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坐在黑衣人的对面,九月所感觉到的是一片虚无,不仅仅是自身的虚无更是存在上的虚无。
当九月坐下之时黑衣人便开始给给九月倒茶,所使用的是九月完全没有看到过的方式。
在翠绿色的茶水面前,九月的相貌清晰可见。
品完茶的九月看着对方,而黑衣人则是伸手指向地面的岁月长河。
一个画面便开始出现在九月的眼前,那是一个关于某个男孩的故事。
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的男孩,正是应了那一句平凡是最为幸福的话语。
只不过这份平凡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在某一天已经成为青年的男孩突然穿过一道光门,便彻底的离开自己之前所生活的世界来到一个崭新的环境之中。
生活在这里的青年,在这里几乎快被缺失的食物饿死。
直到遇上一只鸟,才从濒死的状态之中活过来。
那只鸟不同于青年以前遇到的那些完全不能够说话,反倒是拥有着丝毫不下于青年本身的智力。
那只鸟儿便成为青年在这个新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同伴,而青年也从鸟儿的身上学会这个世界的法术。
舍不得自己家人的青年开始不断的努力着,想要达到更加高的境界从而能够回到家中,他完全无法舍弃家中老迈的父母。
可是世界并不会因为青年的意愿而有所转变,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之后,青年都已经成为老翁但仍旧是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
不得不开始考虑着,自己之后的岁月。
已经忙碌一辈子的老人,基本上已经快要遗忘自己父母的相貌,连带着一些事情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准备在之后的岁月之中安心的度过自己的生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却是席卷这里。
沉睡在这方天地之中的某个怪物复苏,连带着出现的是数之不尽的未知生物。
原本在老人记忆之中安静祥和的土地顷刻之间便被战火所燃烧,本来以为会是自身先一步离开的老人,却是亲眼目睹寿命还应该更加漫长的同伴先一步战死。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并不是老人所能够接受的,然而就是因为不能够接受,老人也选择踏上战场。
战火已经毁掉老人数十年来积累的一切,能够遮风挡雨的人或者物早就已经片瓦不存,并非任何事物强迫来人踏入战场,而是当只剩下老人之时这便成为战场。
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扭转战局,老人几乎是连片刻的时间都没能够坚持,自身的血肉便被那些以前没有见到过的袭击一切看到的生物的未知生物所吞噬成为养分。
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无视在这场战争之中被摧毁的细小存在,开始在某种意志的引导之下汇聚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短暂而又虚无的生命。
在生命成型的那一刻,它便拥有着死去所有生灵的全部知识,成为这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由无数细小的逝去生命组成的庞然大物,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些细小生命带来的刻苦仇恨。
几乎是在成型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尽最大的可能歼灭那些未知的生物。
不过这却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那些被歼灭的未知生物,不需要多久便能够重新再一次的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之内。
前后所需要的时间,是以它所歼灭的程度来算的。
在名为时间的恐怖力量面前,它所制造出来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平。
这方天地仍旧是被那些未知生物占据着,无论斩杀多少遍都丝毫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的基础。
而即使是所有逝去生命的总和,它想要歼灭这些未知生物的力量也是消耗严重,很多时候基本上都是无法完成的。
它便开始运用起之前的办法,将这些未知生物给全部封印起来。
这是那些长者留存下来的记忆,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错的。
只不过在执行的过程之中,它却是突然冒出一个原本没有的想法。
如果是按照原先封印的阵法,那么只需要一百年的时间便可以将它们镇压很长一些时间。
然而它却是选择另外一种的,将逝去的生命全部复活的办法。
整个法阵光是建成便足足花费它数百年的时间,伴随着阵法的建成,那些坐落在这方天地的所有未知生物。
无论是作为头领的存在,还是遍布在这附近的弱小存在。
全部都被封印起来的,成为它所需要力量的源泉。
它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着构成自身存在的渺小存在的全部记忆,然后抽取着未知生物那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命力。
将那份消失的血肉之躯给构造出来,完全的再现这些生命的记忆。
算是另类的将之全部复活,本着没有其它事情可做的它,开始专心的用那庞大的生命源泉将这些逝去的生命给捏造出来。
庞大的库存在它的使用下,涿渐的枯竭开来,不过所需要复活的生命也全部被它复活过来。
这本来是一个颇为不错的开端与结局,可是事情总是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开来。
逝去的生命终究是逝去的生命,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它重新再造出来而有所改变。
它根本就没有能够复活死者的能力,所使用的不过是一种颇为高明的骗术,也仅仅只是这个程度而已。
那些逝去的生命不过是构成它庞大身躯的一部分,早就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个体,更加不会拥有着死亡的概念。
与之相对的那怕这些个体拥有着逝去生命的一切记忆与习惯,都无法改变他们会朝着它的认知范围之中改变。
无论它在诞生之时有多么的强壮有力,也无法改变它仅仅只是一个个体而不是群体的事实。
于是原本运转正常的社会解构,开始变得一团糟起来。
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个体,在十年之间内相继死亡的回归到土地之中去,扩散出来的生命力也再一次的填充它的库存。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无法被接受的,它开始再一次的消耗着积累起来的生命力,将逝去的个体们给重新复活来。
然后复活的个体们再一次的受到它的影响,在不久之后相继死去的填充库存。
它开始不断的进行着这看似没有尽头的循环,想要再一次的把记忆之中的社会给构造出来。
但是伴随着它制造的越多,干涉的越多,发展的方向便越无法与最初的状态相契合起来。
已经不再是形似而神不似,彻底的变成单纯的扭曲的全新个体组成的朝着它的意愿发展的社会。
再也找不到它记忆之中那纯粹的世界场面,所拥有的只有永无止境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