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在道衫男子手持菜刀,在猛鬼群中,从街头砍到街尾的时候。
山樱镇外。
“该死!!这晦气东西!!”
一位精壮彪悍的男子,随手捏碎了一个不知好歹,向他扑来的恶鬼的脑袋。
男子声若洪钟,气势如虹,但从语气就可以听出,男子已经十分不耐烦,却还在忍耐着。
夜风徐徐,吹在脸上,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精壮男子周遭还立有几道身影,看得出也都在耐心等待着。虽然已经吹了好几天的沙子了。
不远处,一身玄衫儒装的男子,挥了挥手里的一柄洒金折扇,看着被捏烂脑袋的恶鬼,脸上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过脸色流转之间,竞对精壮男子,有着几分鄙夷。
同时,不露痕迹的扫了眼,前方白色的身影,眉宇间闪过一丝贪恋与痴迷,却不敢靠近。
血色的月辉下。
清秀带有一丝杀气的脸蛋,万年不变的表情,散开的黑发,以及插在一旁闪着寒光的剑刃。
就仿佛是一座遥不可及的冰山,让想要攀登她的人,望而生畏。
闭目休息的白衣女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随后恢复如常。
很美,却是一枝带刺的玫瑰。
月光下,闭目养神,白色玫瑰般的女子,却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想砍人!!
身后的男子,手中紧紧握着扇柄,眯着眼睛思索着,脖子上一处被剑刃划过,刚刚结痂的伤口,尤为显眼
擦着雪白枪尖的少年、背着沉重剑匣的异瞳萝莉、少年和尚、...几人脸色如常,并没有没有变化。
都在默默等着,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的酒道士的下令,这次出行由据中五境的酒道士保驾护航,主要是以防魔修或其他意外的风险。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些在默默等待的身影,都是是东洲内各大仙门宗派有一有二的天才骄子,论实力都是在同辈人中数一数二的。
其中他们本身的天赋,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个,相当于千百个陈默。
不过,在场的,只是后浪榜的一小部分,但这也拉足了排场。
这几位忙于修炼的天骄,在这儿成包围势地监视着一个并不出名的小镇。
这倒是很少见,让人百思不得“骑姐”。
“赵师叔!我们还要在这里等着吗?”
邋遢道士旁边年轻和尚问道。
和尚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额间有道淡金色的印记。
“嗯!?等?估计再等三四天就好了。”
“什么?!”不仅是和尚,连侧耳旁听的儒衫男子等人都是一惊。
没想到要耗这么长时间,早知道...
苏漓鸢漂亮的眼眉紧蹙,眼神一时有些凌冽。
“那...姑娘不是说了给她一些时间,而且,就算我们强行冲进去,捉拿魔种,也许会被人家赶出来吧!毕竟,那是她的地盘啊!这许樱落倒是躲了好地方,躲在别的地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也不知道,以她魔种身份怎么进去的...”道人嘀咕道。
道人一行人循着魔种遗留的气息,发现了魔种就藏在小镇之中,可小镇上空那玄奥的法阵,一时间,这个古朴、平平无奇的小镇在道人眼里神秘了起了。
观察一段时间后,法阵的主人,一个神秘的女子出现了,道人看清模样后神色凝重,随后,两人交谈起来。
然后,道人就表示众人要在小镇外吃上一段时间灰了。
“师叔!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负枪的少年问道。
“她啊!你只要知道跟这有关就行了!”
道人指了指头顶的天,瞬间,众人脸色再次一惊,不约而同都凝重起来。
.........天道...使者吗?......
“对了,我这有些宗门秘闻,你们要听吗?正好解闷!”道人完全没有一丝长辈的架子,提着酒壶对苏漓鸢几人说道。
众人没有回应,“师叔!我倒挺好奇的...讲讲?”少年和尚说道。
“行!对了,能喝酒吗?!”
............
一个骑着烈马的高大身影,离着苏漓鸢等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似乎是为了与他们划分界限。
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只有一个人,却给对面莫大的压力,犹如一个庞然大物,让儒衫男子他们感到了一丝紧张。
境界之差,每一境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力成几何增长。
一身黑色玄袍,所披的墨色披风,被吹的轻轻飘动,青浊色的玉佩挂于腰间。
脸上满是英武之气,但眼角岁月堆叠的皱纹,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握紧了手上的缰绳,看了眼不远处的古镇。
小殿下...会在这里吗?
