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夜和垂下眼帘，说道：“虽然知道旧神最后失败了，但我还是想知道……”
“不，天使没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他们什么都没做。”恪璃微尔轻轻摇头，说道：
“旧神用元素力量创造了一个人类，一个绝对善良的人类，于是旧神欣喜若狂，他们以为这位神子可以拯救人类，于是向人类降下神启，并让神子在人间降生。”
“人类找到了神子，他们将神子奉为领袖，希望得到神子的力量来结束战争。但战争是残酷的，在神子成年后，人类发现神子没有元素力量，甚至连普通人的天赋都不如。他只是正直善良，富有爱心，只是一个善良的人罢了，他根本无力阻止战争。”
“于是被众神降下神启的神子被人类流放，但即便这样，他也依旧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愿意竭尽全力地去帮助所有人，怀揣着一个终结战争的理想，最后被人骗光了钱财，妻离子散，穷困潦倒。”
“最后呢？”夜和轻声问道。
“最后他饿死在街头，但人类因此怨恨旧神，旧神答应人类降下神子来终结战争，可战争依旧没有改变，于是愤怒的人们将怒火发泄到了神子身上，就算神子最后饿死在街头，人们还是用长枪贯穿了他的身体。”
“神子的血溅到了那杆长枪上，成为了历史上第三把最强的圣物，弑神之枪。神子最后的灵魂终于在冥河的帮助下净化，洗去了他身上那绝对善良的品质，他在冥河之中立下了最为怨毒的诅咒，就算是冥河都没办法涤清他身上的怨气，只能被死神镇压在冥河底下。”
“什么诅咒？”
“不知道，也许只有死神才知道，但死神也被阿撒兹勒杀得差不多了。”恪璃微尔耸耸肩，说道：“最后的结局当然是，所有的旧神在永恒之枪的誓约下成为星辰，他们终于死去。而天使得到了旧神的一部分力量，所以你能在使用光元素的时候，同样能使用其它元素。”
“这就是结局吗？”
“是啊，背叛旧神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人性。”恪璃微尔看向夜和，“善良的人并不能拯救这个世界，神子也只是旧神赌约的一个牺牲品。”
“听起来有些悲哀。”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恪璃微尔忽然问道。
“我感觉这个故事就挺可笑的。”
“最可笑的是，人类已经忘记了赐予他们元素力量的旧神，他们将天使奉为神明，而唯一能和天使沟通的人，被人类奉为教皇，成为了整个国家权力最大的人。”恪璃微尔淡淡地说道：“在旧神化为星辰后，人类甚至因为神子的原因怨恨旧神，转而信奉天使。而在千年以后，甚至没人记得旧神的存在。可他们不知道，只有那些旧神才是亲近人类的一脉。”
夜和心里微微触动，他曾以为自己对人类了解得很深，可如今听完这个故事，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理解人类。
“这就是人类。”恪璃微尔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是否该去劝说一位神明去做什么正义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太信任人类，我害怕你会步旧神的后路。”
这一次，轮到夜和仰望天空中的星辰。
那些旧神在天空之中化作星辰看着世间，永恒之枪建立的誓言牢不可破，他们只能永远留在天空，默默观望着人间。
“也许真的不得善终吧？”夜和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但你作为一个神明，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某些问题的答案。”恪璃微尔低声说道：“也许亚尔薇特可以告诉你，前提是你要找到她。”
“四千年前的神？”
“亚尔薇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她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一种精神体。”
“精神体？”
“是，亚尔薇特可以是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爱好，不同的天赋，她不会保留千年以前的记忆，而她的智慧也会因为不同的继承人而变得不同。”恪璃微尔低声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肯定不是个坏人。”
“为什么？”
“因为……如果她想毁灭世界的话，虽然不会像你这么直接，但会比你毁灭得更加彻底。”
*
“唉。”
夜和弯腰爬进帐篷，还在穿衣服的莫珂吓了一跳，说道：“夜和，你昨晚不会一直都被警察问话吧？”
“嗯，昨天晚上被问了很多事情，我当时就应该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晚上问了一晚上，就是让我不断重复昨晚看到的事。”夜和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困了，说道：“这次的修学算是停了，明天就要返校了。”
“刚刚余泽老师过来说过这件事，这个寒假我可能要回家了。”莫珂点点头，说道：“你是要住校吗？”
“是啊，我没办法回家。”
夜和从来没向莫珂提及关于自己家庭的情况，但莫珂还是想了想，低头问道：“我家住个客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你这个冬天实在没什么地方去，要不去我家？学校的宿舍太冷了。”
“我就不麻烦了。”夜和摇摇头。
“没什么，带个客人回家住，不会有多大影响的。”莫珂拍了拍夜和的肩膀，说道：“大冬天的有没有热水，你总不可能冬天还洗冷水澡吧？”
其实夜和洗冷水澡没什么问题，但莫珂这样说，他也有些心动，一个人呆在学校，听上去好像是有那么些孤独。
“夜和。”
帐篷外忽然传来的女孩子的声音，夜和无奈地拉开帐篷，抬头看着恪璃微尔，问道：“又怎么了？”
“听说修学被终止，这个寒假各回各家，你要不要来我家住？”恪璃微尔站在帐篷外面，丝毫不介意地说道：“我家还蛮大的。”
夜和看了一眼莫珂，说道：“多谢了，不过今年冬天我去莫珂家住。”
“夜和，要是恪璃微尔邀请你……”莫珂连忙插话，虽然不知道夜和与恪璃微尔之间有什么，但一个女生邀请夜和去她家住，莫珂总不可能坏了夜和的好事。
虽然……法瑞如果听到这事，估计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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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确实该趁放假多更一点，但是今天好像已经假期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