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强烈的反胃占据着亚尔口腔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在生理上做不到，现在的他真的是很想把内脏都给吐出来。
而不是出现只是让口水遍及嘴巴使得自己很难看恶心之外，连稍微改善一下状况都做不到。
一碗水被递到面前，清澈的水面倒影着亚尔的影子，象征遗族人的黑发黑瞳都发生改变，分别成为橘黄色和火红色。
遗族那瘦弱纤细的脸庞也变得有些粗狂，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或是特别研究过遗族的人都不会看出他是遗族人。
抹去沾在嘴巴上的口水，亚尔一口气喝光碗中的水，压下反胃感的同时也让嘴里尝到接近苦味的怪味。
漱漱口，把所有的水都吐到地上。
“要学会适应，以后路上你可是要经常性喝这东西的，要是被搞得躺在床上是会被人笑话的。”
拍拍亚尔的背部，村长将单手提着的骑士重剑交到亚尔的手中，交接的时候还做过一次示范把细剑取出来。
在剑柄出有一个小机关，只要启动的话就可以把里面的剑取出来，外面重剑担任着剑鞘的作用。
生活在村子里好几年的时间，亚尔都不清楚村长还这一门手艺，听说改一下外观的时候还以为是把细剑给直接封在里面。
错愕在亚尔身上停留的时间相当的短暂，只要转动一下脑子就能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不曾见到过。
亚尔终究还是决定离开村子，村长的吩咐并不容许他拒绝，否则就会把他驱逐出这个村子。
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亚尔母亲也他希望能够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总比留在一个贵族领地内的小村子要有前途的多，对此生活在山林的亚尔也不是无法理解。
除开剑之外，村长还赞助给亚尔一剑袋子的货币当做路费，小小的一袋子集结的是整个村庄所有的货币。
说到底遗族以外的村庄都很排斥他们，也就征收税收的官员会带着一些生活物资来这里，货币什么的都是来自于他们。
对于遗族连用都没地用的货币，能够攒到一个钱袋子也不知道花费多久。
“别的我也不多说，要是不能带回来好的结果，你也就别回来。”
村长在亚尔的耳边说上这一句后，就直接把亚尔给推出去，外面还站着一些给他送别的村民。
亚尔在村子的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番扫视下来基本上全村的人都差不多来到这里。
朝着众人点头的迈开脚步，转过身的亚尔有些失望，并没有在人群里面找到他的母亲。
遗族人在子爵领内是无户无证的存在，就跟生活在山林里的蛮族差不多，也就是收税时才会被当地的管理者记起。
通行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遗族人的手里，因而并不能直接前往当地的城镇，那样的话会被士兵强加罪名送进监狱的当苦力奴隶卖掉。
所以想要离开必需绕过伯爵领才行，而能绕过伯爵领的地方，这附近也就还在增加体长的龙之山脉符合标准。
山脉外围的入口处一片寂静，随着亚尔的到来，两只体型巨大的黑色生物带着几只个头要小上许多的同类出现在他面前。
亚尔走到其中一头抚摸着那柔顺的毛发，另一头则是威胁的裂开牙齿，上下打量着敢摸它配偶的混球。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新的，还真是有些可惜。”
昔日伙伴困惑的盯着火红色眼睛，这几年的时间它是越来越搞不懂亚尔，要不是气味没有问题它都怀疑是否认错。
亚尔收回手的朝着体格最小的那一只走过去，明显还没有记过亚尔的新生儿跟它父亲一起裂开牙齿恐吓着，让父亲满意的点点头。
头一次被伙伴孩子厌恶的亚尔只好收回伸出的手，这一次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回来，跟新生的小家伙增加熟识度并不太好。
亚尔绕过警惕的小家伙回到伙伴的身前，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就朝着山脉奔跑过去，反应迅速的捕食者几乎在同一时间追上来。
