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隆的停尸房内,数百具尸体被摆放在里面,其中有城防军的也有属于德拉恐侯爵本人的私兵。
此时塔尔隆内除了实在抽不开手的少数几人外,其他大部分的几位军官则全部聚集在这里,只是低着头的他们看起来更加想自己不来这里。
在他们中间穿着一身漆黑全身甲的德拉恐侯侯爵就站在人群的中间,什么话也不说的释放低气压在哪里看着众人。
德拉恐那冰冷的视线在这些人扫过,本身就低着的头他们更是恨不得把视线钉在地面上,尤其是在经过其中几个人的时候。
他们的额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果说其他人是不敢对视有恐不小心触怒的话,那他们就是已经触怒而有所惶恐着。
手下人的反应让德拉恐侯爵的视线更加冷漠,没有再去理会这些连承担责任都不敢的废物,直径走向附近最近的尸体揭起上面的白布。
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简单的概括,只是一堆属于人类的部件堆积在在一起而已,至于是不是全部都来自于同一个人那也只有天知道。
正常人绝对是不可能从一堆仿佛布娃娃被撕得破破烂烂,并且还拿去用火熏黑烧焦的物体里面辨认出他的原型是什么。
想要一眼辨认出生前是什么人,或许就只有故事之中独属于家人的心灵感应,才有可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又一连揭开另外几具尸身上面的白布,比起第一具其他的则要好很多,起码保证尸身的完整没有支离破碎。
只是身体上都长出一些宛如文字的伤痕,无法判断是毒形成的伤痕还是某种咒术攻击,另外的则是相当精准的一刀毙命。
随着这些白布没揭开一个,之前就冷汗直冒的那几个人连衣服都被打湿,视线乱飘的求助着同样站在这里的同僚。
然而他们明显高估自己在同僚之中的人缘,至少一半都下意识的偏开目光望向别处,另一半则是事不关己的无视着。
那些被杀害的人都是他们的下属或是能够牵扯到他们职责范围的人,自从上次德拉恐侯爵大办喜宴,导致留守的城防军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他们就顶着失败一定下场不会很普通的压力,竭尽全力的搜寻那群敢在侯爵高兴的时候闹事的犯罪分子。
可是一连追查好几天别说是找到袭击的人,就连袭击的是何人都没有摸清楚头绪,如此无能的行径让德拉恐侯爵怒火中烧的定下破案的期限。
让他们压力大的朝着下面施加压力,这一施加就导致出现目前的状况,让他们宁可今天出门骑马的时候不小心甩下来摔成重伤。
代价实在付出的太大,分散下去的城防军三个步兵中队被整建制的连带临时驻地一起被抹掉,侯爵大人组建的私兵也损失两个骑兵小队。
一天之内塔尔隆的守军就损失差不多数千人,此时堆放在这里的只是很少的那一部分,只是因为距离塔尔隆最近才被放在这里。
镇压附近地区叛乱的时候都没有损失那么多的人,战果却是连敌人的一具尸体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战绩换做是他们也会属下剁了更不要提本身就是以残酷被游吟诗人传唱的德拉恐。
按照以往他们对侯爵的了解,恐怕不久之后他们就要被革职,并为城墙上面那些死者增加同伴。
那还是他们内心深处经过加工的最好结局,受到的惩罚或许会比这想象的的要重上许多。
做着如此思想准备的几人心脏可以说已经不再属于它们,心脏跳动的快慢完全取决于德拉恐侯爵那不紧不慢的沉重脚步声。
每一次那包裹着重甲的脚踩在地上发出声响,他们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攻城锤撞上,心脏在那一刹那慢半拍。
“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视线仍在尸首上的德拉恐声音没有含有多少的温度,但却让那几人犹如被春风拂过一般觉得温暖。
好死不如赖活着,拥有一次机会总比现在就死的很难看要好,在其他人那诡异的目光下迅速的摆好架势等候吩咐。
“能够在一天之内在援军赶到之前不留痕迹歼灭数千受过专业训练的在塔尔隆内并不可能存在,因此接下来的事我想并不需要多加详细的叙述。”
刚刚还觉得侯爵大人今天心情不错的所有人瞬间明白侯爵大人现在的心情是超级的不好,不由对那几个人投以同情的眼神,其中也参杂着幸灾乐祸以及惋惜。
汗水跟不要钱似得的从他们身上冒出,早就在脑海之中准备好的答复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迟迟无法说出口。
用遗族的名言来讲德拉恐侯爵这是在借刀杀人,逼着他们去得罪所有潜伏在塔尔隆境内的各大势力。
那些人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一起闹腾起来针对他们,下场并不一定会比现在逃过一劫要好多少。
几人的沉默换来的是德拉恐略带嘲讽的眼神,并没有多加理会的发发善心让他们拥有一定的时间思考好做出抉择。
“遵命,侯爵阁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完成您的嘱咐,直到将潜伏在塔尔隆境内的凶手全部清除为止......”
