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点点头,让婢女离去,自顾自的打开了那一罐花雕酒。
酒罐刚一打开,立刻就有就有浓郁的香气从中散发而出,林夕深吸一口,顿时心旷神怡。
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或许是由于这碧轩楼的花雕酒名声大,或许是因为花了那么多前钱的心理安慰,总之,林夕觉得这花雕酒很香,非常香,如果喝上一口,绝对欲仙欲死。
林夕看去,果然,那白定也是一副陶醉的神色,显然,他也被这花雕酒的香味勾住了。
林夕又朝李姓少年看去。
李姓少年与二人截然不同,对这香气浓郁的花雕酒没有任何兴趣,他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林夕并没有过多惊讶,他对于李姓少年的深不可测已经习惯了,看他的样子,或许还喝过比这花雕酒更名贵,更酣畅的酒吧。
林夕没有多想,他站起身,先是给白定倒了一杯,笑道:“只此一杯。”
“足矣。”白定点点头,直盯着林夕将酒杯倒满,然后端起酒杯,随之便是一饮而尽。
杯中酒已全部进肚,杯子却迟迟没有被放下来,依旧被白定放在嘴边,如同僵住了一般,他脸色潮红,好一会儿才赞叹了一句:“好酒。”
林夕没有理会他,为李姓少年也倒了一杯。
感觉到林夕的动作,李姓少年转过头看向林夕,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笑意。
林夕疑惑的歪着脑袋。
李姓少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辨认口型,林夕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要还的。’
林夕有些苦笑不得,只能点头。
李姓少年见此,也不多说,默默的喝起酒。
林夕见此,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随之一饮而尽。
今日,确实有些奇妙。
明明自己是个秉承礼乐的读书人,却来到了这读书人不该来的红楼,明明自己从不喝酒,却不知不觉的喝起酒来。
林夕盯着李姓少年,越来越有些看不透他。
“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女人吧?”林夕突然说到。
李姓少年闻言,放下酒杯,望着林夕紧皱眉头道:“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吗?二楼又很多女人,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
说着,李姓少年还真就站起身,朝林夕走来,一副真的要带林夕上楼的样子。
林夕吓了一跳,连忙不停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李姓少年瞪了林夕一眼,又做了回去。
白定目睹这一切,不为所动。
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他只是盯着林夕,想着法子。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林夕察觉到他的笑容,撇嘴道:“干什么啊?笑得那么恶心。”
“我说,要不要来比比酒量,这个是读书人最喜欢,不见血的战斗了,林大公子,想必不会害怕吧?”白定挑衅的望着林夕,笑得比方才还要恶心。
林夕压住要吐的冲动,淡淡的说到:“我可不会喝酒,今日也是第一次喝,喝酒赢了我这么一个人,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白定笑得更为恶心:“那最好了,我也是第一次喝酒,新手对新手,菜鸟对菜鸟,正合适,正合适哈哈。”
林夕白了他一眼,知道喝这个无赖多说话没有任何用,于是点点头,露出玩味的笑容:“既然白公子邀请,自然没有不接下的道理,只是白公子,若是输给我这么一个菜鸟中的菜鸟,白公子可就丢大人了。”
白定呵呵一笑:“这就不劳烦林大公子费心了。”
林夕为自己倒了一杯花雕酒,看向白定:“白公子还要吗?”
“我自己带的有。”白定摆了摆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壶酒,放到自己桌子上。
林夕瞥了一眼那壶酒,包装极为简陋,显然,不知是从哪个陋巷打的,兑了水的散酒。
这种酒,怕是将那一整壶喝光都醉不了。
而林夕喝的额花雕酒,与那散酒有着天壤之别,虽说不至于一杯就倒,但酒劲可是要比那散酒高出不知多少。
看来这个白定不仅恶心,脸皮也是厚的不像话。
林夕觉得如果是寻常的刀子,肯定是划不破的。
但林夕也懒得在去管,毕竟不可能真的让他也来喝这花雕酒,那可太心疼,反之,就算他想喝那酒,白定也是绝对不能同意了。
既然到了这里,林夕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酒也买了,不喝也是浪费,无非就是喝醉输了么,丢丢脸罢了,他当了十年的秀才,丢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
于是,林夕举起酒杯,于白定碰了一杯,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杯进肚,白定面带微笑,林夕一皱眉。
第二杯进肚,白定面带笑容,林夕脸色红润。
第三杯进肚,白定面带笑容,林夕脸色血红。
……
第二十七杯下肚,白定面带笑容,林夕满脸通红,脖子到耳根,如同被烤熟了一般,红的冒烟。
白定倒了倒酒壶,一滴酒落在杯中。
白定看向林夕,笑得极为得意:“怎么样林公子?还行吗?要不就此打住,我们算是平手好不好。”
白定笑得比方才还要恶心百倍。
说是平手,但任谁都看的出来,你白定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林夕却酒色上脸,谁输谁赢,一目了然你。
“不行?怎么就不行了,我很好,继续来!”林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白定,“你要是不敢来,便是你怕了。”
白定笑了笑:“那好。”
白定拍拍手,再次召来婢女,低声让她加酒。
当然这一次,是他自己出钱了。
林夕见此,也是得以的笑起来。
“你没醉吧?”李姓少年有些担忧,轻声问道。
他刚出声,便看到林夕转过来脑袋,对着她微笑。
李姓少年一惊。
林夕眼神清澈,神色平静。
显然,林夕并没有醉,那之前?
就在这时,他见到林夕张了张嘴,就好似他之前那般模样。
李姓少年望着唇形,也是懂了。
‘我装的。’
现在的林夕,极为的得意。
他觉得他不仅在文学上是可天才,在喝酒上是个天才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