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随着令下,无数持枪的执行官扣下了扳机,在黑暗中,数百道乃至数千道火光从枪口处喷出,子弹如狩猎的飞鹰扑向食物一样扑向他。
他没有害怕,只是微微一笑,左手拇指将刀弹出,右手握住刀柄,摆出迎战的架势,他深呼吸,脑袋放空。
当子弹落入他的视野范围时,一道蓝光将它斩成两半,产生片刻的火花。
子弹不止一枚,第一颗子弹的身后是无数的子弹相继而来。
执行官们嘴角上扬,至于为什么战斗还未结束,他们还能笑出声,可能是因为他们以为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躲过这密集的枪林弹雨,可下一秒,他们仿佛看到了神明…
从远处望去,只见蓝色的刀光极速挥舞着,切开子弹造成的火花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绝对冲击。子弹击穿人的身体,如同击碎奶酪,而此刻,子弹却如奶酪般被冷兵器切开,就像是切一块豆腐。
众人看傻了,这样的画面简直就像是一个死神在挥舞着镰刀,而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向死神开枪的普通人。
但他们受过魔鬼般的训练,有着军人一样的钢铁意志,敌人不倒下前,自己绝不会后退半步。
无数的弹匣掉落在地,刀光剑影之间,火花四溢,蓝色的刀光挡掉一颗又一颗的子弹,这个男人就像是传说中的神明在挥舞刀剑,每一颗子弹都被他恰到好处的挡下,溅起的火花格外的绚丽且夺目。
当然,执行官也并非吃素,他们采用了英国皇家的并排战斗方式,前排射击,后排换单,当前排弹匣打空时,后排就与前排调换位置,反复循环,可以让敌人毫无喘息的时间,这种方法局限于敌人手持冷兵器,只要是人,体力总有极限。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们从开始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现在还只是蓝瞳。
“四度,开!”
一声喝下,男人碧蓝的瞳孔极速收缩,变为暗红之色,战局在此刻开始扭转!他不再用刀格挡子弹,而是将刀抛入空中。
迎面而来的子弹被他巧妙躲开,在枪林弹雨中飞速穿行,宛如穿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在执行官的眼中,男人就像数道影子在弹中雨穿行,恍如神明降世。
“怪物!”为首的执行官面露惊恐之色,“不要停止射击!”
但是,当那双如野兽般狰狞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的生命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男子找准时机,用子弹当做踏板,腾空而起,握住刀柄,执行官也对空扫射。
因为在空中无法闪避,男人的身上忽然围绕着一团漆黑的火焰,子弹在触碰的瞬间化作灰尘消散。他以子弹同等的速度将为首的执行官腰斩,就像斩断一条黑色的细线一样简单。
“靠。”一个人忽然反应过来。
子弹已经不管用了,他从背包里掏出手榴弹,准备与其同归于尽,而下一秒,男子便将他的手斩断,黑色的火焰附着在他身上,如同死神在收割亡灵。
“聆听你们的送葬曲吧。”
在以秒为单位的时间里,无数的执行官相继倒地,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整片大地。
仅仅五分钟,所有的执行官已全部阵亡,无一人生还。男人身上黑色的火焰也随着消散,瞳孔恢复为原有的碧蓝色,刀上的血液如玫瑰般灿红滑动,随后下落,他接着深呼吸,让自己心情平复。
忽然,他耳里佩戴的耳机传来了声音。
“灵则,干的不错!”
“还行。”灵则邪魅一笑,“好久没有活动了。”
“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吗?”灵则迷惘的看向暗淡的天空。
“怎么了?又开始感慨了?”
“别调侃我了。”灵则整理了下自己的长发,“她还没醒来吗?”
“你知道的……”
“唉,我会想办法的。”挂断。
灵则的刀开始剧烈的震颤,他轻柔的抚摸刀柄:“好了,小鬼泣,别闹,下次带你去玩。”
望着背后成堆的尸体,灵则不经感叹道:“姐姐,你多久才醒啊?”
学院,构梦思,参天古树下,葬灵之地,灵则拿上鲜花,轻轻行走着,他走到几尊墓碑旁将鲜花放下。
“凯恩老师,许久没来看你了,还好吗?”
“伊泽学长,兰瑞学姐,你们在哪里还好吗?”
“卡莲娜姐姐,玲和我说,她想你了。”
“葬,我又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啊?”
“安老爷子,你也安心吧,小安戴会永远记得你。”
每个墓前,都是灵则自言自语,可他却并不感到无聊,因为经历的太多了。
灵则的背后,一位断掉左臂的少女正推着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缓缓走了过来,这两个少女,灵则也认识,推车的是玲,坐在轮椅上的是声。
“灵则,你也在这吗?”
“嗯。”
“你如今,可是璃城的核心人物,怎么可以随便出来?”
“放心,这点假期我还是有的。”
“原来是放假吗?”
“对,虽然很仓促,但我还是想来看看。”
“时过变迁,物是人非了。”玲摇摇头,“连你,都重蹈他的覆辙了吗。”
“无所谓了。”
“我们十个还活着的,改天再聚一聚吧。”声委婉一笑。
“嗯,敬故人。”
“敬故人。”
“对了,那个新任执行总帅,你们得提防着。”
“我会留意的。”玲笑着说。
“你现在已经是校长了吧,莱德校长如果还在的话,应该会很欣慰吧。”
“大概吧…”
“我曾一度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别人,可回首看去,却是故人用躯体在我的后面围成了高墙。”
“当自己处于巅峰时,却忘了自己的友人…”
“呵…”灵则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有点小事,就先走了。”
“嗯…”
得到应许,灵则独自离开了,他从裤包中拿出一块糖塞进了嘴里。灵语教过他要时刻保持笑容,所以他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微风附临,无数的绿叶被风挽起,飘落于半空中。
奇怪,糖明明很甜,但我的心,为什么很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