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医生因为陪着希尔薇入眠，第二天起床的时间不如平时那般早。
在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备好早餐后，希尔薇仍旧沉溺于睡梦中，看来是累坏了。
医生并不打算叫醒她，而是把早餐放进了一口蒸锅里。
锅底放了少量的水，用小火慢慢加热，这样一来，餐盘里的食物就不会那么快变冷。
做完这些后，医生便离开了厨房。
——客厅
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棒状面包，另一只手则是在写着什么。
几分钟后，他将写好的纸条收起，放入信封内。
收信者的那一行上写着：科洛夫商人收
随后，医生在一张新的纸上，写下了给希尔薇的留言。
——
换好衣服与外出的鞋子，医生转过身子看了看空荡的走廊。
「主人…请、请你注意安全。」
脑海里回想着在不久前，希尔薇在自己离开时说的话语。
嘴角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希尔薇，我出门了。”
他看着屋内轻声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屋。
——
刚走没有多久，医生就碰到了熟人。
那是一位年长的男性，佝偻着身子四处张望，似乎在等谁一般？
“肯尼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靠近后，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啊…少爷，我……”
“肯尼先生，您说笑了…我只是名医生并不是什么少爷。
如果您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么就请容我先行离开了。”
医生侧过身就想要离开，没想到肯尼先生居然直接拉住了他。
“你…肯尼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我现在需要去工作，可以请您放开吗？”
“我知道了。
那么，医生先生，可以请你为我诊断一下吗？”
他改变了称呼。
“唉……那就请您跟我来吧，诊所还要往前走一段路。”
医生有些无奈，但他也不能拒绝一个向他求助的患者。
哪怕……这个患者可能只是在装病。
「但，万一他是真的来找自己看病的呢……？」
这样的思想，让医生无法弃之不顾。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肯尼先生只是默默地跟在医生身后。
很快，他们抵达了一处并不算大的诊所。
诊所内部被一堵墙分成了两个房间，外面用来看病，里面则是用来摆放药物以及医生休息的场所。
诊所外没有设置招牌，只是在窗子的一侧，贴有着一个小小的红十字。
如果不仔细看，旁人甚至于不能够知道，这其实是一家诊所。
但…即使是这样简陋的环境，似乎依旧没能够影响诊所的生意。
早早的…在还没有开门时，门外就已经有数十人排着了。
“肯尼先生，虽然很抱歉。但，你一样需要排队。”
医生直说道。
“啊…这是当然的。”
肯尼先生并不见意医生对他的态度，他很迅速地就站到了最后一个人身后。
“谢谢。”
医生在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后，便离开人群，从后门走进了诊所。
换上医用外衣（白大褂），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请进来吧，第一位。”
他对着门外喊道。
几秒后，一个女人走进了诊所。
很瘦…脸颊上的骨头几乎都凸显了出来，但即使这样，她的五官却依旧还是显得较为清秀。
只是，每走一步时候，她的面部都会抽搐一下。行走的速度也很缓慢，似乎是行动不便……？
「是哪里受伤了吗……？
……腿部、脚部或者腰部吗？」
医生通过她的动作就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请坐。”
医生指了指桌前的一把椅子，示意道。
“谢谢。”
“请问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的声音很温柔且具有礼貌，让人觉得很舒适。
眼前的女人在坐下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看来是脚部嘛…」
“我……”
女人有些为难，话卡在嘴里迟迟没有说出口。
“您请放心，尽可能的阐述自己的情况就好，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医治您的。”
医生面露笑容，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友善。
“我…医生先生，请问在这里治病最少需要多少钱……
我……”
说到最后，她低下了头。
同时，几枚钱币出现在了桌面上。
“够了。”
“你…您说什么？”
女人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我说，这些钱就足够了，这位女士。”
“可是，其他医生……”
“行医者，各不相同。在我这里这些就够了，足够了。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首先、请问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再次问道。
女人捂着嘴，眼中透露着晶莹…医生没有催促她，就这么等着。
“对、对不起…”
她急忙擦拭着泪水。
“”没关系，您请说吧。”
“其实……我、我昨天在“工作”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到现在还是很疼…
请、请您帮帮我，医生先生…」
说道工作二字，女人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表情也肉眼可见的不安着。
“您放心吧，我会帮您的。
不好意思…我需要查看一下您的伤处，可以请您拉起您、您的裙摆吗？」
医生不知该怎样形容，因为把这种衣物称作裙子实在太过勉强。
四处都打着补丁，补丁上又接着打上补丁，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残破到无法缝补。
“好…好的。”
女人稍稍拉起裙摆，露出了脚踝。
脚踝的关节处，高高肿起、一片乌青……
这样的场景医生见了很多次，心底却仍旧感到恼火。
“可以请您再拉高一点吗？”
“可…可以……”
女人把裙摆拉到了膝盖处，膝盖也是一片红肿，有的地方也已经淤青。
“好了，谢谢您的配合，可以放下了。”
“是…”
“请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的。”
期间女人一直没敢直视医生，眼神四处的躲闪着。
医生走进了里屋，一分钟后又走了出来。
“这是膏药和酒精，先用酒精涂抹，然后把膏药涂抹在伤口。
我先给你做一次示范，可以请您再次拉起裙摆吗？”
“当…当然可以，劳烦您了，医生先生。”
“会有一点疼，请您稍稍忍耐。”
“好……呜…嗯！”
酒精触碰的一瞬间，她就发出了悲鸣。
“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医生能做的只有加快速度。
“没事了，已经可以了。”
温柔地声音，让女人放松了不少。
“谢…谢您……医生先生。”
“不用客气，请您拿好。”
“好……但是，钱……”
“那些钱已经足够了。”
“谢谢…谢谢您……！”
女人连续说了很多声「谢谢」，她不是傻子…去了那么多家诊所……
她不是傻子，所以……她知道。
但，她没法回报医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道谢。
“那个膏药，不止可以擦脚和膝盖。
其他地方…也可以……
如果用完了，就再来找我吧…”
在女人快要离开时，医生猛地站起身大声提醒着。
「原来…医生先生，他早就知道了吗……？」
“谢谢您…医生先生。”
几秒后，女人笑了，从进门以来第一次笑了。
随后，她离开了……
医生有些颓废地坐了下去，一股无力感袭来。
他摇了摇头，打起精神。
“请进来吧，第二位。”
朝着外面喊道。
数秒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失去了一只手……
——本章完
ps:温柔的人，应该被温柔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