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同于城中的热闹,城市外围的森林完全能够使用荒凉去形容,虽然树木常青花朵盛开。
但是整片林子里却是看不见任何的动物,鸟兽都仿佛已经离开这座森林,宛若一个已经被遗弃的从家变成的房子。
挥手让侍卫退开的叶逸轩独自走在这座森林里,踩断的干枯树枝是他制造出的森林里唯一的声响。
跟随着叶逸轩一起回来的侍卫则是在远方目视着,有的人明白有的人则是透露出困惑的眼神。
不过无论他们在想些什么,所能够做的唯有待在原地候命。
开始发展壮大的叶家对于下属的管理是越来越严重,稍微做出一些忤逆的行为都有可能换回来下人们无法承担的后果。
越走越远的叶逸轩消失在侍卫的视线之中,侍卫所能够看到的只剩下树木。
当确认侍卫们开始见不到自己之后,叶逸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装的物体,两只手指转动的让它围绕着手指旋转。
轻佻还是烦躁,转动瓶子的叶逸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
平静的就宛如这座寂静的森林,那是本不应该属于人的状态,比起出现在人的身上更应该出现在雕像的身上。
一直维持速度的叶逸轩停下自己的脚步,转动的瓶子在轮回最后一圈被他握在手心。
在叶逸轩对面的是一块墓碑,一块长满各种植物的墓碑,茂盛的植被甚至遮挡住墓碑上的文字。
让整块墓碑变得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这是一块墓碑而不是一株比较常见的矮小植被。
叶逸轩触摸着嫩绿色的看起来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够弄断的叶子,几丝血红从叶逸轩的手上冒出,代表着血液的鲜红色液体滑落到叶子上。
转瞬之间就被叶子给吸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蠕动蛇一样行动的植被转动着身体,露出里面崭新的墓碑上。
不曾理会手上的伤口,叶逸轩单手举着那个瓶子直接做在墓碑的对面,将整个瓶子都给捏碎。
些许雾状的气体从叶逸轩的手中泄露出来,离开手掌的雾气不是往上升而是往下降,给人一种携带不少事物的沉重感。
阻隔在墓碑和叶逸轩之间的雾气开始扩大着,像是小山似隆起的雾气彼此聚合着产生海市蜃楼的效果。
连绵不绝的山脉庄严的城池,还有各式各样东部地区的奇景,全部都一一在上面浮现。
每一丝的细节都在上面重现,并在角度上不停的变换着,没有任何一处又被遗漏。
这些景物之中有着相同地方,便是它们在外表上都有着明显的损坏痕迹,有些严重的甚至已经出现半毁的状态。
雾气构建的画面越来越多,本来雾气清晰可见的白色身躯也变得透明稀薄起来,伴随着最后一座城市的风景构造浮现出现。
雾气也用尽自身所拥有的全部力气,从墓碑和叶逸轩之间彻底消失,没有残存任何的痕迹。
“现在有的人抢钱,有的人抢权,有的人抢城市,还有着人忙着自己的个人欲望。”
“军队到处止火,然后新的火焰继续燃烧,你当初没有选择跟我一起来这里是对的。”
“千年太平的圣龙国,这一次真的有可能分崩瓦解。”
目睹着雾气消散的叶逸轩随手将手中的瓶子扔掉,不带一丝感情的叙述着圣龙国当今的现状。
仿佛整个圣龙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是圣龙国出生的人。
“那个男人又一次干出超乎世人想象的事情,竟然把自己制作成类似于龙具的武器,整个艾斯瑞特雪山都被隔绝开来。”
“圣龙国将再也不会和你族人血战,无止境的战争也终将在这一刻落下帷幕,所付出的的仅仅只是一个人不生不死的目睹着自己所拥有守护的一切在岁月的流逝下消失改变。”
“一个人永恒的孤独换来的是自己族人永远远离战祸,以商人来讲这还真的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买卖。”
“般遮丽,如果你当初和那个男人成婚的话,或许你得到的不再是族人的怨恨而是称赞。”
直视着墓碑的叶逸轩突然动摇起来,开始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毫无波澜的脸庞戴上愧疚的神色。
“抱歉,般遮丽我真的不应该冲你发火。可我实在是太累了,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变成不认识的陌生人。”
“亲情友情全部都沦为嘴上说说的台词,叶家上上下下不是班底消耗品就是能够相互利用的人。”
“到最近我那位已经荣登东部地区统帅的兄弟,数年未见,竟然不知不觉给我准备一份大礼。”
“把军中那位和你十分相像的下属给废掉送来给我做妻子,父亲当天就把把叶家所拥有的精锐部队派遣一半过去。”
“这就是我那位曾经愿意一起勇闯蛮族腹地的兄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还有谁把我当一个活人,而不是死人一般的装饰品。”
软弱无能的哭泣着,给整体死寂的叶逸轩带来那么一丝属于人的气息,过往所经历的痛苦和压力在这一刻全部被释放出来。
“曾经我在你面前立下誓言,将会为蛮族与圣龙国的和平奉献一生,如果失败我将会与你同在。此生汝是吾之妻,终生不变。”
“如今这第一条那个男人不借助外力的依靠着自己的双手完成,我这些年的努力已经完全不需要,而现在我所能够做到的第二条我却是无法遵守。”
“现在的这条路是我带着他们一起走上来的,弄成现在这样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无耻的把他们全部丢下自己一个人潇洒的离开我做不到。”
话说的越来越多,叶逸轩脸上流下的眼泪则是越来越少。
一起流逝的还有着叶逸轩身上属于人的感情,渐渐地又变回之前雕像一样的活死人。
起身的叶逸轩触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嘴唇微动的低声述说一些人不可能听到的话语,红色的印记随着叶逸轩手的离开落在上面。
安静的屹立在附近的植物又开始靠拢的朝着墓碑聚集着,将它严严实实包裹着,这一次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遗留下来常人所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绿色的嫩叶。
叶逸轩的归来也让随行的几位侍卫松上一口气,他们还是很担心自家的公子浪漫一回的待在里面不出来,上演一场可以登上舞台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