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她的盘问,可话还没酝酿出来就被学姐丢到怀里的牛奶所打断。
“给你带食物来了,不懂得爱护身体的笨蛋。”
看着他的样子作为现在仅剩下可以让他亲近的人心底很不是滋味,像这样的他该怎么继承老会长的衣钵呢
“啊,果然还是学姐懂得心疼人,居然带了我最爱吃的苹果派。”
饥饿的他将整瓶牛奶一饮而尽后继续翻动着篮子,就算是饿了很久也要挑出自己喜欢的,可能也只有他会有这份闲心。
“怎么突然想到把仆从们都辞退了呢?”
困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赛里斯,听到这里的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因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真的很烦人啊,过去就是那样,在正忙得时候突然推门进来打扰工作进度,所以辞退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吧。”
他叼着面包片无所谓的看着窗外,庭院的花草在没有人修整期间肆意生长着,藤蔓已经爬到石阶上
“可是你的饮食起居,以及房间的卫生又该怎么办呢?”
多丽丝连续的发问让赛里斯不耐烦的坐回椅子
“而且最近也不见你去上课了,真的没关系吗?”
“啊,学姐是不是又忘记我已经从学院毕业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多丽丝突然愣住了,对啊,眼前这个人可是提前学完了自己还没有接触的课程,理论毕业的特例。
据父亲说还通过学院认证的魔法师资质,看来对于他的事情还是自己多心了,那对于他相对重要的就只有暂时空缺的会长一位了。
选举会长的制度并不是因功而立,过去的时候十一位先人还在都是贤者为上,现在最后一位贤者已经离去。
如果没有这么多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的会长,但是协会在前不久却突然决定重修制度,将会把会长一职委托给新的有实力的年轻人。
现在协会已经开始策划重修,要以实力来选出合适的继承者,这样看来赛里斯还并不知道这回事。
“协会改变了会长的选举制度,现在需要选拔才能有机会做会长。”
“哦。”
赛里斯漫不经心地翻动着老旧的书刊,这样不上心让她十分火大:“喂,现在已经不是看书的时候了,再不努力会长可是会易主的”
“嗯,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会长呢?”
赛里斯的反问让她一时语塞:“对于会长一职,学姐的哥哥表现得似乎更是积极,尽管只是传闻,但如果他有这个意愿和能力,让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赛里斯与哥哥向来不合,会突然这样说一定是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对于哥哥竞争会长的事自己是不赞成的。
尽管哥哥十分疼自己但他的为人心胸确实有些狭隘,如果当上会长想必第一件事就是对赛里斯下手,所以一定要他积极争取才行。
“可是这对你并不公平啊!”
赛里斯听到这话干咳一声甚至还哼哼地笑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还是因多丽丝的单纯而发出有嘲笑意味的笑声
“那我当上会长就是公平了?就是对那些向着会长之位翘首以盼的人们所谓的公平?学姐,指定继承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制度的改变是在所难免的,这或许是对于泰拉城最好的蜕变,在那个时代正式到来时,哪怕是需要我这旧时代的蛆虫去死都无需惊讶。”
赛里斯一只手托着下巴靠在椅子上叹着气,对于从曾经的选举制度来说确实没有问题,可是最后的执行者也离去,这就意味着这制度在新的人眼里只是张废纸,按照他们的意愿更改也是他们的权利,而且自己现在本身就没有当这个会长的想法,当上会长意味着扛起一切因建设的失败而导致的麻烦,赛里斯可没有悠闲到惹那没必要的麻烦。
“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担心,而且你为什么不去送他。”
赛里斯愣了一下,那苦涩的笑容就像是喝下一整碗蓝龙胆汁一样眉头紧锁着,低头帽兜盖过合上了眼,为了不让学姐看到自己的丑态
“那位先生,未必想要见到他那不肖子吧,去到那怕扰了老人家本已安息的英魂,所以由你们做最为合适。”
多丽丝多想安慰他,可是这对水火不容的父子的事,又岂是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也只好默默的看着他,期望他可以走出这段亲人离世的悲痛阴影。
