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神明都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至少在外面的世界不是一个很好的处世方针。”
望着年岁仅仅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女露出的睡脸,自从踏上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旅行的旅程开始,提尔锋第一次真正的开口说话。
透过力量之瞳提尔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夏尔玛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虽然不是死亡本身但却是几乎与死亡融为一体。
像是这样的存在拥有着温柔的一面,理论上是一份十分可笑的事情,而这份理论在夏尔玛的身上得到无与伦比的验证。
它拥有着无比嗜血的本能,渴望着面前的任何生灵死去,如果不是无法攻击生者的话早就已经在附近开始无与伦比的杀戮。
也正是这旺盛的如同火炬的对杀戮的渴望,在夏尔玛寄宿的那一刻开始,便与少女开始同化的融合在一起。
比起提尔锋那几乎都快遗忘模糊的单纯简单的村姑生活,少女却是拥有着与那份年龄丝毫不匹配的充满血液与黑暗的经历。
无论是村姑时还是提尔锋,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一律上都是冷漠,只有判定为敌人之时才会带上名为杀意的思考。
换而言之提尔锋从始至终一开始就没有把所有人当做敌人,可是少女却是完全相反的只对少数人露出温暖,其它的则是完完全全的当做敌人来看待。
看到的每一个陌生人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会下意识的进行着观察,并且精准的计算着那个人的柔弱之处,仿佛下一刻便会暴起的撕裂他人的血肉吞噬他人生命成为养料。
以村姑的视角来看待,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才活下来的士兵,亦或着是那些进入黑暗便死于黑暗的杀手死士之类的。
而以提尔锋的视觉来看待,简直就像是一个被人类拔掉皮去掉爪子以及牙齿,弄得伤痕累累的小兽被丢进人类的群体之中。
明明那样的伤势应该好好的休息来让时间修复那让人绝望的损伤,可是四周却全部都是人类,全部都是将她扔入深渊之中的人类。
不得不压榨着身体所剩不多的会让自己走向死亡的潜力,以此来爆发出獠牙让自己尽可能的充满着危险性,以此来确保着自己不会被突然袭击的再一次拖入深渊之中。
莫名的让提尔锋有种愉悦的感觉,就像是看到特别好笑的单纯只是为了别人发笑的闹剧一般。
这样的行为并不会给少女的生命带来任何的不同,因为她是伤痕累累的生活在人类之中的小兽,而不是伤痕累累的人类出现在兽群之中。
伤害人类杀害人类都可以做到,但却唯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因为这是人类以自身为基石锻造出来的人类社会。
自喻为万物之灵,可惜终究是万物之一。
无论再怎么改变都是不争的事实,与其说是摆脱**,倒不如说是把一部分的同族变成兽。
然后加以消灭的,以此来证明自身不是兽。
当这一次唤醒任务的结束,夏尔玛离开的那一瞬间,也会把少女心中的那份自黑暗锻炼出来的恶质给带走。
黑暗世界的法则自然溶于黑暗,光明世界也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们面前那个比较特殊,当然更为主要的还是少女跟你不一样不是吗。”
手中翻开书籍的下一页,这是冷最终收集过来的这个国家的神话故事集。
虽然因为作者是人类里面可能充满着在偏见之类的情绪而出现大量的偏差,但是现在却是无法管理那么多,毕竟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它可供冷了解的资料。
“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觉得沙包更适合一些。”
提尔锋不由得想起那位为了保护孤儿院的孩子而牺牲的神父,虽然当时仍旧是没有打算出手相救的意愿,但是那样的行为提尔锋还是颇为认同的。
这便是提尔锋与少女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是最为根本性的差别。
少女的确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但是人是一个会学习的生物,而那位神父恰恰在生命的最后给了少女一个学习的目标。
那就是为了守护愿意牺牲自己,不是因杀戮而守护,也不是因守护而杀戮。
这其中或许少女个人意志比较重要,毕竟她也可以因此选择堕入更深层的黑暗,不过在提尔锋看来最为重要的还是神父的榜样。
否则的话,恐怕没有人愿意走上这条路。
提尔锋在当时选择保护村子,但是她并没有同伴更加学习的榜样,当她认为最好的食物被同村的人下毒就明白两者的代沟有多大。
如果选择继续呆下来的话提尔锋或许会认可这一件事,但是至少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想法。
没有同伴更加没有在意的人,连最开始属于保护范围的村庄,都已经从学习之地变成不需要理会的保护之物。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发生改变的话几乎不可能。
她只能够在过去的路上越走越深,而不是少女那班奇迹的彻底脱离过去的路,走上一条新的充满安全的小路。
羡慕吗?
不羡慕!
如此的询问自己,提尔锋做出回答。
可是那无比敏锐的感官告诉提尔锋,在回答这个的过程之中有那么一丝犹豫,而这份犹豫则是来自那个连名字都拒绝想起的人。
比起无比痛恨并诅咒己身,更加希望能够在美好的阳光之下与她一起生活。
不是傻子的提尔锋自然明白那个人恐怕是很重要的人,而这也是心中软弱的具限。
软弱到一定的境地不得不说其本身便是一种固执与坚持,无论提尔锋如何努力甚至是厌恶温暖也不可能轻易的将其击溃。
反倒是代表死亡使者的夏尔玛的那一场战斗,那无比浓郁的恶意,反倒是激起提尔锋对力量的发泄。
从这一点上提尔锋与少女之间,倒是没有多少的差别。
使用力量的舒适感甚至让提尔锋产生与其一不小心堕入地狱,倒不如先尽情的享乐再堕入地狱的念头。
也正是因此提尔锋需要一个沙包,一个结实到被她怎么打都不会坏的沙包,如果能够达到这个要求提尔锋才会开始把对方当做丈夫。
真心实意自然是好的,但那是对正常人来说,提尔锋一点都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被称之为正常人。
比起可能被对方攻略,提尔锋觉得在此之前把对方打成一团血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是提尔锋残留下来的尊严,漠视生命不代表她愿意去践踏生命,虽然这个生命的定义相当的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