有着一大群在山脉深处属于中上水准的捕食者跟随，一路上亚尔就没有遭遇上多大的麻烦，平常人认为危险无比的道路对他而言就跟逛村子差不多。
只要不是做出抢夺领地的行为，就不会招惹到致命的威胁。
一路上走的很快，不过随行的队伍则是越变越少。
伙伴的种族极限也就两只加上一些不能捕猎的幼崽，一大家子全部聚在一起也就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出现，其它时候也就偶尔见上一面便分开。
等到绕过伯爵领进入另外一个贵族领地时，便只剩下昔日的伙伴还跟在亚尔的身旁，伙伴的配偶临走之前没少对亚尔威胁外加实践后果。
遗族那只能御寒的衣物变得破破烂烂，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亚尔刚出山林的那会都比现在要整洁不少。
用学到的词汇来形容，就是终日打雁反而被雁啄的猎人。
“你们不是只有交配期才会住在一起？感情意外的好，生怕我把你给拐跑。”
和伙伴围在篝火的旁，燃烧的火焰让亚尔的身体温暖起来，拟补衣物破碎所带来的不足之处。
伙伴的眼睛微眯着围在亚尔的身旁，似是再怀念以前一起生活的经历，不久之后两者就是彻底的分别。
偶尔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亚尔是一点都不敢把伙伴带到外面，就算有着驯兽师这个职业他也不想那么做。
火焰燃烧的内部不时噼里啪啦的发出爆裂的声响，堆积的枝条在火焰的烘烤下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享受着拂过脸旁的风，听着吹眠曲的亚尔挨着舒适的毛发，闭上眼睛进入安详的梦想。
黑暗的丛林一点也不会比黑夜的城市要差上多少，一样的危机四伏，一样是某些捕食者狂欢的时间。
火焰的光芒照耀不到的阴影处传来响动，像是被火焰的光辉给吸引的正朝着这块地方赶过来。
野兽和亚尔的眼睛同时睁开，对望一眼后亚尔安抚着伙伴。
造成声响的来源是什么亚尔在村庄里已经听得够多，光凭声音就可以弄清楚来的是几个人，身上穿着什么拿着什么东西。
正常人是不会闲的没事干，深夜里还待在危险的丛林里，能干出这种事的通常就只有那些靠着这些吃饭的佣兵。
让伙伴不要发作的去袭击人，也叮嘱着绝对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脸来，狩猎珍惜的野兽获取皮毛也在佣兵的工作范围内。
野兽听从亚尔劝告的退入黑暗之中，充分的发挥着它作为猎手的天赋，就连一起生活许久的亚尔也不能确认它藏在那里。
最后一道用于阻拦的植被推开，身高让人怀疑是一头熊的中年人走来，身后陆续跟着几名拿着武器的成员。
“蛮族！？”
狗熊一般的中年人有些诧异，开始上下打量着面前瘦弱的少年，他原本以为是佣兵的同行才会过来借把火的。
还在惊异的中年人被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拿着木棍敲打头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一眼队友，得到的是棍棒的威胁。
“真的不能怪我，营地那边被毁掉纯粹是意外，更不要说这种时间鬼知道会有独自一人蛮族在外面瞎晃荡。”
彻底的把亚尔当做不存在的丢在一边，中年人颇有满头大汗架势的在那里向着女性成员解释着。
亚尔默默的看着，现在也只能在那看着，剩余的佣兵都在戒备着他。
如果出现一些误解，那可不是亚尔愿意看到的，遭遇佣兵也是他选择走上这么一条路的选择。
没有通行证连个城镇都进不去，推脱说是通行证弄丢，也会被拉到当地的教会去补办一张。
遗族会跑到边荒之地过着这样倒霉催的生活，教会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功劳，遗族孩子出生也不会去接受洗礼。
一进教堂是百分百会露馅，要是能用遗族的身份行走他就不用给改变相貌。
解决方案就只能放在这些刀口上混饭吃的佣兵身上，小型的佣兵团体没有大型佣兵团那么雄厚的实力，有安稳的新人来源提供新鲜血液。
更加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训练一个人去拟补，他们没有那个财力更加没有那个时间做这个，于是生活在边荒之地的蛮族就进入佣兵的视野。
过着和野兽差不多打猎生活的蛮族先天上身体都比平民的要优秀，更妙的就是天天对付野兽的他们只需要配把武器就能成为优秀的伙伴。
