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抱歉,你认错了,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样啊,这就是你的回答么?”原本等待着和影握手的她这么说道,然后将自己的手掌收了回去。
后退了两步,日向彩子继续开口:“凉风同学,请不要把我当傻瓜,如果你不是前段时间在新宿现身的巨人的话,你现在能否脱去上衣让我确认一下背后有没有留下伤口?”
影的心中稍稍有些动摇,即使这个女孩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可是连自己受伤的部位都清楚了然。
“这个……”影别开视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了,顺便请你再解释一下这个。”话音落下,只见日向彩子仿佛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红白相间的“进化信赖者”。
“诶?”影惊讶道,“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哦,这个呀,”日向彩子饶有趣味儿地说道,“这是之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从你书包里面拿出来的,凉风同学,你身为适能者却如此粗心呢。”
影拉下了视线。
日向彩子来回走了几步,说:“其实让凉风同学你愿意协助我们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对了,我记得当时你救下的那个女孩——是叫浅井裕子同学来着,也是在这所中学就读的吧……”
裕子!
这个名字突然紧紧地钉入了影的心脏,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冷不防地走上前去抓住了还在说话的日向彩子的领口。
“别……别看我这样……”影颤颤巍巍却又坚定不移地说道,脸色阴沉得不像平时的他,“要是你们敢伤害裕子的话……我一定……”
一定……怎样?
影突然一愣,发现后面的话怎样都说不出来。
被身高所差无几的男生抓着领口,日向彩子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只是淡然地注视着他的双眸。
好几秒过后,影仿佛才冷静了下来,他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自己刚才……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面讶异一面开口道:“抱……抱歉。”
“没关系,”日向彩子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领口,“看起来那位浅井裕子同学对你来说真的是重要的人。不过……”
她的目光平静,说道:“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你也一定不希望让她陷入危险中吧。”
“不关裕子的事!”影叫了起来,接着显得有些慌乱了,“拜托了……”
他咬了咬牙,低下头去:“我会听你的……”
这个时候,日向彩子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抬起头来,对上了有些悲伤的笑容:“这样……我们就能够继续谈下去了啊。”
“悲伤”……影想到,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钟,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是在她的眼中读到了这样的感情么?
两分钟过去了。
“这么说起来你已经和‘另一个我’见过面了吧?”
“嗯,是的。”
两个人一同倚靠在铁丝网上,影手中拿着进化信赖者,回答道。
“请问……”他停顿了一下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日向彩子,艾琳娜·卡特蒂娜,这两个都是我的名字,”少女说道,“我是日向舜一博士的女儿也都是真实的,不过这些只是一部分而已。总之,我现在是世界性非公开机构‘TLT’日本支部的战略指挥人,组织里的人称呼我为‘预知者’。”
“TL……T?”
“TerrestrialLiberationTrust,地球防卫机构,统称TLT,我们组织存在目的是以调查、研究和消灭空间异生兽为主,就是你之前在新宿与其战斗的怪物的同类。”
“好……厉害,”影睁大了眼睛,“你看起来不过才十多岁的样子,已经在做那么厉害的事了么?”
“谢谢。”日向彩子淡淡地说道。
“不过,”影思考了一下,问出了自己不解的地方,“你们一直在保护着我们所处的世界,可是为什么却不为人知呢?还有之前明明新宿出现了那样的骚动,之后电视上却没有报道?”
