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变的阴云
快逃！
流云的第一反应是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她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异样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公共停机坪。
关上舱门，启动发动机，后置的螺旋桨旋转起来，旋翼机顺着跑道逐渐加速。流云向后望去，还好，没有人追过来。
突然，流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安缇莫妮的来电。
“不要急着走嘛，或许我还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哦，”手机里传来了与刚才的冷漠完全不同的甜美的声音，“我刚刚得到了消息，我们可以进行合作……”
然而公共跑道上是禁止减速和调头的。随着旋翼机不断加速，头顶的螺旋桨也越转越快，最终整架飞机腾空而起，地上的行人与树木逐渐变小。
“飞的可真着急呀，那么，我们后会有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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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斯加德，许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走廊内来回穿梭，所有的房间灯火通明，严肃认真的情景中穿着JK制服的流云显得格格不入。刚回到属于自己的休息室，森罗就急匆匆地找到了流云，她早已换回那身宽大的白大褂。
“跟我来一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森罗拉住流云的手腕，将她带往一个先前一直锁住的房间。在流云的印象里，森罗从未在她面前摆出过如此严肃的态度。
金属大门徐徐升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白色圆形的房间内，惨白的灯光下，几个被有机玻璃牢牢罩住的床位出现在眼前。在森罗的带领下，流云进入了房间。只见床位上躺着的人头顶戴着和自己刚来到时被戴上的接满电线的金属帽子相同的帽子，脸部被完全罩住，能看见几根管道分别通向鼻子和嘴的位置，身体上贴满电极，手腕上插着输液针。
“这是最早的一批患者，她们其实并没有彻底死掉，只是在身体被改造的过程中脑死亡变成了植物人，”森罗介绍道，“先前，我就是被其中一位所咬伤，才感染了‘病原体X’，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森罗看向了自己左手的手背，“我及时砍断了她的颈椎，但为时已晚，我已经被感染了。”
“然而最近，这些患者的脑电波逐渐出现了异常，其中一部分人的意识在逐渐恢复。”森罗指了指床位旁的显示器，里面显示着些模糊而跳动的紫色影子。“这是根据她们的脑电波所模拟出的脑内的画面，”森罗讲解道，“先前这些屏幕上是一片黑暗的，而现在，很明显，她们在做梦，类似你之前昏迷时我所观察到的现象。可惜，依目前的技术，由脑电波复现的画面并不精确，只能大致作为参考。”
“一直以来，我有一个猜想，‘病原体X’的集合体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根据近期的实验结果，如果这种猜想正确，当人被‘病原体X’感染后，它的意识将和宿主的意识逐渐融合，宿主的人格或许得以保留，但一定会发生某种变化。保险起见，我已经将自己体内的‘病原体X’用X射线彻底清除了，留下她们进行实验就够了。”森罗继续讲述着。
“那你们如何进行的实验？”流云有些不安地问道。
“其实，这正是我不想去面对的，但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森罗的声音变得轻了许多，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她走到一座仪表盘前，输入密码，拉动操纵杆，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缸从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下缓缓升起。玻璃缸无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一个人，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并不能算作人类：头顶生着一对弯曲的角，背后长出了蝙蝠上肢般的翅膀，尾椎处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全身皮肤为浅紫色。用一般的说法，叫“魅魔”更为合理。
眼前的景象使流云感到似曾相识，她曾经梦到过这番情景，只不过暗紫色的房间换成了白色，紫色粘稠的液体变成了被麻醉气体饱和的无色溶液。
“她是试验品B-01，是将B型‘病原体X’注射到正常人体内后变异而来的，现在处于深度麻醉的状态，但身体机能完好无损。”森罗的冷静地说道，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故意不去看那个玻璃容器。
“昨天，我们在一只蚊子体内发现B型‘病原体X’时，所有的人都很震惊。由于它对人类之外的所有生物都不起作用，为了测试它的能力，我们在B-01身上进行了实验。”说到这里，森罗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亲手把她变成了怪物。虽说她本来就是死刑犯……但是，用活人做实验什么的……我无法接受！”
突然，森罗抱住了流云，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没有人可以信任……他们抛弃了我……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直到这时，流云才意识到，或许森罗在变成女孩子之后比自己遭遇了更多的事情，但她只是展现出一副忙碌的姿态，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她个人的事情。流云明白了，森罗之所以在自己生命垂危时及时赶来救了自己，在之后的日子内又如此善待自己，大概是出于同命相怜吧。
“你还有亲人，你的妹妹，记得照顾好她，”森罗像真正的小女孩一样抽泣着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不寻常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到了……然后，请不要抛弃我……”
流云心里有点懵。在她看来，自己请求森罗不要抛弃自己才是应有的情况，而现在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坚强……”想起了虹对她说过的话，流云重复道，“一切早晚都会恢复正常的，男子汉可不能被轻易地吓倒哦！”她顺势将森罗搂在了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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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B型‘病原体X’潜在的危险性，我建议捕杀城市内所有的流浪动物，并尽可能地清除蚊虫，以免其传播的B型‘病原体X’将人类感染。”隔着会议室的门，流云听到了会议室内森罗在提出建议。
“但是动物保护组织会谴责我们的，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啊。”一个声音反对道。
“可我们必须优先保证人类的安全.”
“前提是你拿出完完全全明确的证据，证明‘病原体X’可以由动物传播！”
“我们已经在蚊子的体内发现了它!”
“但那可是对一万只蚊子调查的结果，只有一只体内含有‘病原体X’，而且那只蚊子并没有叮人！”
……
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对不起，她最近有些神经质，大概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尼克斯依旧穿着那身防化服，将森罗生拉硬拽地拖出了会议室。见状，在门口偷听的流云连忙躲到了一旁。
傍晚，虹在向流云讲述一天的经历时，提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她先前就读的大学里有许多有着怪癖的人与奇怪的组织。其中包含有一个研究神秘学的学生社团，名叫“捉妖社”，一到双休日或者假期，社员们就经常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鬼混，美其名曰“探寻灵异现象”。自然而然，正在放暑假的他们也没闲着。
捉妖社的社长名叫艾什尼克，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他不仅有着高超的绘画与摄影功底，颜值也十分出众，即使戴着一副眼镜，依旧成为了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然而，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喜欢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因此得到了“眼镜怪侠”的外号。
虹的闺蜜同学告诉她，白天，“眼镜怪侠”带着社团里的其他社员在公园内目击到了神秘动物。它长有翼龙似的膜翅与蜥蜴般的尾巴，以很快的速度飞到了公园中央将近7层楼高的高树的树冠内，没来得及顺备好拍摄用的相机就消失在夏季茂密的树叶深处不见了。
当然，除了和“眼镜怪侠”在一起的目击者，其他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不如说，捉妖社的社员所谈到的妖魔鬼怪就没有外人相信过。曾经有一次，捉妖社把身体细长的黄鼠狼当做是史莱姆，而另一会，捉妖社把因镜头反射而出现在相片上的鬼像说成是外星人的飞船，一群人如此这般闹出过许多笑话。
然而，联想到下午的经历，流云感到一阵恐慌。但因为过于疲倦，以及出于对保护兄妹间隐私的考虑，流云并没有向森罗汇报这些信息，而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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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积累了一整天的水汽化作倾盆大雨洗刷着高楼大厦，城市四处耀眼的灯光在暴雨中变得影影绰绰。随着无数电荷被诱导至树梢，一道紫色的闪电扭曲着身体撕裂夜空，郊区公园内的高树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个黑影从树梢飞下，在大雨的掩护下，飞入了早已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悬停等待的直升机。然而远在城市核心地下的森罗等人对此毫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