最先做出表态的是德拉恐侯爵私兵的分团长,作为侯爵直系部下的他比起别人更加没有其他的选择。
德拉恐侯爵在其它方面的人品或许很糟糕,但在军队方面的事物上却是抓的相当牢固,私兵在得到比城防军更丰厚待遇的同时也是更严格的军纪。
要是选择杀鸡儆猴的名单,其他人动动关系或许不会那么惨,但他的下场却是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在他这一带头下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只是立场没有多么坚定的往尽力而为上面靠,自然而然的换来德拉恐看猴子的轻蔑眼神。
心中对这些到现在还准备偷奸耍滑的人带有少许的不满,不过也不打算逼着他们竭尽全力的清理塔尔隆的各大势力。
这一次的任务终究是关乎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就算想要放水也不可能有多么的懈怠,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抚恤金的事就全部换成军需品所需的凭证,现在这个局面食物比起那些前更有用,至于军属的生活问题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吧!”
德拉恐侯爵拉动白布将揭开的全部重新盖上,冰冷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塔尔隆其它居民过的好不好他并不是多在意,但士兵军属过的不好对手握重兵的他而言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自从普伦三郡的流通货物被那些贵族做手脚开始法兰克境内的粮食就很不充足,能够吃饱饭的也就军队以及大商家和冒险者公会而已。
难免会出现一些不要命的饿极了去抢粮食,甚至杀人顶替之类的,军需官可不认识所有的军属。
“属下这就去处理相关的事宜!”
职责覆盖在这一范围内的几人之一趁此机会离去,另外几人也在德拉恐的视线准许下离开停尸房。
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被两扇大门所阻隔着,所产生的响声在沉静的停尸房内回荡着。
德拉恐用手抓住另一只的手背,手指敲打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混杂在回荡的关门声中。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预兆,德拉恐侯爵一般做这个动作都是在在思考,而结合塔尔隆目前所发生的事以及刚刚下达的清除任务。
剩下的人并不觉得侯爵现在思索的问题会有多么的好,一个闹不好把他们也给牵连进去也不是并无可能。
好在德拉恐侯爵并没有现在做出决断,响彻在回荡声中的声音,让剩下的人全部都暗自送上一口不过随后就对以后的未来而忧虑。
“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全部都退下吧。”
几乎剩下的全部是武将的众人纷纷行一个军部的礼节,然后鱼贯而入的离开停尸房,只留下德拉恐后里面的尸骸。
“雷火吗?还真是一个大手笔,就是不知道帝国方面的人,还是那些想要复国的遗族。”
等所有人全部离开,整座房间内只能听到金属声时,德拉恐才停下这个行为翻开最初那具尸体的白布。
做一个宗教的礼节之中,脱下手上的护甲伸进去,从里面翻找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金属碎片。
被握住的金属释放着不低的温度,让夹住它的两根手指散发着烧焦的味道,但德拉恐侯爵却是毫不在意的依旧端详着上面破裂的花纹。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真是相当有趣和无趣,浑浊的水搅得再浑也还是一滩浑水。兰斯阁下你想要平定普伦三郡的路变得更不好走,内忧外患啊!”
将碎片握紧拳头里捏成粉末,在掌心之中留下一片焦黑的德拉恐,看着某个方向的墙壁。
本就对兰斯不太看好的他更加的不看好,往大里说普伦三郡对他而言可谓是遍地的敌人,除非他是初代皇帝陛下转世。
否则想要靠他那一家之力平定普伦三郡几乎不可能,现在的局势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普伦三郡一部分握在帝国手上,另一部分握在叛军以及可能存在的遗族手上。
两方彼此之间相互攻伐,掌权者们彼此练兵淘汰掉各自军队的累赘,某些人在战争之中所需的利益。
将手中的金属粉末塞进地面上的缝隙或是通风口,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就带上手腕上的护甲。
目前的情况德拉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忧虑兰斯的事业,今天的事摆明是某些人看他所坐的位置很眼馋,想要趁此机会取而代之。
他需要在这次事件彻底发挥之前好好的把握机会,一旦大义以及理由所带来的潮流崩溃还没有把那个势力或是某人找到。
被拔掉在塔尔隆耳目的那些人和势力,就不会选择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自认倒霉,而是形成同盟一起来找他算账。
想这种会危及到自身的事,德拉恐可不放心交给那敌人都不会找到的废物身上,那无疑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