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点（1）
【宽铛，宽铛。】
停滞的声音响彻车站，然后停了下来。1945年4月19日我们经过几个月的转转停停到了这个国家的核心，柏林。
柏林失去了世界最潮流的城市的辉煌。大街上摆满了铁拒马，布满了关卡俨然一副森严的模样。
我和斯坦纳等人走下列车，大头兵们也跟着下了车，有缺胳膊的，有短腿的还有睡担架的，他们一个个如同木乃伊，车站医护兵见状急忙搀扶着他们去了野战医院。
我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幅沧桑又老练的脸，啊！是克鲁格。
我立刻走向前，
【克鲁格！】
他回头看了看，一脸迷惑地望着我。
【你是？】
【我是穆勒啊！】
他表情十分惊喜又诧异，
【穆勒！你变化得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记得你不留胡子吧？你衣着和装备平时也保养得挺好的，可一晃变如此......】
我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啊，原来我下巴已经爬满了胡须。我又看了看我的装备。
钢盔失去了金属光泽，布满了石灰和泥巴。
上衣破了好几个洞，裤子更不堪入目。
手中的STG44被刮得漆都快掉光了，枪口都快融化了。
【听说你的部队损伤惨重，为了掩护友军，选择了垫后。真是太伟大了。】
克鲁格激动地说，我内心不禁打震，原来我们是最后一个走的吗？
我紧接着问，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啊，要被调去莱茵河附近进行防守了，盟军已经强渡过莱茵河了。】
【原来如此，那西线战况似乎不容乐观。】
【哈，比你待在东线好多了。简直是德军部队的修养院。】
他接着说，
【你呢？你来干什么？】
【我被调到柏林防守了。】
听到我的话后，克鲁格不忍得颤抖了一下，
【真的吗？】
他语气开始迟缓，
【真的。】
我不逃避，接着说。
【也许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
【也许吧，我相信你的终点并不是在此。】
克鲁格答复我，我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将我背后一把98k步枪和我的证件交给他。
【请你将这把步枪按上面地址送达】
克鲁格接过那把步枪又看了一下我的证件，一下子懵了。然后笑了笑说。
【原来是同一个人吗？】
【你想起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在斯大林格勒就死了，一晃俩年了，没想到你作为缓刑兵出现在西线，难怪我看当年你这个新兵蛋子如此熟悉。】
克鲁格笑着说，然后突然抱住我。又伤感地说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们柏林再会。到时你把欠我的几杯还回来】
【一定。】
我没有迟疑，回答着他。
【bi！】
火车传出鸣笛声，
【我得走了，穆勒。我们下次见！】
【再见。】
然后克鲁格跳上火车，我也走出了车站。踏向了未来，踏向了未知。
1945.4.26 7:59am
【开火！】
88炮开始对天空发出怒吼，惩戒着天空中Pe-2。可毫不影响Pe-2投下炸弹，
【匡！匡！】
俩个炸弹把我眼前的大头兵们给炸飞，街垒和拒马被炸成了炸。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端起枪。一边轻轻按着扳机，一边对着瞄具。STG44带来的冲击感让我手感变好，一发接一发打倒一个又一个苏联人。
【彻】
弹匣打空的声音从枪中传出，我一边盯着沙包外的敌人，一边不慌不忙地掏出弹匣，换上，挂枪机。
【啪啪啪！】
我不再让手中的STG44局限于短点，以强大全自动火力压制我眼前的苏联人。苏联人被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得无法呼吸。
【Pe-2！注意！】
我一旁的防空炮手，大喊道。急忙转动着炮管。
【开火！】
88炮再次发出怒吼，一发炮弹击穿俯冲投弹的Pe-2。那庞大的机身坠毁在我们眼前那个主干道。这条路被彻底封死了。苏联人的进攻也告一段落。
我把钢盔给摘除，那钢盔已经被石砾砸得破了好几个洞，可这都不重要，我立刻跑到一旁看看这些孩子们。
这些防空炮手均龄才15岁，我看着他们的手由于转动拉杆而被勒红，他们的身体由于高强度的作战而透支。
【我们守住了！我们没有辜负元首！】
防空炮的指挥官是一个青年团的团员，他的狂热，让我十分担忧他的将来。
【守住了一波而已，还有更多的苏联人会源源不断涌上来。】
克里斯沉稳的语气弥漫在整个阵地，使那些孩子不敢说话。
【我去看看前面的士兵们的状态。】
他拍了拍我背示意着。
我靠在掩体后，从包里掏出麻将牌大小的面包吃着。想起来我已经连续十几天没吃东西了。一直在战斗，一直在杀戮。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枪，它的漆已经几乎掉完了，漏出了金属光泽。枪尾的木托下部还被我顶飞了一块。
好在还能继续用这把枪，不然靠那些烧火棍不知道撑到什么时候。
苏联人也不见动静，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守候着此刻的宁静，此刻的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