快出来啊!”

往声音来源处一看,一个身材异常健硕的男子正站在门口,他身旁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别班的妹子。

”来了!你也别着急啊,这急脾气怎么就是改不了!”我班的班长也是回话道。

说完他们四人就准备往教室外走去。

但我又阻拦了他们的脚步:

“喂,班长,你们之前说扮‘鬼’的人中有一个算是我的好友,所以到底是谁喽?”

班长们并未停下来,而是在走向教室门的同时,扭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嘛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所以,擦亮双眼,请君拭目以待咯。”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教室门口走进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但是,在看清女生的面容后,我却情不自禁地指着那位女生,叫出声来——

“是你!你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谁知女生的脸竟然红了起来,使劲对我摇手:

“那,那个,洛空同学,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性别了吗?”

“身份不知道,性别倒是早就清楚了。毕竟,我可在两天前做了梦,梦到和你一起逛文化祭的说。但……你好像很眼熟呢,黑色短发,呆毛竖立……”

那位女生的听完我说的话,把脸埋了下去,但她旁边另两位同来扮“鬼”的同学看来不打算放过我:

“你叫洛空吧。”

“对啊,您两位有什么事吗?”

“当然——你这个人渣!晚上做梦都梦见和萌妹子一起逛文化祭,更是寥寥几句话便成功让其脸红心跳!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如今,我们两人,将代表全国万千男子惩罚你!”

说完便朝我扑了过来。

但,他们没有成功。我两只手分别按住他们两人的脑袋,将其推回了原位。

“你们也是够了,快点把衣服换好,我们今天可是要扮一整天的‘鬼’啊。实在不行,你们俩就在今天晚上后夜祭的时候来对我进行所谓的‘惩罚’吧。至于这边这位少女,虽然我看你很眼熟,还做过关于你的梦,但请不要误会我,我不是诚哥那种看见妹子就想上的人渣。总而言之,现在先把我们四个班的文化祭展办好再说吧。”

“明白了!”×4。

就这样,我再次无聊地陪同着两个逗逼男生和一个似曾相识的萌妹子,度过了文化祭的最后一天——才怪呢……但,班长说的这三人中有一个我的好友……在哪里呢……

下午6点左右,我回到了家中,正准备自己把冰箱里的剩饭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凑合着解决晚饭的,但,冰箱里只有食材,就连剩饭都被吃光了……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只有请樱帮忙吗?……”

就在我这么想着时,如今早一样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那,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我穿过玄关,来到大门前,将大门打开,果然一个双马尾少女环抱着双手站在门口。但,本想将她请进屋的我,却,就这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为什么,那幅肖像画上会是洛璟……”说出口的话就连我自己都被下了一跳,本来已经打算克制自己的情绪了的……

“啊咧,小空,你在说什么啊?”樱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我是说,你请我当模特,是为了给洛璟画肖像画吗?”她那不在意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真的让人火大。

“小空,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们先进屋,先把晚餐做好吧。”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如果要给我那堂兄画肖像画,明说好了!为什么还要再拉上我,让我当模特!这种被最亲密的朋友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说道这儿时,我已是将语句大声吼了出来。

“……”

“还不承认吗?我昨天已经看见了,看见你的画板上的画纸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学生会长的样子我绝不会认错!”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打断了樱的话语,“结果已经出来了,不是吗?画纸上是洛璟。我再重申一遍,你想画什么我管不着,哪怕你告诉我真相,让我做‘掩护模特’也行,但你也没有必要来骗我吧。”

说到这时,樱已经低下了头,一直保持着沉默,然后——

转过身,跑开了……

我没有阻拦,更没有追上去,因为,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欺骗”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至于后夜祭什么的,谁还有心情去啊。

但,在晚上7点左右的一条短信又让我不得不回到学校,参加后夜祭——

小空呢,今天学校后夜祭的时候能来教学楼天台吗?我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如果不来,我就从天台跳下去哦。//(ㄒoㄒ)//By:洛樱。

虽然我知道樱所说的跳楼一定是开个玩笑,但我还是打算在晚上去一趟,看看樱还能怎么解释(毕竟,万一她真跳下去怎么办)。

大约7:30左右,就在其他来参加后夜祭的同学正围着篝火准备跳土风舞的时候,我却在教学楼内——

(一步步走上天台,打开大门,看见樱沐浴在月光中,双手背在背后,微笑着面对着我,说道:“心叶,你一定不懂吧。”说完就这样跳了下去。

以上均为我——洛空,就这样的天台场景所产生妄想,请不必当真。)

