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7.20 距离卡昂城郊1km 6:00pm
还没进入城市,我就已经闻到卡昂传出来的硝烟味,枪炮的光使得整个城市都似在燃烧。
天空似乎也在被这座城市点着了。哦不,或许不是点着,而是被大头兵的血溅红的。
卡车内的气氛很凝重,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即将踏入是一个屠宰场,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马特坐在我对面擦拭MG42,而他一旁的弗兰德则抱着他的枪,一手还拎着弹药箱。我把头再次往外探,一列列长长的车队属实壮观,都是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牲口们。
“隆隆隆”
远处传来了火炮的咆哮,随即炮弹呼啸而下把前面的卡车给炸飞。“火炮!火炮!赶紧下车!”司机惊慌地打着方向盘。整辆卡车驶出了道路,滑入旁边的泥坑。
我一脚踹开尾板,跳下车趴在泥坑上,其他大头兵也跳了下来。炮弹爆炸溅起的泥土混杂着血,溅到每一个人脸上。
“啊!”
我旁边一个大头兵被突然飞来的断臂吓到。肩章是个光板,寻思着是在安特卫普时,被编入的新兵吧。我把他一旁的断臂扔掉,然后拽起他到一个石块旁。
“不找掩体你就死定了!”
“啊……是的是的。”
他似乎被吓得精神恍惚,我也没有多去理会他。跑到前面的桥墩下,马特和弗兰德就匍匐在那。
“你俩没事吧?”
“有事还有空理你?”
马特的姿势很惬意,两手抱着后脑勺睡在斜坡上,似乎是习惯了炮击,而一旁的弗兰德则依旧抱着枪。
“我去前面找下克鲁格,你们别乱跑哇。”
“去吧,咱也去不了哪。”
我接着往前走到一个电线杠下,看到一辆划出道路的82筒车。指定是克鲁格的车了,我心脏疯狂跳动如同发动机的泵栓,我跑到另一边的斜坡,远远地看见克鲁格就趴在那,用望远镜看着远方。
“克鲁格!你没事吧?”
我从远方喊着他。
“没事!”
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我的心便没有跳动得如此激烈。
{半分钟后}
炮击似乎停止了,那帮大头兵爬回了道路。扶伤员的,搬行李的,也有搬尸体的。
“我们有一辆欧宝被炮击炸毁了,损失了8人,2人被送回战地医院了。”
“好的,我知道了。”
克鲁格对着那个豁免兵摆了下手。
“真可怜,还没上前线就被送回去了。”
马特把烟丢地上,用脚踩了下烟头。
“我挺羡慕他们的,至少他们不用去死了。”
我拉下枪栓,然后坐回了欧宝。
{8:32pm}
“还有200米,我们就要进入城市了。检查好你们的枪!”
克里斯的声音没有从前那么响亮,变得更加低沉。他变得跟他的老上司一样沉稳,又可靠。这让我有些不习惯,因为我看不到从前那个莽夫和充满激情的男人了。
没一会儿,欧宝刹住了车。我一脚踹开尾板跳下去,大头兵们和克里斯也纷纷下车。马特和弗兰德紧随其后,卡昂已经被英军炸成了残垣断壁,街道上到处是石砖瓦砾和炸断的家具,以及死人。
克鲁格走在最前头,我们被他领到了211团的阵地。迎面走来的是一群灰头土脸的大头兵,和一列列往城外开的251.222.223各种装甲车与欧宝,一个脸上都是灰尘的人走向克鲁格,肩上是个光板,条纹是个Leutnant{少尉}。
“啊,你就是93团的人吧?”
他跟克鲁格握了下手
“是的,我是93团C连连长克鲁格。你是211团A连的吧?”
“是的……”
克鲁格拍了下他肩。
“211团的事我听说了,你们阵地交给我们接管吧。”
那个男人握紧了克鲁格的手。
“你们一定要小心,英国人的炮兵不是吃素的。”
然后他坐上一辆摩托离开了。
看着这一列列垂头丧气的大头兵,我就觉得接下来肯定是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