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出大事了!”
琉慌慌张张地跑到大叔兼职的店里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大事啊,这么慌张?”
大叔看都没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把做好的菜挨个放在餐车里,又顺手从酒柜中拿了两瓶酒,然后推着餐车往里面的包间走去。
琉穷追不舍,见大叔不予理睬就直接挡在了车前。大叔只好把车停下,双手插腰说道:
“你这叫螳臂当车知不知道?只要我不停下就能直接把你小子撞飞!赶紧让开!”
琉张开双臂硬是不让他走。
“我姐不见了!你要知道,我姐她一般这个点早就睡着了。可家里女佣开她房门想进去打扫的时候却发现她人不在了!我这不是怕今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嘛,怕她想不开做出点什么傻事。”
“说完了?”
“说完了。”
“那就让开!包间里还有客人呢,人家都等急了!万一给我个差评,老板扣我工资怎么办?”
大叔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把琉赶走。
“大不了我给你!你要多少?”
大叔噘着嘴报了一个数字,琉立马从口袋里拿出双手递到他手上。大叔熟练地吹了一下那枚银币,放在耳边验了验真假。
“好,走!把门推开。”
琉照做。下一目简直让他傻眼,星璃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朝他招着手,还说了句“呀!好巧!”。
琉二话不说转过身想要抢回银币,奈何身高不及大叔,大叔只是轻轻一抬手他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只好回身责怪星璃。
“姐~大半夜的吓跑什么啊!害得我丢了一枚银币!你得赔我!!!”
“好~好~”
星璃应付着发着牢骚的琉,挥挥手示意让他出去。
“姐,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半夜的谁会把你约出来啊!我敢赌二十枚银币,是剑!我说的对不对?”
灵析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回答道:
“对!你说的没错!真聪明!然后你可以走了。”
大叔将餐车推进房间,顺势把琉推出去,关上房门,用身体将门抵住。因为门是向内开的,有大叔抵着琉是进不来的,在门外挣扎了一会就放弃了。
察觉到了的大叔依次把菜肴放在桌上,又从车底拿出两瓶酒,两位客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两个瓶盖打开,递到两人面前。
“大叔,虽然说我已经到了可以喝的年纪,但我是真的不喝酒。你把两瓶都给星璃吧!”
“我……我也不喝啊!”
“那怎么办?要不,都给大叔你喝吧!少量喝酒对身体好。”
大叔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把餐车掉个头,上前去打开房门。临走前留下一句“大叔我早就戒啦!”。
房门自己关上了,房间又寂静了下来。
“接着刚才的话题吧!”
星璃拿起一块面包抱在手上吃着。
“我已经讲完了。”
我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你才讲多一点啊?都讲完了?不能这么应付我,不过——看在请我吃夜宵的份上就饶过你了。”
“那还真是谢主隆恩,你多吃点。”
说着我把菜都往她那里推了推。
“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她说的那个心儿啊!这件事一直堵在心里,没办法再在这行里干下去。每天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担心又遇到那种事……”
“……”
好久没下过雨了,没办法,这个季节嘛~。我也许并不喜欢下雨,因为下雨天工作会很麻烦;但大概也很喜欢下雨,听着雨声总会让人的心情变平静。
雨后的空气会变得清新,让人心旷神怡,但夏天的雨后总是闷热的,让人更加烦躁。
人嘛!就是这么个矛盾体,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总是想不清楚。明明当初已经想好要和星璃表白的,现在却又犹豫起来,开始怀疑自己,不,也许不是怀疑自己,大概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知不觉间,我撑起下巴看向吃的津津有味的星璃。
怕失去,怕失败后连现状都不能保持。我这个人,总是在内心立下雄心壮志,每当真正面对要实施时却又开始胆怯、犹豫,然后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脱身。
做事鲁莽,不考虑后果,还总喜欢挑拨别人一起走入险境,完事后还需要其他人帮忙善后。想来想去我还是不适合干这行……
“你……你一直看着人家干嘛啊?”
星璃害羞的声音把我拽回了现实。
回过神的我眨了几下眼后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嘴里还塞着些肉类,一直盯着我不放,好像要吃了我一般。
“我怎么了吗?”
刚回过神,现在脑子有点混乱,至于她说的话也是半点没听见。
“人家不都说过了嘛!你一直盯着人家看……”
“啊?哦哦,对……对不起!”
眼珠向别处转去,顺手在桌上拿了一份看起来很诱人的不知名美食吃起来。
如果深夜不睡觉的话,大概到十一点到十二点的时候饭铃就会响。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在心里算了算各餐之间所隔的时间后我就了解了。
假设六点吃早饭,十二点吃午饭,十八点吃晚饭的话,每餐之间所隔时间就是六个小时。依此计算,如果十二点前还没睡肚子就会再次感觉到饥饿感。
就算还没到点应该也会感到饥饿,就像并不是每天都按时吃饭。七点早饭,十一点午饭,中间只隔了四个小时。又或者六点的早饭,有人在九点的时候给你送了些零食,在食物香味的刺激下胃部也会给出点反应。就像现在我拿在手里的这个,看起来美味、吃起来也很可口,就算才吃过饭也能吃得下去。
“欸,这个真好吃欸!星璃你也尝一个!”
