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明。
少女温婉如水的长发在肩边落下，眼眸清澈。
清澈到没有一点恶意。
“嗯哼，沈忘真，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挑一个男人搭讪，半推半就地将自己送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随便啦，我有略微选过的。”
少女的名字叫苏舟月，是沈忘真的学姐，刚被沈忘真拉入他心中的坏学姐名单，原本是没有这种名单的。
现在有了。
沈忘真被她反手狠狠摁在床上，像做了坏事被抓一样狼狈。
“学姐...”沈忘真有气无力地喊。
“嗯？”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选中我，女孩子嘛，本质颜控。”
“噫...因为你看起来很傻白甜呀。”苏舟月迟迟低吟，“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守夜人，这么年轻的守夜人。”
“坏学姐你不也是女巫嘛，年少有为，还是最好的偶像，学院的天才。”
“我只是为了被狗仔队拍到和陌生男人约会才选中你的。”
沈忘真：“？”
“妈耶！你的xp系统真的好奇怪啊姐姐！”
“你想想，人气偶像被拍到和陌生男人约会，去了酒吧，又去了酒店，你说会不会上热搜呢？”
会倒是会。
坏学姐真自恋。
沈忘真如此想着，可苏舟月她确实有自恋的资本，如果不去看她十六岁就铸造了“一年一影帝，百年苏舟月。”这种传说的话。
其实只凭着她那张脸就够了，真的够了。这深刻地教育了沈忘真，女人好看和坏的程度大多都是成正比的。
正如苏舟月身着酒红长裙，来到沈忘真面前，犹如一抹人间绝色，霸道斩断了沈忘真对初恋所有的幻想，将她清稚的脸庞记下来，永生难忘。
“哎，我说，学姐你想上热搜不必用这么自毁清誉的方式吧，如果我是你的话不是盖世英雄就一定不会白给自己的！”
沈忘真的头被踩着，脸贴着天鹅绒的枕头，与其闷死在这里，他更愿意选闷死在学姐的胸怀里。
“不，只是为了不在场证明而已...”
“不在场证明？”
“嗯。”
苏舟月点了点头。
“只要让人知道，这周日我和你在一起就好。”她的手里握着纯黑的阴阳鱼，这是她活命的唯一机会。
炼金术式-阴阳鱼，它能调和世间的一切。
苏舟月发现沈忘真是守夜人之后，她用阴阳鱼调换了沈忘真的心脏，只要她掐死手里的阴阳鱼引起共鸣，沈忘真就会七窍流血死在这里。
其实一切都不该如此。
沈忘真跑路不当守夜人了，安安静静地来幻海市戏剧学院念他的大一，唯一的梦想就是找个好看姐姐谈恋爱。
苏舟月要利用伪造的不在场证明洗脱自己，她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这二十四小时内干了什么。
于是他们在幻海市的外滩相遇，苏舟月问他要不要来谈恋爱，他答应了。于是，他们去了最高的摩天轮，最刺激的过山车，顺便看了场酸得要死的文艺片。
过山车只有沈忘真吐了。
一小时前，他们的晚饭是在酒吧里应付的，没人主动提起这神经病一样的恋爱进度。
苏舟月恬静舔着那杯鸡尾酒，像猫一样。沈忘真不知道她是不是酒量很差，鸡尾酒的基调是她长裙那种酒红，一看就知道是最浅的那种基酒。
半小时前，她的鸡尾酒被搅出一个意乱情迷的漩涡，拌着酒吧里老旧的粤语情歌。
她开口说：“走了，该睡觉了。”
沈忘真：“？”
一切都很神经病，沈忘真差点高呼好耶。
一切都循规蹈矩，距离上本垒一步之遥。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杀人，或许我会永远记住你吧？”
苏舟月轻声说。
“嗯，被这么好看的学姐记一辈子，确实该死而无憾嗷。”
咔。
“呜！”
布满铁锈的项圈赫然出现在苏舟月的脖颈上，将她如雪的肌肤勒出几道红痕。
沈忘真转过身来，“没办法，跑路之前没捎上多少趁手的家伙，只能先用这个凑合了，委屈学姐您戴戴项圈咯。”
沈忘真心里闪过一些恶趣味的念头，但还是打消了它们。
“什么时候...？”
“学姐发现我是守夜人的时候眼神不太对，正好我也看见了你身上的炼金回路，有一说一，很好看。”
沈忘真笑得春暖花开，在苏舟月眼里俨然一脸贱相，好欠揍...
所有女巫和守夜人身上都有炼金回路，这是他们一切神秘力量的来源。
苏舟月捂着小腹上并不明显的阴阳鱼图案，已经太晚了。
形势逆转。
沈忘真轻松地躺在床上，苏舟月被项圈压制，半跪在地上，长裙的系带也被扯断了。
唉，学姐的余生都要在守夜人的地牢里度过了，现在都文明社会了，怎么说还是比中世纪的审判庭好得多。
审判庭只会大叫女巫狩猎然后开烧烤派对，守夜人们只是关着她们防止再次作恶，余生不见天日。
呃...应该仁慈多了吧...沈忘真看着苏舟月想。
“解开它...否则我捏死这条鱼...”
沈忘真还在享受扮猪吃虎的乐趣，“你就捏呗，捏完了我拿去煲个老火靓汤，女巫的术式对我是无效的。”
沈忘真站了起来，那纯黑的阴阳鱼似乎听懂了女主人的话语，还在疯狂挣扎着。
“我跑路之前是序列十三，名为无限的...”
沈忘真原想帅气地蹦下床，扭头嘲讽学姐，却直接扑倒在地上，吐了一大滩血。
苏舟月手里的阴阳鱼被捏了个半死，奄奄一息。
沈忘真颤抖地抬头。
“咳...看来阴阳鱼的术式对你还是有效的，那么我们要一换一嘛？守夜人先生？”
“连昆古尼尔都捅不中我...你这鱼...”
“解开！”
苏舟月冷冷说。
“我看学姐戴着项圈还蛮可爱的！”
沈忘真用力扯了下手里的锁链，锁链和项圈是无限延长的。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苏舟月都会被项圈绞死。
苏舟月被绞得脸色涨红，用力地掐着阴阳鱼，沈忘真也痛得在她面前扭起来。
像条蛆。
“停...先停战...好姐姐你解开术式，我再松开项圈好不好...？”沈忘真看脸色也不好受，被掐了半条命。
“你怎么不先松开我再解？”
她们对视良久，心想这回遇上硬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