一步步走上天台,打开大门,看见樱沐浴在月光中,双手背在背后,微笑着面对着我,即便在夜幕的掩护下并不明显,但我还是能看见樱的双眼有些红肿。

“所以,樱,现在把我叫来是干什么?”我这是明知故问吧。

“小空,你接下来能安静地听我说吗?”樱却是向我反问道。

“……”我也以沉默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呐呐,是这样的呢,学生会长,也就是洛璟同学,今年因为要毕业了,所以想请我帮他画一幅肖像画,按照他的说法呢,是想把它挂在学生会室,以供后人敬仰。虽说我觉得很可笑就是了。”

那个笨蛋堂兄完全做得出这种事啊!

“但是,他又怕我给他画肖像画会被其他同学误解,你也知道,高中生嘛,总会想些和恋爱有关的东西,所以就打算借你的名号,给他自己画肖像画。”

“说这么多,还不是欺骗嘛。”我用轻蔑的语气插话道。

“但是,我们都没有骗你哦,因为——我真的给你画了一幅肖像画的呢。”

“不可能!”听到樱说的话,我感到十分吃惊,“昨天我看了你的画板的,画纸上绝对是洛璟!”

“但你没有看最后一张画纸吧。”樱却用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所以,我今天把它带来了。”

说完,她将一直背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是一张被卷成筒状的画纸,缓缓拉开,借助月光的照耀,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一切——

只有一个人——

只有我,洛空。

“对了,我这还有一个对你来说算是秘密的秘密呢。”樱将画纸重新卷好,对我笑眯眯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刘备同学是女生呢。”

就在我刚被樱所说出的肖像画的真相震惊了一把,还没缓过神时,樱又说出了以上这样一句话。

“什么!刘备那秀吉是女的?绝对不可能!他穿的可是男生校服!”

“但校规并没有说女同学不能再买一套男生制服啊。”樱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虽然我极不愿相信,但这样一来,很多事就能解释得通了。

“难怪第一次堂兄说她是女生她会脸红;难怪我梦中的那个女生角色会在现实中被刘备代替;难怪班长说今天扮‘鬼’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好友,原来那个女生就是刘备的说!”

就在我还继续思考时,樱却伸出了一只手。

“樱,你干嘛呢?”我显得有些疑惑。

“呐呐,小空你误会我这么深,还让我哭了一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向你解释一切,告诉你刘备同学是女生的秘密,你难道不觉得应该补偿补偿我吗?”

“你想要什么?”我的语气显得十分无奈,毕竟,我确实错怪樱了,还让她这么伤心。

“今天不是后夜祭吗,所以——小空,你就来和我在天台上跳土风舞吧!”

“但我不会啊,以前的后夜祭我都是一个人坐在边上,看着那些同学围着篝火跳舞。”

“没关系的啦,跟着一起来就行了。”

说完,樱不顾我的“反抗”,硬拽着我的手,就在这没有篝火、没有其他同学的天台上,起舞。

但,如梦境里一样,世界在烟花的燃放声中,破碎开来……

“嘀嘀!嘀嘀!”的刺耳闹钟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坐起身来,看看床边的闹钟——2015.4.108:05。

“什么啊,今天都是高二开学第二天了吗。”

穿好制服,来到餐厅,樱已经坐在餐桌旁吃起了早餐。

大约20分钟后,我和樱都吃完了早餐,准备出门上学,但,看看自己的房间——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呢……总感觉,昨天晚上做的梦好长呢。”

不待我继续回想,樱的声音已经从玄关传来:

“快点啦,小空,你昨天就因病没有赶上高二的开学典礼,今天就不要再迟到了!”

听到樱的话,我也赶快穿好鞋子,和樱一起,跑出了家门。

“管他呢,不管怎样,反正只是昨天做的一个梦罢了,忘记也没有关系呢!”

END

如今,《梦?梦!》在这接近一个月里也算是彻底完结了呢,看到最后,洛空起床的日期和第一章都一模一样,想必大家也明白了,整个故事只是洛空在一开始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罢了。

总之,感谢所有一直一来支持我的读者们,这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因为初三刚刚毕业,终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的想法和构思落实在纸上。只能说,码字很痛苦,但写小说又很开心呢。

至于洛空以后在现实中的故事吗,就请各位自行脑补咯。

再次感谢大家!

201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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