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抬头望向夜箐，眼神无比的复杂。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江湖女侠。
见到林夕这幅模样，夜箐极为的满意，笑的有些开心。
其实一开始，她并不打算将名字说出来的，毕竟她从来也都不是喜好炫耀之人。
只是她见林夕有些不情愿，才不得已，透露了身份。
看林夕这幅反应，显然是听过自己的名号，这样一来，一切也就好办了。
不止是夜箐，旁观的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了，甚至都有些人尽兴离去。
那些本来觉得林夕会拒绝的人，也都换了一副模样，编纂起了各种的说辞想法，总之，被他们那些伶俐的嘴一说，原本看错眼的他们，就又成了深藏不露，洞察一切的高人。
人群一阵热闹，却丝毫不影响皱眉的林夕。
林夕望着夜箐，似乎是确认般的问到：“你真是夜箐？”
“自然是夜箐，当然也有与我同名同姓的人，只是那些人名气远不及我罢了。”夜箐笑着挑挑眉。
林夕突然说到：“原来你是女人。”
“……”夜箐闻言一愣，旋即嘟起了嘴。
这个年龄不知有多少岁的老太婆，露出了如此小女人姿态。
“所以传言中，或者是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
“嗯……怎么说呢，首先，应该起码说，是一个男人。”林夕摸着并不存在胡子的下巴深思道，“应该身材健硕，眼神冷凛，一身白衣，头戴斗笠，奥对了，还应该有一把长剑。”
这些，确实是林夕脑海中，夜箐的形象。
再看看眼前好看过分的秀美少女，林夕眉头又皱了几分。
原来他一直仰慕的夜箐，是这幅模样。
或许是她再骗自己？她并不是夜箐？
但马上，林夕在心中就又将这个想法推翻。
其实林夕的妹妹不止一次同林夕说过夜箐是女人，但林夕都把那当成笑话，根本就不相信。
不止是林夕的妹妹，很多人都对林夕说过，但林夕就是不相信。
其实那不过是林夕的执念罢了，或许他的心里早已明白夜箐是个女人，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而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个女人……起码看起来是个女人。
夜箐也确实就在这长安城中，所以不应当有人来冒充，或者说，不应当在众目睽睽之下冒充，无人敢如此嚣张叫板那个武道巅峰的夜箐。
但……
林夕望着那个有些不太高兴的少女，心情更为复杂，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心中想法了。
“为何能传的如此离谱。”夜箐羞恼，不传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算了，她并不计较也不在乎，但再怎么胡扯，也不能把自己传成个男人啊？还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夜箐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找那掌管长安城舆论的英灵好好算一笔账。
林夕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夜箐，没由来的说到：“你的鞋脏了。”
夜箐闻言低头看去，果然，小红鞋上沾染了灰尘。
夜箐点点头：“是。”
“这说明你来的很急。”
“因为急着见你。”
“我们并不认识。”
“所以现在便认识了。”
有些耳熟的回答，让林夕眉头紧锁。
“你的目的？”
“收你为徒？”
“真的？”
“当然。”
“为何？”
“因为你是天才。”
“就因为如此？”
“嗯。”
一系列的问答，让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不愧是读书人说话这跳一句那扯一句，让人觉得很是高明。
林夕问完话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箐笑起来，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要不要做我徒弟？”
此言一出，人们紧绷了神经，死死盯着林夕。
他们看到林夕张开了嘴，知道林夕要回话。
他们以为今日是皆大欢喜，于是在人的带头之下，都鼓起掌来。
掌声响亮，在小巷中回荡不绝，以至于人们都没有听清楚林夕说了什么。
林夕只好清了清嗓子，望着呆若木鸡的夜箐重复了一遍：“不要。”
林夕的话语淡然又淡然，就好像是在说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一般。
就好像做那样一位高人的徒弟，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说完之后，林夕还极为潇洒的理了理发丝，掂着那个酱油壶，直穿人群而去。
人们皆是错愕，但也不忘让出一条道路，看着林夕缓缓远去，他们的脸颊有些发烫。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鼓掌与自信就好像重重一巴掌扇在他们脸上。
这个长安城最年轻的秀才给了他们意外。
尤其是那些左右摇摆，一会儿说自己觉得林夕不会同意，一会儿又说自己早就知晓林夕会同意的人，他们原本鼓动的手掌僵在半空，尴尬的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林夕今日一番举动，想必会得罪长安城的一些人，但也肯定会因此而更为出名，或许下次出门，人们就不是秀才秀才的讽刺挖苦，而是投来钦佩又羡慕的眼神，询问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现在，那个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在武道巅峰的女人，望着远去的少年，露出了遗憾又可惜的眼神。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出声安慰夜箐套近乎，但又害怕说错话惹夜箐反感，看到夜箐这幅样子，他们也就更不敢多说话了。
他们只能默默的望着夜箐走动起来，朝着林夕离去的方向，最后同林夕一样，消失在小巷尽头。
人们松了一口气，接着便一哄而散。
那抬着血红轿子的仆人们并未跟上夜箐，而是抬着轿子，朝反方向离去。
……
……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夕从来都没有如此轻松又欢快过。
“你会后悔的。”脑海中的少女恼怒的喊到。
林夕放慢了脚步，微笑道：“何出此言？”
“一日拒绝两份大机缘，你不后悔谁后悔，我看你就是想当一辈子的秀才。”少女没好气的回答。
“不会的。”林夕坚定的摇头，继续前行，“我不会后悔，也不会一直停步不前。”
“科考不是快了吗，我马上就证明给你看，到时候，你也要信守承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