“因为我们的组织是不对外公开的,”日向彩子摊了摊手,说,“然后,你所说的第二个问题,是因为我们组织内部的工作人员——代号‘MemoryPolice(记忆警察)’的人们所做的善后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清除异生兽目击者的记忆,避免在社会上引发恐慌,不过之前那次骚动有些大,善后工作花了不少的时间和资金。”
“是这样啊……”影又开口道,“那些被清除记忆的人会……”
“只是消除掉关于异生兽的部分记忆而已,不会损害他们的大脑皮层。”
“可是,随意地剥夺别人的记忆,这样不是在抹杀他人的人生么?”影说道。
日向彩子一愣:“我认识的人里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呢,真是出乎意料,看起来你果然与其他人不同。”
“不……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想才对吧。”影无奈地回答道。
一会儿之后,日向彩子干脆地坐了下来:“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才是重点,你自己也清楚吧,因为你被选中成为了‘光’的适能者,所以才拥有变身为巨人——奥特曼的能力。”
“老实说……我其实不太清楚呢。首先能告诉我么?你口中的‘光’究竟是什么?”影也坐了下来。
“好吧,”日向彩子点了点头,“异生兽开始在世界各地出现是在距今约六、七年前的事了,但是,‘光’所到达地球的时间应该更早,比起你我出生还要早,或许……早在数千年前就开始了。宇宙诞生的初期,第一束穿过宇宙空间的光芒来自光之巨人——‘诺亚’,其存在也许是万物之中最古老、最神秘的力量。”
“诺亚……”在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个梦的景象,在像是古埃及的地方,伫立于荒漠中的银翼巨人,独自仰视着铺满天空的火雨,星辰的光辉洒落在它身上,仿佛承载了来自苍茫银河中无尽的岁月。
“想起来了么?”一旁的日向彩子问道,“你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我也是。包括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人都如此,只不过后来被他们遗忘了。”
影看着自己的双手,进化信赖者安然地躺在那里。
这个力量就是这么来的么?
“诺亚是真正的神明,其力量远远超乎我们人类目前对有形之物的认知,”日向彩子说道,“毫不夸张的说,甚至能够为我们打开一个新世界,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毁灭我们现有的世界。”
“那么,诺亚现在?”影问道。
“目前尚在沉睡,可是这样下去将赶不上了,”日向彩子在这时皱了皱眉头,“破灭的日子在一天天逼近,唯有诺亚的力量能够拯救地面上的人们。”
“破灭的日子?”跟着念的同时影心中一紧,昨晚的梦境在脑中回放,“难道是……‘末日审判’?”
“嗯。”日向彩子点了点头。
“可是,所谓的‘末日审判’到底是什么?”影迫不及待地问。
“圣经里面提到过,人类都是携带原罪的个体,而罪的工价——唯有一死。像是创世录里造物主在第七天降下洪水毁灭地上人类,仅留下挪亚一族,又或是罗马书中令天使长米迦勒一夜之间毁灭耶路撒冷一样。”日向彩子眼眸中仿佛映照出了破灭的将来,城市化为残垣断壁,圣裁的火焰从天而降,四处响彻着绝望的哀嚎。
影也在梦中见到过了,光芒泯灭的世间,大地上耸立着漆黑的十字架,血液汇成河流,所有的生命都将死去,唯有神话中的怪物们在大地上横行,黑色巨人端坐于青铜王座,狞笑着俯瞰一切。
“‘末日审判’的审判者……”影低垂着头开口。
“嗯,是黑暗的巨人——扎基,被冠以破坏神、邪神和行星破坏者之称的暴走的‘亚神’,之前在新宿天空中出现的异空间大概就是它已经在现世复苏的迹象,不过目前还未取回全部力量,所以没能对现世造成更加强烈的干涉。”日向彩子接着说道,“而且看你目前还不能够熟练地使用奥特曼的力量,现在的你是打不倒扎基的。真对上的话大概半分钟不到你就会被秒杀了。”
影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经过之前的战斗你也知道了吧,进化为Junis(青年型)就能够解放更多力量,但是相对地对适能者本身造成的负担也就越大,关于战斗你今后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如果时间还充足的话……”日向彩子说。
“那么,最后……”她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铁栏边,目光飘到远处,“即使人类是这么的差劲,是原罪的传播者,可是……我还是想拯救他们啊。”
她小声自言自语道。
“日向同学……”影看着她的背影。
看到这一幕,躲在楼道口的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