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夜和握着手上的光元素，说道：“成为六翼天使后，我好像拥有了无视距离穿越空间的能力。”
“你不想知道旧神的事情么？”恪璃微尔轻声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怕我暴走，不愿意告诉我么？”
恪璃微尔摇摇头，“你知道么？人类中有一个词语，叫做欲擒故纵，不代表我真的不想告诉你。”
“欲擒故纵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夜和微微眯眼，说道：“只要不是违背道德，我都可以帮你。”
“道德？”恪璃微尔轻轻摇头，说道：“你错了，对于神明来说，你是没有道德的。”
“什么意思？”夜和没听懂恪璃微尔在说什么。
“神心中所想，即为真理。神所作所为，即是道德。”恪璃微尔低声说道：“应该是人类遵从神明的旨意，而非神明去遵从人类社会的道德。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觉得，人类和神明是平等的？”
“也许我是错的。我父亲曾以为人类和神明应该平等，但他最后却死了，成为了神界的叛徒。”
两人的谈话忽然陷入了死局，恪璃微尔仰望天空，忽然觉得夜和没必要去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这个天使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没有去毁灭世界的打算，甚至还愿意去遵守人类的道德观。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那些旧神会变成星星。”恪璃微尔的眼神忽然哀伤，“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
“很多年前……也没有很多年，大概也就三四千年前，神界是拥有天使和旧神两脉神明。天使掌握着最为温和的光元素，而旧神掌握着强大能量的单个元素。相比于天使一脉，旧神更为亲近人类，甚至愿意将自己拥有的力量赐予人类，让人类掌握五种元素的使用方法。”
仅仅是故事的开头，夜和就忽然感到害怕，这似乎是一个魔咒，所有愿意靠近人类的神明，最后都不得善终。
“而天使一脉始终觉得自己是神明，是另一个阶层的生物，他们不愿将自己的光元素赐予人类，只有一部分被他们认可的人类才有机会得到这种最为温和的元素。”
“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在旧神还是天使的眼中，人类都是蝼蚁。就算被赐予力量，但因为对元素极弱的适应性，他们依旧不是旧神的对手。”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事么？天使是很难生育的，神界绝大多数都是双翼天使，他们没办法诞下新的天使。旧神同样如此，可天使和旧神却因为战争的原因越来越少，于是到了最后，旧神和天使试图用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相对和平？”夜和皱起了眉头。
“是啊，相对和平的方式，用旧神手上的那把枪。”恪璃微尔低声说道：“天使和旧神都掌握着一柄强大的圣物，天使拥有大天使之剑，旧神拥有永恒之枪。但相对于大天使之剑无尽的烈焰，永恒之枪刚古尼尔没有太强的威力，它拥有永恒誓约的力量，它的枪杆是用世界树的树枝制成，所有在这柄枪下立下誓言都将成为世界的意志，就算是大天使长和旧神之主都无法违背。”
“他们决定用永恒之枪作为誓约，作为旧神和天使之剑的赌注，以便终结两脉神族之间的战争。”恪璃微尔笑了笑，说道：“最讽刺的地方来了。”
“本来以永恒之枪作为誓约的条件，天使是极不情愿的，因为那并不是属于天使一脉的圣物，他们害怕永恒之枪还有什么别的作用。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永恒之枪的誓约必定成立，所以谈判到最后，天使还是答应了旧神提出的条件，和旧神之主一同在誓约之枪下建立契约。”
“作为条件，天使可以在永恒之枪下提出赌注，他们相信了一位天使所说的故事，于是他们向旧神提出了条件。一个旧神无法拒绝的条件。”
“无法拒绝的条件？”夜和疑惑地问道：“天使提出赌注，难道不应该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赌约吗？”
“不，天使做出了一个当时看上去极为愚蠢的决定，他们决定用亲近旧神的人类作为赌注。”
“以人类为赌注？”
“是啊，这就是最为讽刺的地方，人类更为亲近旧神，但天使却愿意以人类为赌注。”恪璃微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但我们都知道结果，不是么？人类选择了天使。”
“人类背叛了旧神？”
“不，天使的赌注极为简单，他们看到人类掌握着元素力量，但人类仅仅是将这些元素力量用于战争，每一片战场都是死神收割灵魂的场所。于是天使嘲笑旧神，说旧神赐予人类元素力量，只是希望人类互相残杀，更快灭亡。”
“旧神非常愤怒，他们答应天使，向人间派出一位神子，如果这位神子能平息人间的战争，那么天使就化作天空的星辰，再也不回到神界。而那位神子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拥有神明的力量，他不能靠蛮力去阻止人类的战争，而是用爱去感化这个世界。”
“旧神同意了这个赌约，他们甚至觉得天使立下这个赌约就是在自寻死路，因为神明在人类眼中就是爱与正义的化身，那么神界降下的神子，也必将帮助人类走向团结与辉煌。”
“所有的旧神都认为这是一个必胜的赌局，除了一位神明。”恪璃微尔看向夜和。
“亚尔薇特。”
恪璃微尔与夜和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而恪璃微尔愣了一下，说道：
“是，亚尔薇特不同意这个赌约，但旧神不愿意放弃这一次终结神界战争的机会，他们贬走了亚尔薇特，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没有听从智慧之神亚尔薇特的建议，擅自与天使立下了誓约。”
“亚尔薇特虽然拥有全知的智慧，但她没有任何元素的适应性，无法与那些掌握强大元素的神明抗衡，最后只能黯然放弃自己在神界的神位，在旧神与天使立下赌注之前，离开了神界。”
“这就是为什么，亚尔薇特并没有化作星辰，而是留在了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