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怎么了，你不会真的以为那群人能把我留在那吧？话说回来，路婉年呢？”
“你说那个小绿茶？喏，她在那边排队呢。”
在不远处排队的路婉年打了个喷嚏，一脸疑惑地四处张望。
“这才过去几分钟你就开始管她叫小绿茶了？”沈忘真傻了。
“直觉。”苏舟月的语气斩钉截铁。
苏舟月忽然贴近沈忘真，长发落在他手上，撩拨得有些痒，她抽了张纸巾轻轻抹干净他拳锋上的血迹。
“你没有杀他们？我记得静脉血是暗红的，动脉血是鲜红的，脑瓜子是白的。”
“你在一本正经地讲什么可怕的话呢姐姐，我怎么会丧心病狂到为一点小事杀人？教训一下就好了。”
“为什么不可以？”
苏舟月呆住，她看不懂沈忘真是真傻还是装傻。
“女巫和恶魔是人类最大的威胁，而守夜人是人类在它们面前最后一道屏障，自然有很多特权...”
“这世上没有能约束守夜人的法律。”苏舟月微微停顿，轻声说。
沈忘真突然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他印象里的守夜人绝对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他成为守夜人要背很长很长的誓言，一字不错，还要跟着前辈们一起满世界跑，当正义的伙伴。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忘真少见地认真起来。
路婉年端着两份饭走来，听见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路婉年盯着苏舟月，往日里温柔的眼眸目光如刀，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为什么...
为什么我才去排队没多久，这个坏女人就要攻略我的沈忘真！
明明我的沈忘真只是出于正义感才救你这坏女人的...可现在你却要诱导他辩解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骗到床上去了？？
路婉年很气。
女孩子间一个眼神，恩怨情仇一目了然，苏舟月刻意伸了个懒腰，往后一躺——她在嘲讽路婉年飞机场。
“沈忘真，这是你的饭。”
苏舟月触电般坐正，“我的呢？”
路婉年略微思索，将自己的那份饭推给苏舟月，看向沈忘真说：“你还记得要请我吃饭嘛？陪我去再排一次队吧。”
“好呀。”
残血反杀。
苏舟月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吃狗粮，而沈忘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气氛怪怪的？沈忘真打了个冷战，莫名其妙，明明才秋天怎么就有点冷了，看来该添件衣服了。
“学姐刚才在和你说什么悄悄话阿？”路婉年推着沈忘真向前走，像个赌气的孩子。
“她在谢谢我刚才替她解围。”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那...那个江鱼回来找你怎么办，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你是谁...”路婉年停住脚步，双手紧握。
“不用多久，他问了我名字，我就告诉他了，他说要送我一份大礼。”
“是不是傻！”路婉年用力掐了沈忘真一下。
“你知道一个叫守夜人的组织嘛？”路婉年的声音变小了。
“啊？？”
“我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这个奇怪组织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法律管不了他们，江家有人和那里的坏人勾结在一起...”
路婉年四下展望，露出和苏舟月一样的反应，但和苏舟月不同，她对守夜人所知不多，只能低声说：“我怕他们对你做什么坏事...”
“这都是老人家的封建迷信，没有这种东西。”沈忘真摸了摸路婉年的头说。
原来如此...
难怪苏舟月刚才没有选择将事情闹大，她对守夜人的恐惧几乎是刻骨铭心的，守夜人对恶魔或许还会有等级评定，对女巫却是无一例外的定死S级。
可又有多少守夜人能够对付S级的女巫呢？
路婉年用力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以后不可以那么冲动了，遇见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向辅导员举报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没什么底气，其实以江家的能耐也不会怕这种小举报。
“想吃什么。”沈忘真问。
“我要甜的，番茄炒蛋就可以。”
苏舟月看见这场景，气得连筷子都握折了，小绿茶！！
......
图书馆。
负责清理现场的守夜人已经殉职大半，有的人什么装备都没带，有的人慌促之间连自己的炼金术式都没来得及用出来。
“稳住！不能直接碰到他们！”
领头的中年人大喊，神情痛苦，他左肩的断口还在淌血。
几分钟前，昔日的同僚眼眸卒然间变得猩红，嘴里还嚎着“救救我”，中年人想都没想就斩碎了同僚和被触碰到的左手。
“队长！放我出去！”
“别再管这附近的学生了！那些学生死了就死了吧！上头会来收拾残局的！”
中年人单手握刀，斩碎了所有扑向他的人，矗立在这一层的消防楼梯前，图书馆的电被断了，大抵也只剩下这里能逃了。
包括他自己，这楼里的人都不能留了，中年人的左眼也染上了属于回忆的猩红。
...这种恶魔怎么会在这里？
这明明只是个最低级的清理现场任务啊！
如果早知道死在这里都是回忆恶魔的子嗣，他们还有机会做好足够的准备，还有机会披上炼金术熔铸的防护服。
现在一切都晚了，无论是24小时前秒杀它们的苏舟月，还是24小时后陷入绝望的中年人都没有想到，尸体也有腐蚀性，会将人拖入回忆。
中年人终于弓腰俯首，堕落成恶魔的那几个守夜人聚在一起咯咯怪叫，为新的伙伴而欢鸣。它们的智商也逐渐下降恶魔的水平，忘记了队长的弓腰俯首，单手折刀，这是一记居合。
“队长，里面怎样了？”
无线电终于有声音了，守在外面的同僚问。
妈的...还好负责封锁的人还算尽责...
还好...是我们先进来。
中年人默然转头看了眼外面纷纷扰扰的人潮，图书馆门口负责封锁的守夜人蹲在车上，已经开始勾搭路过的小妹妹了。
“问题不大，不慌，你们穿好防护服进来把尸体装箱就行...穿严实点，这是命令。”
炼金术式-流光。
浮光掠过。
这记被加持的居合斩碎了中年人眼前所有的恶魔，收刀时刀没再入鞘，而是归向了主人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