我把菜盘送到星璃跟前。
星璃拿了一个尝了尝,并没有什么大反应,而是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较短的那根已经指向一。
她突然拿起面前的一瓶酒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你喝!”
我赶忙拒绝。
“我从来没喝过,肯定是一口倒。你要是想喝的话就喝,我不会介意的。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会负责任地把你送回家。”
她摇摇头,又拿起酒瓶往自己杯里倒,没掌握好力度,漫出来不少。
可能是在这闷热的屋子里待太久的缘故,她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也许我也是这样的。明明还没碰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像喝了个大醉一样,做事开始不注意细节,动作也很大。
我自认为神志还算清楚,不过星璃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喝你就喝!”
说完毛毛躁躁地举起装满酒的酒杯,酒从杯中洒出,泼到衣袖上她也不予理睬。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就咕咚咕咚地喝下肚了。
“呕!你……你喝……呕!……”
“不不不,我是真不能喝!”
我连忙拒绝。
她放下酒杯,翘起椅子椅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有种要哭的征兆。她嘟起嘴,眼圈开始泛红,喉咙里发出“嗯”的声音。
“你不讲信用!胆小鬼!骗子!流氓!变态!呜……”
“前两个我承认,但最后两个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吧?我可不认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流氓!变态!”
她像个风火轮一样挥舞着双臂,直接导致重心不稳,椅子向后倒在地上。
“哇!呜呜……”
我急忙过去扶她才发现刚才预备好的眼泪在一瞬间全部迸发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好可爱,没想到星璃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呢!”,直到她都哭完了才想起拿手帕帮她擦去眼泪,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安慰她。
“没事了,没事了。”
她抓住我胸口的面料,一头埋进我的胸口。我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那丝滑的手感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里隔音效果挺好的吧?”
她突然问道。
“应该是吧,毕竟那么贵。你问这个干嘛,是怕被别人听见哭声吗?没关系的大叔又不会笑话你。”
她并没有理睬我,而是继续问道:
“短时间内,没人会进来吧?”
“应——该吧!你又问这个干嘛?就算他听见了,大叔情商应该也没低到莽撞地闯进来。”
“那就好。”
“所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你、你、你干嘛?”
星璃偷偷解开我外套的第一个钮扣,幸好被我发觉了。
我立马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去。
“你……你喝的太醉了,我送你回家吧,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我尽我最大的能力站起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
“来吧,我背你回去。”
星璃迟钝了好久才慢吞吞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将她背起,然后推开门一步一步走出这家店,临走前大叔还不忘调侃一句:
“这是要背到哪啊?”
星璃举起一只胳膊大喊了一声:
“背到他家!”
“大叔,她酒劲还没过,别听他瞎说。我这是把她背回她自己家,不是我家。”
我急忙解释道。解释完我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店门。
夜晚的寒风格外的刺骨,冻得我直打了几个哆嗦。这时我想到了星璃,她穿的看起来很淡薄,应该会很冷吧。
“呐,星璃,旁边有个长椅,我们先坐一下好吗?”
“嗯。”
背后微微晃动了几下。
走到椅前,让她坐下。我快速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我的话倒没什么事,里面还有两件衣服,再加上运动很快就能热起来。
“你……不冷吗?”
“不冷,当然不冷啦!你看我浑身冒着热气,恨不得只穿一件单衣凉快凉快呢!”
听她的说话方式大概是被凉风吹醒了,没有刚才那种疯疯癫癫的语气,也没有发酒疯的行为。不过我还是认为是酒的问题,可能被大叔动过什么手脚。
“哦,那现在去哪啊?”
“送你回家睡觉啊!忘干净了?”
她张开双臂向我示意,我再一次背起她继续往前走。
她的脑袋搁在我肩上,每次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后背也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心跳,还有……还有……
“呐,两个人像这样走在大街上要是被人看见肯定会被认为是对情侣呢~”
星璃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却不知道打断了我美好的思绪。接着,她又问道:
“那么,你会介意别人这么想吗?”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也不介意。”
“……是吗,那你要是很长时间见不到我会想念我吗?”
“也许……大概……应该……会吧……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一有空就来看你……哦不对,看你们。”
“嗯。”
她双手抱紧了我。
……
即使我故意放慢脚步,但也在不久后到达了目的地。
“带钥匙了吗?”
“嗯,带了。”
我蹲下,好放星璃下来。看着她从身上摸出了一把精致的钥匙,打开门后,向她招了招手算作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