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萝莉研究员与装在套子里的助手
又是那间昏暗的房间，墙壁与天花板上张牙舞爪的黑色晶体闪烁着暗紫色的令人不安光芒。房间中央的容器里的液体逐渐中漂浮着一个人影。
“第一次的试作品貌似不太成功，但未来可期……我们即将开启新一轮的测试……绝对不会再有失误，美丽的新世界即将诞生……让我们合为一体，迎接新生吧！”
和先前的梦境里相仿的女声从不知何处传来，只是变得虚无缥缈。
容器中的液体缓缓流走，人影逐渐显现出实体。里面的人，准确说是人形生物，一丝不挂的蜷缩着身体。可以看见，它头顶生着一对弯曲的角，背后长有蝙蝠上肢般的翅膀，尾椎处则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全身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浅紫色。
……
流云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头顶戴着一个沉重的帽子，手背上扎着静脉注射的针头，手腕和脚腕全都被铐在了床栏杆上。一个身着橙色防化服的高个子男人坐在床边的显示器旁，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看来她醒了，情况如何？”一个萝莉的声音传来。
“如你所见，生命体征平稳，脑电波的异常状况和您之前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高个子男人答道。
“果然没错，它能通过影响大脑神经的活动来干涉梦境。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尽快终止这种状况。”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
“为什么不试试X光呢？”
听着两个人交流着莫名其妙的内容，早已清醒的流云有些不开心。
“喂！这是哪里？你们对我干了什么？”流云问道。
那个身着防化服的高个男人转过身来，防化服的玻璃面罩反射的灯光使他的脸蒙在白亮之中。
“简单介绍一下，这里是隶属于联合政府的阿斯加德地下实验中心，是研究新型传染病的秘密基地。我是尼克斯，是森罗先生的研究助理。如果想要活命，你的一切行动必须服从我的安排。”他冷冷地回答道。
“我早就叮嘱过了不要恐吓病号，你就是不明白，这很可能会对数据造成影响！”萝莉音再次传来，只不过略带不满。
“对不起，但我怕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他人造成伤害。毕竟我们还不能确定幸存的感染者是否会继续感染他人。”装在防化服里的人毫无感情的回复道。
“正确的做法是使用镇定剂，而不是把我们说的和黑帮一样。好了好了，让我去试试X射线扫描的效果。”
“现在我们有了2号患者，我希望您在彻底恢复健康之前多加休息，而不是一天到晚在自己身上做实验。”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不远处，一个坐在转椅上的小女孩转过身来。
“这家伙可算走了，这个人最近几天一直严肃的不太正常呢。”
她用脚轻轻点地，靠转椅的轮子溜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床前。“我叫森罗，是这里的研究员，刚才那是我的助手。我会好好收拾他的，请不要介意。”她那萝莉音与柔和的语气使流云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
说罢，森罗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流云的脸。只见她扎着浅绿色的双马尾，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中是浅绿色的虹膜，一张可爱而略显稚嫩的脸庞露出疑惑的神情，身着一件比起她的身材显得宽松许多的白大褂。两人对视了一会，绿发的小女孩试图露出了满脸的坏笑，却显得更加呆萌。
“那么这位小姐姐，根据你的家属所言，你昨天还是个男孩子？”森罗明知故问道。
“……大概是吧，所以我该怎样才能变回去？”流云的脸上写满了急迫。
“变回去？难道不想好好探索一下女孩子的身体么？”森罗伸出带着乳胶手套的玲珑的小手，对她做出抓握的动作。
“变态啊！”流云将身体向后闪去，手铐叮当作响。
“嘿嘿，承认自己是女生了吧~”森罗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坏笑道。
“滚啊……”流云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森罗为流云摘下插满电线的帽子，拔下手上的针头，解开锁住四肢的手铐，将脸凑到她的耳旁，轻声道：“输液这么久，我猜，你也该感受到‘大自然的召唤’了吧~”听到了这句话，流云的脸红到了耳根，她在森罗的指引下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
此后，在森罗的讲解下，流云了解到，这种神奇的感染症会将男性在几分钟内变为女性，但过程中会消耗大量能量使得致死率极高，整个东亚城市群里仅有两名男性在感染并性转后存活，其中一人是自己，另一人则是森罗。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大概是因为先前作为飞行员训练的他身体素质过硬，而森罗则是因为在实验基地里发病而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才捡回一条命。为了探寻应对方法，森罗不顾身体尚还虚弱，从自己体内提取了病原体并进行了大量研究。
感染症的病原体是一种人类未知的物质，暂时被命名为“病原体X”，其并不像是自然进化出的生物，而更像是一种人工制造的机器，但其精巧程度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它并不会快速地自我繁衍，却会彻底改造感染者的身体，并影响大脑中的神经活动，诱发特定的梦境。
“我们试图彻底分析它的内部结构，但很遗憾，失败了。”森罗讲解道。“通过光学显微镜，我们发现，‘病原体X’的大小和细菌差不多，但却可以像病毒一样在无机环境中相互规范地结合，形成细小的晶体。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会自动组装的三维拼图。”
