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并没有选择将行营选择坐落到城市,最近这些天的经历让他很抗拒前往城市。
那不会带给他任何美好的回忆,其中有些是那些帝国人给予的,也有一些是自己的奴隶兄弟给予的。
与其待在城市之中给自己找些不痛快,反倒是在野外看着新加入的奴隶兄弟们,反倒能够更加的舒心一些。
不过这份舒心终究不会维持太久,新加入的奴隶兄弟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训练。
那些原本用于保护自己安全,以及猎取食物的技艺,不久之后将会用在别人的身上。
因此而可能造成的不好回忆,注定是无法避免的,到目前为止首领还没有见到过例外。
对于自己的奴隶兄弟们,首领始终都做到完全的信任。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首领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于自己的兄弟们并不了解。
反抗军喊出的口号,自始至终都是首领自身的一厢情愿,并不是大家都愿意为止奋斗一生的目标。
兄弟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而这份想法驱使着他们,涿渐朝着帝国的方向靠拢。
这是无可避免的,帝国留下的痕迹,也是仿制帝国的军事训练而造就的结果。
兄弟们早就已经对于身为奴隶这一点习以为常,那怕他们现在愿意跟着首领一起喊神圣的口号,但却从来都不觉得奴隶是错误的存在。
那怕他们自身之前还是奴隶,遭遇那些非人的待遇,并且极有可能遭遇远超想象的事情。
他们仍旧觉得那是正常的事情,也是奴隶存在稳定的基础,一如他们想要拥有自己的奴隶。
兄弟们唯一对这习以为常的事情,感觉到不满的便是自己是奴隶这一点,他们全部都是坚定的奴隶制度拥护者。
城市的运转势力的壮大,怎么可能没有奴隶的存在。
兄弟们的仇怨只有帝国把他们当做奴隶,而不是帝国所奉行的奴隶制度本身。
更为糟糕的还是这样的糟糕的思想,已经是首领极力扭转的结果。
否则的话不少奴隶兄弟,甚至不会对自己的奴隶身份感到厌恶,不会对这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产生反抗的想法。
他们自从有意识以来,便一直都是作为奴隶存在,并且遭受着那不可跨越一步的处罚。
作为奴隶而活已经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他们完全找不到奴隶以外的活法。
坐在高台阶上会自然的坐不住,从而选择一步步的降低自己的高度,从而坐到台阶的最低端与地面平齐。
这种自然而然任人践踏的行为,在反抗军内部的各个细节之中,总是能够找出一大堆相关的事情出来。
只是将其进行一个对比,现在成为战胜者,而带来的那些陋习,反倒不是那么难看。
首领那怕在心中十分不喜那些行为,可兄弟们终归是要做出些许选择的。
首领能够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光是保证反抗军不会发展出自己的奴隶,便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他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天才,正是因为如此。
在对帝国部队的作战之中,他有多么的强大与不可战胜。
同样的在其它方面就有多么的糟糕,多么的不可掌控以及无能为力。
每天光是有关反抗军内部的军事方面,以及所需要的战术部署以及可能突发的状况,便足以将他的时间消耗一空。
那是足以让常人致死的工作量,尤其是在追求质量以及速度的情况下。
留存在体内的那份痕迹,远比首领作为角斗士时还要更加的活跃。
可也终究是保证首领还能够活下来,首领终究还是属于人类的范畴之内。
内心的创伤以及肉体的疲惫,都需要时间来治愈,远没有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
这份愿景唯一带来的坏处,便是某种程度上的恶性循环。
反抗军的诸位仍旧干着奴隶的活,只是相比较而言多出一些自由以及保障。
而这不会对他们摆脱奴隶的自觉,提供任何来自正面的影响,反而会进一步迫使他们做些首领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首领仍旧被这些痛苦的事情折磨内心,在内心的煎熬之中让自己的意志便的不稳定。
导致那一次与多卡尔的交谈,终究还是没能够忍住的爆发开来。
什么事情都装在心里面,已经开始超出首领忍受的极限。
不过爆发开来之后总算是好一些,虽然多卡尔追求的事情本身,同样与首领没有太多的重合之处。
可好歹也算是有一个好的开始,起码首领还能够知晓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在这场变动之中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没有什么是比信仰更加能够治愈心灵的,那怕这份信仰同样是造成首领痛苦的根源。
如果他能够与自己的兄弟们一样,便完全不需要为这一方面伤神,只需要做好一位角斗士便可以。
如果世界一直都那么美好,首领也不需要做现在的事情,更加不需要为此而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首领有时候都会觉得,人类之所以追求幸福与美好,或许便是因为人类是如此的残酷。
别人或许拥有着别样的看法,但对于首领而言这却还是真理。
属于首领的传令官来到他的身侧,转告他早就已经等待的消息。
这是首领特意抽出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处理的事情,毕竟这关乎到反抗军很多实质上的切身利益。
只有在这方面得到足够的确认以及肯定,首领才有更多的把握完成之后会议。
杀死一个人或是摧毁一样事物,是一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事情。
在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环境下等待客人,负责包围首领安全的侍卫们,则是迅速的离开附近。
某些事情他们并不需要知道具体的内容,那并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帮助可言。
这是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得到的命令,而对于首领的命令他们一向不会拒绝。
虽然这个命令看起来十分的危险,他们实在难以对那个立场身份未知之人,抱有那怕一丁点的信任。
可是现实总是这个样子,他们需要迫于无奈的接受某种现实。
几乎是在守卫们离开不久,对方便直接走进来,还带着一位黑发的少年。
首领在对方走进来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两者的存在。
这也是首领特意让手下离开的原因之一,他们不仅起不到保护的作用,反倒是会凭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首领并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虽然他一直都无法避免这种事情。
不论是看到的还是没有看到的,兄弟们的死伤已经足够的多。
生死之念完全取决于对方的时候,想要做到坦荡并不是一件难事,至少对于首领而言如此。
“这位是新收的仆人,嫲嫲兮!一位来自异世界的人,我正准备把他培养一下。”
黑袍人首先介绍着自己的下属,倒是并不着急与首领谈事。
现在的时间十分的充足,都已经有点准备浪费时间的意向,随意的像是自己并不是客人。
“你好!”
首领朝着对方点头示意,这已经是首领所能够想到的最好礼节。
记忆之中帝国人的礼节并不是适用,身为奴隶时期更是只有展露低贱便可,并不需要表露出任何的友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