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逸紧紧握住黎九月的手，绕开从各个雅间里涌出的人，与周围人的慌乱不同。
两人动作轻快的跑下一层又一层，将吵闹的人群抛在身后，将心底的阴霾甩下，内心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详自由。
是的，没错。
最重要的是两人始终在一起。
对于互相挚爱着对方的两人来说，这已经足够，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重要。
两人顺利的来到摘星楼一楼。
李闲逸假装平复气息，“刚才是我说了多余的话。”
黎九月只是摇头，“没有关系，我只想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我会一直陪你，你也要一直陪着我。”
“当然。”李闲逸语气坚定。
“嗯，我相信你。”
......
“咳咳，打扰一下两位。”一阵男人的轻咳声，打断这对夫妇不合时宜的暧昧。
依旧阴惨惨的司止双脚离地，飘飘荡荡.
“虽然我不觉得两位能够是那什么共济会领袖，但，还是请两位随我走一趟。”
黎九月皱起眉，她一只手背在身后，就打算不再隐瞒修为。
她身为圣尊无论如何都不能真被抓进正道联盟里去，哪怕是假装的。
李闲逸默然不语，他空着的一只手握拳，并不想体验监牢几日游的快乐。
司止似是感受到气氛诡异的凝重，谨慎的左顾右盼。
莫非有什么大能隐藏在暗处？
“是谁？！”
“看来我敛息术法修炼的还不到家，老板好久不见。”
楚灵身后漂浮着几个金属方块，从阴影里走出来。
比起原来苍白的脸色，她现在看起来有了不少生气，整个人也显得有了那么一丝朝气。
司止看见楚灵，神情变得超乎想象的复杂。
“我听说你在圣道联盟干得很不错？”
“一般般吧。”楚灵侧过头，“就是做了一点分内的事而已。”
“我很后悔。”
司止突兀的叹了口气。
“当初我要是能再劝一劝你，你是不是就会加入正道联盟？”
“哈？”楚灵不解。
“你很厉害，得到你的圣道联盟更是如虎添翼，而坐视这一切发生的我，心中有愧。”
本来打算咸鱼一辈子的司止，也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顾客，他就又操起刀回到正道联盟打拼。
或许这就是，命运？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要亲自解决我？”楚灵歪着头想了一会，大致猜测出司止的想法。
大概就是觉得自己加入圣道联盟而不是加入正道联盟是他的错？
“你这人未免责任心太强。”
“我记得我说过，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了答案，就算那个时候你劝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司止却不是这么认为，“不试一试怎么说得准，可惜，现在也没办法再试一试。”
“明明是个幽魂，结果却固执的像块木头。”楚灵有气无力，懒得跟司止继续争辩。
她看向李闲逸和黎九月，“本来想要带两位回去，现在看来却是没办法这么做，我在这里，只能衷心祝愿两位接下来玩得开心。”
“天启，启动链接！”
随着几个金属方块闪起蓝光，一些极其细小宛若蜉蝣的结晶状物体在楚灵身后像繁星般闪烁。
它们汇聚在一起，时而组成一口钟，时而变成一座塔。
黎九月见到这一幕，一下想起这几天红芍萎靡不振的模样。
红芍那时候甚至说出自己累得胸都小了几圈这种话。
原来是因为跟楚灵一起炼制了这么一套法宝。
结晶在楚灵的操纵下，在空中盘旋片刻，俯冲而下。
司止却只是往左前方走了一步，以一种险之又险的方式躲开。
“贝叶斯网络，是我最近了解到的一种因果模型，可以从不完全、不精确或不确定的知识或信息中做出推理。”
“换而言之，我只要能够掌控这个网络，甚至能够掌控命运。”
他敢一个人来找楚灵麻烦自然是有着把握。
楚灵稍一思考，便提出一个疑问：“可是，你根本不可能又把世间万物都纳入计算的计算能力。”
司止笑笑，他身体变得半透明，体内又无数光点明灭。
“有时候我真要庆幸我不是个人，而是个幽魂，这样我才能做到人完全做不到的事。”
“看来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一番苦战。”
楚灵和司止同时消失在摘星楼内部，唯有残留的灵气轨迹，象征着两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你认识那位姑娘？”李闲逸扭头看向黎九月。
也许，是红莲曾经给她介绍过楚灵？
黎九月果断摇头。
不同于李闲逸的疑惑，更了解楚灵这人一点的她，觉得楚灵就是单纯的脑子抽风乱说话。
“这人看起来古里古怪，我们还是不要在意她讲了什么。”
“也是。”
黎九月反过来牵着李闲逸走出摘星楼，楼外的阳光让她升起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她真得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要和闲逸一起浪迹天涯。
到时候这天下之大可能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但只要闲逸不嫌弃她，都没有关系。
流浪就流浪，被追杀就被追杀，反正以她的修为，到时候日子是比现在苦了点，但也不是过不下去。
给不了他龙肝凤髓，努努力，每天山珍海味还是并不困难。
再说了，闲逸他可能更喜欢自己亲手做的菜。
黎九月脸上露出格外动人的笑容，发觉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也没有那么让自己害怕。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九月。”
李闲逸半搂住她，一只手轻轻顺着她如墨染的长发，安抚着她突然激荡的情绪。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不。”黎九月一根手指按在李闲逸唇上，“哪怕灵气枯竭，生灵死寂，太阳的光芒逐渐褪去，大地塌陷无法承载我们站立。”
“在那个时候，我们也一定一定还是手握着手在一起，不会出现第二种可能，绝对不会！”
“我要你陪我到那世界终末的终末，永恒尽头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