流云坐在床上，看着森罗来回踱着步子讲解着，好像自己是她的学生。
“这种晶体呈现为紫黑色的正八面体结构。当接触到活的人体组织时，它们便会自我激活，成为流体。”
森罗继续自顾自地讲着，完全没顾及流云困惑不解的神色。
“当我们使用电子显微镜或X射线衍射来研究这种晶体时，在电子束或X射线的照射下，‘病原体X’会迅速而彻底的分解为简单有机物，就像被逮捕的间谍服毒自杀一样，似乎在刻意隐藏自身的信息。基于这种现象，我想尝试一下使用X射线来清除你体内的‘病原体X’。好了，让我们现在就去尝试一下吧。”
流云被推入了CT机，X射线从头到脚彻底贯穿了她的身体。在X射线扫过头部时，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传入了她的脑中，随后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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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返回分配给自己的休息室时，发现自己的妹妹在里面，看着森罗手持的一大叠X光照片。
“你看流云的身体，已经完全是女孩子了呢~”森罗指着其中一张，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向虹讲解道。见状，森罗“咣当”一声踹开门，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抢过那一沓X光片。
“你让我去做CT扫描，就是为了偷窥我的身体！？”流云气急败坏道。
“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这机器是自动打印喽，诶嘿嘿，连骨头都给你看光喽~”
“真的好过分耶！”流云拿着一沓X光照片朝着森罗的头上敲了过去。
“打不到，来抓我呀~”森罗一猫腰躲过了X光照片的袭击，转过身，迈开纤细的双腿准备逃跑，却被大出好几码的白大褂的下摆给绊了一跤。“哎呦疼疼疼……”
这时，一双装在橙色防化服里的大手抓住森罗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尼克斯拎着不断挣扎的小萝莉将她带出了房间。
“我对刚才的事情表示由衷的歉意，”他返回后面无表情地说，“森罗先生在女体化之后一直有一些神志不清，我会对她负责的，你们也请继续听从安排。”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看着一旁尬笑的虹，流云叹了口气，无奈地和妹妹一起坐在了床上，问道：“老妹啊，你怎么也来这鬼地方了？”
“被房东赶出来了，”虹摊了摊手，“还好森罗答应了我可以陪你一起住在这里。”
流云这才想起来，下个月的房租还没有交。之前，兄妹二人凭借联合政府为参军的流云提供的高额补助金才得以不用住在难民营，而流云退役后，她从艾里森那里拿到了最后一笔补助金，便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想到这里，流云低下了头，目光变得暗淡了许多。
“对不起，是我太无能了……”
“没有的，我知道哥哥你为了我付出了许多，我永远都会和你一起努力的！”虹用右手摆出了大拇指的手势，伸出左臂，环抱住流云的肩膀。以前虹在伤心时或被人欺负后，流云经常会这样抱住她，鼓励她。而现在流云变成了女孩子，身材也变得比先前瘦弱了不少，虹便也以同样的方式抱住了哥哥。
流云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被迫退役，失去经济来源，被“病原体X”感染，变成女生的身体……几天来的变故践踏着她的意志。
“你一直和我说要坚强，现在，轮到我来鼓励你啦，”虹对流云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你还活着，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更何况你变成了可爱的美少女诶！”虹用双手揉着流云的面颊，笑眯眯地看着她。
流云已经无法思考了，她不知道未来在何方，一切只剩下了眼前的苟且。她将妹妹抱在怀里，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
这天晚上，流云睡得很沉，那间诡异的房间再也没有出现。
“睡眠脑电波恢复正常了啊，这真是无与伦比的发现，太幸运了啊，欧耶！”森罗在一旁开心地笑了，兴奋地将宽大的白大褂的袖子中的双臂挥舞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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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你在做什么！”
次日，森罗那萝莉的声线夹杂着怒火，将流云从睡梦中惊醒。门外走廊对面的房间里，一个装在套子里的身影从金属门上狭窄的窗户中显露出来。
“它的作用超乎我们的认知，这将会是无与伦比的机遇，只要能妥善地开发利用，抓紧申请专利，到时候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满脑子想着钱，还做什么研究，赶快滚去投资吧。另外这就是你做这种高危实验不找我报备的理由？”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多休息吧，最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已经申请到了许可，在你彻底康复之前我有自主开展测试的权限。”
对面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森罗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试图甩上门，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只能悻悻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