“对了,新制度没有弃权一说,也就是无论怎样作为前会长子嗣的你都会被列入竞选名单,不过有多少人参加现在仍不确定,有新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那就劳烦学姐多跑几趟了,我暂时并不想考虑那些事,如果有人问起就告诉他们,我在准备会长竞选也免得有些人惦记。”
“那就这样吧,你也不许再熬夜了,再熬夜的话我就不给你带食物了。”学姐劝告着,尽管自己并不会听,但也是敷衍的应答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学姐也去忙你的事吧。”
临走时帮他收拾好房间,他的房间很乱但是有一个奇怪的特点,那就是虽然书和文件满地都是,但都是整整齐齐的排列后拍在地上的样子。
从地上捡起一份档案,那是很久之前的已经开始泛黄的资料,其中一串被圈画起来的文字引起了她的注意“时空跃迁”。
这个词自己也是在教授的闲言碎语中听到的,据传这座岛屿就是靠着无数魔法师的力量由混乱的时空传送到现在所处的时空断层,为了使整座岛屿完成跃迁,那些魔法师不惜以全部魔力乃至肉身作为代价化为动力源,将岛屿从外界推入时空裂缝之内。
那一次几乎是将所有幸存者作为赌注的一搏,而十一位先人与老会长则是那次时间的经历者、见证者,为了让岛屿安稳的停留在这里,十一位先人用毕生的精力铸就成现在的魔法护罩笼罩这片大陆,而老会长则是真正稳定住大陆框架的人,这也是诸多逝者中为什么众人只为老会长举行仪式的原因。
赛里斯并没有打算送自己,识趣的为他关上门,却发现门在自己出来后自动关闭上了,并且在把手上淌下粘稠的物质。
看起来很恶心的样子,赛里斯有些洁癖为了避免他摸到这个,所以进到隔壁找来抹布,可出来后把手上的粘稠物质却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很脏的,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疑惑之时脚边被什么东西触碰,那触感像极某种无脊椎动物的触手,可是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呢?正想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脊背,那是无法言说的源自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被打开,冷风吹动长发让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紧绷。
一个黑影在大厅蠕动只是被发觉的一瞬便消失不见,而房间深处的门也在之后缓缓打开。
心中是无以伦比的恐惧,可不知为何好奇之心却也在这时被放大,像是有着某种奇怪的吸引力一样引导着自己,将元素之力引导到手上,怯怯的朝着房间走去,那房间是会长藏书种类最多的地方,也是自己唯一没去过的房间。
门前丝丝粘液预示它的存在,可畏惧的心理却驱使身体前进,就站在这里站在门外,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存在,
什么都无法描述。
无法感知本该存在的事物,
也无法理性的去思考,
同样无法去理解
只有在那里站着呆看着应该存在的事物。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肩膀,遮挡住多丽丝的双眼,在感知中那个力量将她拖动。
嘴里被塞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感觉舌头有点麻,嘴角有些苦涩,那股刺入神经的酸意瞬间让脑袋清醒。
睁开眼睛那是赛里斯的脸,而自己则和他一同站在庄园之外,而赛里斯也难得的露出笑颜
“学姐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帮我把书带过来啊。”
“嗯,啊?”多丽丝困惑的看着他
“嗯?学姐反悔了,在里面时明明说要帮我去图书馆借元素科的教材的”
赛里斯有点不满的垂下头,多丽丝则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但是听他说的倒是有了点印象,之前是有要借书...哎呀,该不会真的被自己忘记了吧?
“没有啊,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会带来的。”
多丽丝学姐拍着胸膛做着保证,而赛里斯则满意地拍着手,多丽丝还是很疑惑刚才的朦胧感,可是看到赛里斯的笑脸后顿时没了再去思考的想法。
“那就下次再见了。”
是出来送自己的吗,这样的他还是真的少见,多丽丝心中居然浮现一点点幸福的滋味
“时间不早了,在路上记得小心一点。”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自己又戴上了一贯的冷漠面具,再次回到只能属于自己的冷漠世界。
他不该怜悯,却也无法凶残,至少现在的他还无法做出决断,自己的仁慈究竟是日后的助力还是绊脚石……
管他呢,至少学姐并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