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少女端坐在窗台处仰望,躲在周围没有光彩照入的黑影之后。
“见到自己的另一半,感觉如何?”
诺因曼开口询问。
“不知道,说不来。”
犹豫片刻,瑞西亚揉了揉头发,无奈地回复道。
“不过我估计不会很快下手,想在看看。”
“嗯,看来你碰上来一个麻烦的姐姐。”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表达的不够完整,诺因曼补充道。
“噢,我指的是她很喜欢你,你可以放心的待在她身边。”
听见这话的少女,突然一转头,长发飞舞后,露出了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
她离开座椅,黑暗也在这时散去,躲藏于黑暗背后的月光,照亮了整栋屋子。
银色的地毯上,瑞西亚赤脚,发发喳喳的脚步声。她面想诺因曼,身后像是背靠了一片星月之色。
“可我需要她的牺牲……”
瑞西亚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她的眼里在转身的时候一直在变,它倒映了虚幻的残酷,倒映了转瞬的迷茫,最后呈现出了外界广阔的星辰。而此时她已走出阳台,一步步迈向了屋檐的高处。
“世界太大了,我还想活下去,诺因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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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露西亚搬离骑士团的前夕)
“………兄……兄长大人……你在做什么?”
在女孩眼前,少年一反常态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以及绝对的猖狂。
“做什么?”
少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角上扬朝两边伸展到了极致。低声的歌谣,还在时不时地传响。那是黑发的少年喜悦到极点才会表现出的状态,作为最亲近少年的露西亚自然也知道一点。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在这个时候喜悦,并以这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标准,幸福地喜悦着。
“当然是在泄愤了,露西亚。”
少年送开了双手,遍体鳞伤的男人呻吟倒下。而在露西亚身旁,一个蓝色身影突然冲了过去。
少年一撇而过,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代替了现在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原主人。
满目狼藉的大厅,价值连城的家具与油画被打得粉碎。或许只有亲临过现场的人,才能真正体验到先前战斗的残酷。
以及少年毫无顾忌、不留余地的将一方权贵踩在脚下的疯狂。
但对女孩而言,最深刻影响还是自己兄长形象的彻底颠覆。
那个从小到都是对自己温柔到骨子里的哥哥,从来都是那么亲切和蔼、怕自己受的的哥哥,现在却露出了令她毛骨悚然的眼神。
女孩颤颤巍巍地退后几步,逃离这里的大门此时就在身后。虽然已入午夜,但相比于屋内的压抑,似乎狂风呼啸的夜晚也变得如午后般温暖惬意。
逃出去吧~~
女孩在心里本能的呐喊,踩着门口却又在最后拉扯回了脚步。
“哥…哥哥……爱丽丝……哭了。”
女孩两根手指紧紧相勾,忍耐着战栗继续说道。原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半夜听到朋友的呼唤,但在走到这里之后,一切都明白了。破碎的大门,倒地的护卫,以及现在像魔王一样坐在上位的哥哥。露西亚突然明白了,哥哥那时的异常。
“你……你去……你能不能去道个歉。”
“不可能,露西亚。”
没有迟缓,少年毫不犹豫。
“这是他们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学校里的遭遇只是一部分,更大的地方还在我们的商会,市场,还有……”
“我知道!!!”
女孩愤怒地大喊,用尽力气压着每一字 打断了他的话,幼小的身体却又在不断地颤动后恢复了“平静”。
“可是,可是爱丽丝是我最后的朋友。”
“她是唯一一个不在我有没有觉醒能力的,我最好的姐妹!!!”
“可是你居然,你居然……”
“回去。”
少年指向门口,如此说道。
“诶!?”
突然出现在露西亚身前,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目光如线般眯起。
那是第一次,爱笑的哥哥收敛了所有温暖。用视线堵在了露西亚的心口,把她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送小姐回去,幽灵们。”
一个个人影突然来到她的两边。露西亚惊慌地一退,挣开束缚,询问道。
“哥哥?”
而少年没有回答。
“小姐,我们走吧。”
少年只是笑着,默不作声。
“哥哥,这是爱丽丝的家。”
但露西亚感觉到有什么在他身上孕酿,原本的善良的哥哥,现在好像被占满鲜血的刀剑灌满。
“………”
“小姐,我们该走了。”
“千重!!!”
我不能走,露西亚这么告诉自己。但很快,自己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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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亚睁开双眼,眼眶的热泪意外地从眼角流落。
想似当初一般,砸碎了她无力挣扎的心。
梦能忘记,但往昔的伤痛不会。
露西亚只感觉胸口一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喘不过来。
“再睡一会儿……”
托了这场梦的福,一晚上的休息后,金发少女还是感觉到了大脑的昏沉。但很快,露西亚就发现了一些违和感。
少女双手一展,轻易的感觉到了床面的尽头。要知道,自己睡地可是无论如何翻滚也难以触碰到界限的大软床。先不说大小不符,就这种质地,似乎是另一间客房的标准搭配。
“不会吧?”
想起什么的露西亚背脊一凉,还不敢睁开眼睛地,伸手往另一半靠去,果然她的手心处轻易地感受到了另一种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不妙的柔软
“瑞西亚?”
自己在昨天刚相认的妹妹。
慌~~~
露西亚浑身一震,羞耻感直接引爆。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突然多了昨晚另一个画面。自己哭着从床上起来,想都没想的抱着枕头就往妹妹那边赶。打开门,吵醒了妹妹不说,还不说话直接钻了进去……
噢!
我原来这么大胆的吗?
我可是姐姐啊。
苦着脸,露西亚陷入了深深地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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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头发披散在额劲,鼻梁,肩头和指尖。
不知道不是自己行动惊醒了对方的睡眠。
瑞西亚刚好在自己姐姐收回手后不久,睁开了眼睛。
碧蓝色的眼睛和露西亚的相比偏近绿色。给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同样增添了一丝似水般的平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露西亚在看到自己妹妹的那一刻思绪陷入了短暂地停滞。
或许是想起了两人相见时日尚短,自己却耍无赖一样的走到了他人被窝里的缘故。
露西亚偏移了视线,娇嫩的红色直接把耳垂渲染。
“谢谢你,西亚,谢谢你昨天晚上这么安慰我。”
低声地,露西去开口道。说话的同时,整张脸也沉入了被子里,只剩下一对大眼睛不安的瞧着这个像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自己接下来的反应。
“没关系,姐姐,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没关系,下次也来找我吧。”
瑞西亚轻拉指尖。露西亚也在同一刻感受了亲切的颤动。原来,她们昨晚一直牵着彼此。
“西亚你会突然有一天心情发变吗?”
听见姐姐突然的提问,不解的瑞西亚皱了皱眉头,感受了一点冒犯,但还是回复道:
“不会”
“会突然让我离开吗?”
“不会。”
“会在我走后,不来挽留我吗?”
“不会。”
一问一答式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久到睡意又一次找上两人。爽朗的晨光,向正午的灼热倾斜。而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却给了两人无与伦比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