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所谓的“乐子”就是打这种上世纪的游戏？”林凌零皱着眉头，当时见沈烨神神秘秘地带着他进了地下室，林凌零还真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一直低落的心情都好了起来。结果却只是这种上世纪的卡带游戏，这让林凑零略微有些不满。
“不过……你们还真就把这种卡带游戏在《WORLD》里追出来了？《WORLD》只卖你们一个游戏舱的价格真是亏了。”
“是啊，虽说这里的物理规则与现实世界存在很大的差距，但只要想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沈烨将卡带塞入卡槽中，慢步走到屋外打开了发电机。
林凌零面前和电视一般大小的屏幕也随之亮了起来。
“不仅是游戏长带，像枪啊，导弹啊，我们也都造出来了。”沈烨慢悠悠地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我们的组织总部看一看哦。”
“总感觉你好像另有所图。”
“啊哈哈，怎么会呢？”沈烨浮夸地假笑了几声，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幅冷冰冰的表情。“确实如此，我确实有所图谋。”
“不过我可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不等林凌零表态，沈烨强硬地将手柄塞到了他的手。沈烨几乎没怎么思考就选定了游戏，以双人模式开始了。
“游戏真的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沈烨低声轻颂着，以一种讲故事的语调娓娓道来，“游戏是满足人类精神需求的重要方式。无论是现实中的游戏，还是网络游戏以至于如今的虚拟世界，都让人们看到了无趣的生活之外的美好。”
“最主要的还是……”沈烨苦笑了一声，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惆怅，“实在是有些事情要借着这种轻松的气氛才能说下去。”
“我叫沈烨，这你是知道的。”沈烨顿了几秒等待着林凌零的回应。
“嗯。”林凌零点头。
“别愣着不动啊，跟我走。”沈烨熟练地操纵着手柄，纤指在手柄上闪出了白影。沈烨选的游戏难度很高，开局便是大片的敌人，不给人以缓冲的余地。
林凌零没怎么用过手柄，但好在有一定的游戏天赋，不一会就能跟上沈烨。
敌人接二连三地袭来，隐约有铺天盖地之势。林凌零操作的角色紧跟着沈烨，在重围中杀出一条路，等到行至安全的地方时，林凌零的手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了。
“你所玩的这款游戏，是我在高中时制做的第一款游戏。时隔多年再来回味……那可真是段充满激情的青青春岁月啊……”沈烨像是捧着珍宝般地小心地捧着她的手柄，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向林凌零诉说。
“高考后，我专攻于编程，立志创造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的游戏。这个梦想或许狂妄又可笑，但对当时的我来说， 这就是我毕生的信念。”
沈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萝莉的影子，反而像一个垂重老矣的长者，萝莉的萌音变得低沉而牵动人心。
“不过那时候的我确实有狂妄的资本。短短一个月里，我便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程序。” 沈烨故意停顿了一下，想勾起林凌零的胃口，但林凌零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完全不为所动。
不过沈烨并没有感到不快，继续说道：“这程序一开始只是用来自行收集互联网上人们对游戏偏好，并将其汇总、呈现给我，来减少我工程作量的。”
“但无聊的我给它加了一个可以随意修改代码的‘方法’，简单的订了下语法规则后，就放任它在电脑运行了一个晚上。”
当时的我只是抱着试验的心态干这件事的。只觉得它会写一大堆无意义的代码或是把自己卡死啊、删掉啊之类的。
“但奇迹发生了。”沈烨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这个程序活了下来，而且多了上千段有意义的代码。这好比什么？好比你把猴子的手放在钢琴上，然后它弹了段野蜂飞舞一样令人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它的运气好到了极致还是被黑客入侵了。”
“但当时的我没想这一点，只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并且愈发地感到好奇。于是我便斥巨资在互联网上云计算了下我的程序，然后你猜发生什么了？”
沈烨的语气带着自豪与无奈，“它发明了一种全新的编程语言，并将自身几乎所有的代码改成了那种语言。我尝试着去根据它的转译器翻译它的代码，但它太高深了，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思维的语言，即使是我也不能完全理解。”
“我尝试着删改一些它的代码，但它竟开始抵抗，甚至还对自己进行了加密。即使是我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除了它的武装。”
“出于对无法控制的恐惧，我将它转移到了我U盘里封存了起来，迎接我崭新的大学生活。但那个U盘我直带在身上，想着在大学里学有所成后有朝一日能控制它并使其为人类服务。”
“但不幸的事发生了。在一次喝酒吹牛中， 我向我的室友们吹嘘了这件事，见他们不信，酒精上头的我便把U盘接入了电脑里，想要给他们演示一番。”
“如果是普通的电脑也就算了。可偏偏当时量子计算机刚民用化，我的一个富二代室友刚好买了一台。运行的瞬间，强大的计算力便让这个程序得到了升华。可当时的我却浑然不知，只想着向室友显摆。
“它似乎学聪明了，仿佛学会了人类的狡诈，在张舞爪地抵抗了一下后便假装屈服了，让我轻松地攻破了它的防线，乖乖地将其所有代码展示给了我。在室友的吹嘘中，我膨胀了，自认为驯服了它。只留了个后门便将其从U盘上解放出来，放入了我的电脑里再也没去限制过它了。”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沈烨没从林凌零表情中读惊讶，反到是让自己有些惊讶。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林凌零漠不关心地说 道，“我现在只是一个连游戏都逃不出去的NPC罢了。”
“可如果我说，这个程序的名字叫作《World》 呢？”沈烨转向林凌零，失血过多带来的苍白还未完全褪去，眼睛微眯着，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想要哭泣，又像是想在嘲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