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来熟点上一份醒酒的肉汤,青年便开始与其闲聊起来,说的都是一些目前自由同盟军不为外人所知的现状。
简直不是用惨来形容,自由同盟军几乎被人给打散的连残渣都没有剩下,以最终的胜利果实被窃取为代价。
大部分的成员都甘愿成为商团的打手之外,并没有更多的老人能够幸存下来。
自来熟一开始搞起的那些社会主义革命,更是连残渣都没有遗留下来的,被商团的人连皮带骨头给吃下去。
对此自来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那里吃着肉汤,而对于凌寒青年一项是敬而远之的不予理会。
早就已经在冒险者公会那里伤心够的自来熟,已经没有太多的思路留给别人来使用。
拥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好经历的自来熟很早之前就明白,伤心什么的不仅不会让问题得到得到解决还会让问题变得更加的糟糕。
哭的话一次还能够说是发泄心中的压力,第二次则是完完全全懦弱无能的表现,第三次甚至连懦弱无能都算不上的只是单纯的在那里哭泣。
搅拌着杯中的饮料,青年则是开始思考一些别的内容。
在其位谋其职,青年还是很能够明白自来熟的分量的。
那个时期宣扬出来的革命理念,到现在还是扎根在不少人心中的一枚种子。
而这个种子的对象甚至包括青年自己,那一旦成功的话的确是一个值得让人们高兴的事情之一。
可是现在成功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别的什么人,要是最后真的再起一些岔子可就真的不好玩了。
青年自认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同他一般理性的容忍自己的失败不再去追寻成功的道路,只要自来熟这个老人再去折腾一些什么事情。
虽然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商团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参与其中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足以明天一早就能够忘记的小事。
若非心中还有那么一颗种子在那里生根发芽,青年恐怕就要选择最为稳妥的办法。
不是在这里说说现状的看看反应,而是直接叫人过来的把自来熟给处理掉,以此来永绝后患。
“你说这么多,我还是能够稍微猜到你想要表达一些什么的。”
“说真的比起以前的你真的是变了很多很多,你以前至少只对你的父亲一个人拥有着绝对的怨念。”
感觉一些暖气涌上来的自来熟反倒是不着急以前的事情,倒是颇为在意的看着此时已经气质模样大变的青年。
搅拌杯中的速度稍微加快那么一些,青年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是人都会变的,如果当初你没有消失而是亲身去经历那些,我也相信你也会有所改变的。”
青年的眼睛里涿渐变的暗淡无光,思绪却是沉浸在过去的那个时间,那个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也不想让人知道的时间里。
自认为打倒父亲便能够一绝后患的青年,头一次的感觉到父亲实际上是一座保护着自己,隔绝着外面危险世界的大山。
可惜大山最终还是崩塌,所能够面对的仍旧是必将要面对的残酷。
“正因为如此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来责怪你们,虽然不是我自愿的但是在那最艰难的时刻离开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自来熟很认真的用自己在这个世界学到的礼仪,表达自己最为深刻的歉意,那也是他心中一直无法消去的一个疙瘩。
明明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心血,结果最终的决定权却是被握在别人的手中。
当知道运营商不再打算开启中州游戏的时候,自来熟那个时候甚至有想过自杀来结束自己那无聊的一生,在现实世界里他当时真的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存在。
从自己的思绪回归现实的青年看到的是自来熟眼中同样蕴含着某些事情眼神,知道自己因为一时情绪的引动谈到一些本不应该谈到的内容。
自来熟或许不是那个理念付出最多的,但绝对是其中最为坚定的人之一。
要是说他愿意为了什么而舍弃一直以来的付出的话,这种事情青年就算觉得自己死去也是不可能见到的。
“说真的,我并不想处理你们。即使在你看来,这是一个十分搞笑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我的选择之一。”
“这是我目前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之一,也容不得我有那怕一丝一毫的推脱。”
青年表情很认真的说出自己本不应该放在明面上的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此时的凌寒。
已经晋升骑士等级的青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凌寒此刻所拥有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庞大,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到这一条街上面的任何事物。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一个关于正义伙伴的选择题,说要想成为现实主义的正义伙伴。那么这个正义的伙伴实际上根本救不了任何一个人,他所能够选择的只有他杀略的数量而不是拯救的数量。”
“比如在汪洋大海之上一个木板只能够承载着一个人飘洋过海,但是实际上有着两个人飘洋在海洋里面,为了争夺接下来的生存权而去抢夺那一块木板。”
“为了能够有一个人能够确实获救,那么作为正义的伙伴就必须要亲手把另外一个人给溺死。要真的说什么的话那么就是人类的无力愚昧,以及那毫无理性可言的天性吧!”
突然自己开始讲故事的自来熟,并没有鄙视以及仇视的目光。
他仅仅只是一个玩家而已,在中州里面他所需要生存价值实际上相当的低。
死亡重新开始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并不会对自来熟往后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
“真是残酷到让人恶心的正义,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正义。比如此刻的帝国只需要将贵族当做人,其他以下的人全部都当做是猪就可以实现全民富足的美梦。”
“那怕实在是让人觉得一点都不愉快,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话的确是能够最大程度的维持现在的个体。”
没有任何否定的意识,青年所感觉到的只有深深的认同。
因为他此刻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不是因为必要的牺牲,而是因为只有牺牲才能够稳定维护住此刻的整体。
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疑问的个体,能够站在这个角度上不是为国为民的圣人便是祸国殃民的妖人灾厄。
而因为人类的劣根性,那怕对于未来的人而言的确是圣人。
但是实际上在其所处的时代,仍旧是祸国殃民的妖人灾厄。
这是不用质疑,不用否认,更加不用辩解的无可争议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