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工厂防御战（2）
大约过了十分钟，苏军的炮火停止了，我们听到了那熟悉的乌拉声。心中似乎麻木了，大头兵们有的抽烟，有的擦枪上的灰尘，有的在不慌不忙地装弹。
我们这一刻好似换身成了屠宰场的屠夫，随时把苏联人当猪给宰了。纵使我们个个残肢断臂，我们也无路可退。
【开火吧。】
我说出这句话时，好似当成惯例，士兵们也当成惯例，下意识按下扳机，我才意识到，我们好像变成了一群不会思考的杀人机器。
【哒哒哒！】
MG42倾吐着那彪悍的火力，苏联人如同被风吹倒的麦子倒下，可下一秒，苏联人的坦克还以颜色，开始轰炸我们的阵地。
【轰隆！】
小块的瓦砾屑不断砸在我们头上，墙灰扑满我们全身。
【反坦克枪手！在哪里！】
马特大喊着，几个士兵扛着反坦克步枪靠上来，把枪架在射击孔。
【准备开火！】
【开火！】
反坦克步枪把其中一辆T34的炮管打坏，紧接着下一个，又一个......
苏联人眼看着失去坦克的火力，他们的步兵便开始撤退。尽管我知道这是个反攻的好机会，可对方强大的机枪火力打消了我的想法。
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灰头土脸地跑了对面的工厂。我们又守住了一波进攻，雅尔德等人看着敌人退下了。筋疲力尽地靠在墙壁，点了支烟，可他们颤抖得拿不稳打火机。我便给他们一一点了火。跟他们一起靠墙壁。
【真不敢相信，我们又守住了一轮。】
【是啊，真不可思议。】
马特和我感叹道，
【像这样打硬仗还是在法国呢！】
【你还在法国打过仗？】
我惊讶地看着雅尔德
【我当时在C集团军，摸鱼浑水地在阵地挨炮击度过的。】
【你为啥当兵呢？】
【在柏林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索性学我爸当兵闯闯运气】
雅尔德回答到，
【我爸可是狠人，在一战中当突击队的，手扛机枪撕开阵地。可惜被炸弹炸瞎了左眼。】
雅尔德又看了看手中的步枪，
【反过来看我，在这冰天雪地里等死。真是讽刺。】
我无法安慰他，因为我内心也是十分复杂，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结局，那就是必然的战死。不过还不是在这里。
【我只是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说完雅尔德便提着枪走上二楼倒头睡。
看着马特等人也入睡，我也控制不住睡意。
｛7:34pm｝
【注意！注意！前面有挺机枪！】
我旁边一名下士突然喊道，一下子黑夜中的子弹犹如利剑般闪过，他被子弹刺穿了喉咙。我被他的尸体压在地板上。
他的血溅在我脸上，血从似乎在给我增添几分喜庆，又似乎在诅咒我。
我左顾右顾，身边不断有大头兵倒下，在大门的沙包堆的大头兵们，一个接一个倒在这冰天雪地里，雪被他们的血染成了红色缎绸的地毯。
“T34！T34！”
站在工厂窗口的大头兵惊慌失措，随后炮弹炸在墙壁上，墙壁被炸得七零八落,那个大头兵的尸体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救…..救我。”被压在废墟下的大头兵呻吟着，T34闯了进来，把那个呻吟的大头兵的头给碾碎连着他的头盔与他的铁十字勋章。
似乎一切荣誉，一切值得留念的，都在这一刻被坦克碾碎。塌下来的墙砸出的沙尘，在T34的车灯映衬下显得它更加让人胆怯。它正朝我碾来！
我还没来得及从睡意中晃过来，马特从一旁扔给我一个反坦克手雷，我接过把罐一拔扔向硕大的T34。它前车身被炸出一个洞，我下意识爬到一个柱子旁，我瞄了一眼看到无数的苏联人已经摸到了阵地前，一辆辆T34紧接着撞塌了工厂的墙。已经无法守住阵地了。
【撤退！撤退！】
我拉起身旁的大头兵们，看到马特还在手持冲锋枪，苦苦支撑着。
【跑吧！马特！】
【不，你快带着他们离开这。】
马特转头朝着我无奈地笑了下，又紧接着说。
【不是说好要带他们活着离开吗？】
我呆住了，
【长官小心！】
雅尔德把我扑倒，工厂大门被倒塌的墙壁封锁。
【穆勒！我们下辈子见！】
我狠狠地往地板锤了一拳，
【废物！你为什么连战友都带不回去！】
我被内心责问得洒起泪花，我已经没有力气跑了。雅尔德见状拽着我跑回街区，我身后的大头兵也跟我跑回了街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