他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天骄,眼眸低沉。
这次他来目的,与这些人不同。
什么几千年前的妖孽怪物,倾世魔尊的,他管不着这些,这自有人来头疼。
虽说这也属于鉉眀的管辖范围之内,但自家圣上好像对这个所谓的祸害,并不怎么感兴趣。
毕竟这是那个许家捅出来的窟窿,要是陛下她出兵围剿的话,就被扣上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帽子。
自圣上登基以来,除了在国号“眀”前加了一个“鉉”字,以求稳权立足外,倒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倒是境外那边,少了原来的驻守,让圣上头疼了许多,也就无暇顾及。
找小殿下的这件事,陛下倒是催的愈来愈急了,同时去祖陵的次数也多了,估计是心里还有着愧疚吧!
想到这,中年男子不经苦笑。
唉!
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对于小殿下,身为臣子,中年男子是希望她死掉的,是的,她应该死!
在之前的那场自焚大火中,就应该死去!!
不仅是为稳固政权,还是堵住那些文武百官的嘴。
她都该死!必须要死!!
虽然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很残忍。
可为了稳固天下朝势,这是必须的。
没有哪个王朝允许两个皇帝的存在,即使她们有着相同的血脉,是骨肉血亲。
这只会使王朝的气运分割,龙气外流,百害而无一利。
这是天下百姓和臣子最不愿意看到的。
中年男子眼中冷光一闪,下定了决心。
相比中年男子那边略显轻松的状态,苏漓鸢这边的氛围,可凝重的多。
晚风透过,插在身旁雪白剑身的剑锋,苏漓鸢面色凝重。
那个中年男子给她的压力很大,不拼底牌的话,估计不出几个回合,就会被中年男子捏爆脑袋,像开头死去的恶鬼一样。
其他人表情也有几丝凝重,他们实力连苏漓鸢都不如。
除了开始与道士喝酒的和尚。
哦!道士的实力与中年男子差不多,那没事了!
不对!!和尚你什么情况?喝酒...你破戒了啊!!!
为什么听道士讲话,还摆出一副受教的表情,你是和尚啊喂!!
众人中一位相貌平平无奇,看起来有点怂的男子心中吐槽。
苏漓鸢并没对中年男子,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之前领头的道士已经跟他交谈过了,中年男子目标不是她们,也不是镇中出入被锁死、犹如翁中之鳖的少女,另有其他之事。
总之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看这个样子,还要等上一段时间,苏漓鸢感到有些麻烦。
本来,她是不打算来这个古镇,探查什么魔尊的,可是,耐不过师尊的请求,以及疑似家中长辈的故人的请留。
希望能快点了事,苏漓鸢心想。
毕竟,她还要忙着搜查师兄的下落。
不过,仔细想一想,当初,她确实有些冲动过头了,师兄只有一个,砍死了就没有了。
那时就应该先把师兄他四肢废了,再囚禁起来,这样师兄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苏漓鸢有些惋惜:当初为什么要刺陈默的肾,而不是先砍他的腿,如此一来,陈默也就跑不了。
镇内。
回屋的陈默感觉大腿一凉。
看了看底下,没多想。
......
床上,许樱落脸色苍白,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冷汗。
“你个人不人,妖不妖的畜生,杂种!!你也配待在这儿?赶紧滚!别脏了我的眼!”
“看见你就心烦!”
......
“也不知道?你娘是跟哪个狗.畜生生出你这么个怪物来!哈哈哈~真少见啊!”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脸蛋了!”
......
许樱落的手,不知不觉中攥地青白。
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体内压抑的某个东西,在翻腾着,快要出来了。
淡色的天际,被熊熊燃烧烈火,染成了血色。
断壁残垣下。
“楮墨!!!你个杂种,我咒你不得好死!”
“你就孤单一个人,像动物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吧!!不会有人会亲近你的!!你就不该诞生在这个世上!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你的修为强大又如何?能杀我又怎样?终究...你复仇的资本给你换来了上万年的孤独!!哈哈哈!”
红衣如血的女子,剑尖轻轻一挑,声音戛然而止,血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脚下,渐渐失去生气的尸体。
放眼望去,女子身后是无数的尸山血海。
女子单薄、孤寂的身姿,立于其中,仿佛血色河畔边,孤单摇曳、残破的花。
血腥的甜风刮过,掀动了被血液染红的...原本为白色的衣裙。
衣服...脏了啊!名为楮墨的女子轻呢。
.........
“啊!”
许樱落猛然坐起,双手死死的捂着脑袋,脸色十分苍白。
牙齿紧咬,脸色痛苦,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忽然,她拿起枕旁放着的簪子,猛然向自己的心口扎去。
呲~
利器刺进血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点点殷红的血夜,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