挑选一名蛮族当佣兵团的一员，是又省钱又不会出现滥竽充数拖累佣兵团的整体实力，因而经常性的可以看到佣兵拉蛮族入伙。
亚尔只要混进佣兵里，就算不出示通行证也可以安稳的进城。
“小鬼不见意我们借把火吧！”
把女性成员的问题处理好的中年人毫无诚意的征询意见，让伙伴把随身的干粮都给拿出来进行料理。
该说不愧是整天在野外过活的佣兵，做出来的食物比起亚尔的要香很多，亚尔有些受到诱惑的吞咽口水。
佣兵团的诸人有些好笑的露出笑容，中年人那一只烤好腿递过来给亚尔，野性第六感让亚尔没有犹豫的就接过食物啃食起来。
亚尔随身的行囊就那么些东西，钱袋还好说，已经被改造的重剑只要不是眼缺的都能够看到。
“小家伙你有把好剑，我们这里的佣兵团有着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借着递食物的优势看到重剑的中年人一眼就分辨出价值几何，带着疑问的询问其他的几名同伴，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否定回答。
进来一趟山脉不容易，光是赚到武器的维修费用属于亏本买卖，佣兵团的人鬼会去记有那些富裕的团体。
平常就不可能有交集，说的直白一点他们就是打着佣兵旗号的猎户，算是拉低佣兵水准的人。
没能得到答复的中年人也不感到意外，倒是开始好奇面前蛮族少年的身份，蛮族的武器锻造技术可是造不如买的悲惨。
能够拿到比他们还要好的武器的蛮族可不多，蛮族的武器来源可是他们这小佣兵团的财路之一，他们都搞不到就更不要说是那些蛮族。
当地贵族的法律可是严厉禁止把武器流通给蛮族，以免给他们收取税收的官员制造麻烦。
“小鬼要不要和我打一架，睡前来一场流血流汗的运动有助于睡眠。”
狗熊的身材阻挡住火焰带来的光明照在亚尔身上，巨大的战斧也被中年人握在手上，佣兵团其他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赌起谁会赢。
正愁怎么和佣兵团的人展开话题的亚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点头同意的拿起那把尺寸有些大的重剑。
两人来到较为空旷的地方，摆开架势的中年人狗熊般壮硕的身材，在火焰的光辉下变得格外的狰狞，仿佛一头直立行走的野兽。
胜负在一秒之内就被分出，力气比以前小的亚尔跟寻常人类比起来，是难以抵御的怪力。
战斧和剑身对撞产生的余力传到中年人的手上，紧握斧柄的双手在一些不美妙的声音里做出平常不能做出的动作。
“这力气大的有些可怕，你干佣兵绝对会比我混的好。”
双手的扭曲让中年人脸色有些发白，佣兵团的人赶紧放下赌局把中年人拖回去治疗，扭曲的手再一次的被扭回去擦拭某些药物。
可造成的损害不会因此而消失，短时间内那双手是再也无法动用的，对于佣兵团的狩猎活动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损害。
佣兵团的人比刚见面的时候更戒备着亚尔，之后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做的食物就休息，没有再和亚尔说上一句话。
亚尔使用着曾经一起活动时的暗号让伙伴回家，自己则是再往火堆里添加可燃物找一块靠近的地方抱着重剑睡觉。
一夜无话，整个夜晚没有再发生会打搅睡眠的事。
天一蒙蒙亮，佣兵团的人就全部起身吃一些干粮，就开始移动。
亚尔则是跟随在队伍的后面，保持距离的同时也不掩藏自己的身影，一路无声的就那么跟在佣兵团的后面。
“要是你是打算跟着我们进城的话，那我只能说你打错主意，我们跑进这个鬼地方可不是来玩的。”
忍无可忍的某佣兵大声述说着，希望身后的尾巴能够消失，可亚尔还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女佣兵跟队友打个眼色，位置从队伍前面来到后面。
“我们需要有所收获才能回去不然就得挨饿，所以你要是希望我们能够早点返回城镇，你就需要帮我们取得让我们满意的收获。”
亚尔选择不说话，既不点头又不摇头的行为让佣兵开始不爽，女佣兵脸上也出现一丝烦躁。
“你不说话的我就当你默认，我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说完这一句女佣兵就压着队员往前走，不再注意身后的亚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