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逢的前奏
“以我的能力，可以重新构建躯体，有血有肉的身躯。但我却无法使已死之人的灵魂回归于肉身。眼见姐妹们一个个倒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她们的灵魂保存在黑色精华之中，期待找到将她们复活的方法。
“人类创造了巨大的钢铁怪兽，残忍地杀害了我的母亲。人类诱拐我的姐妹，将她们关押、奴役。毒性的烟尘让草木枯萎、鸟兽死亡，酸雨将母亲遗留下来的宫殿外墙腐蚀得不堪入目。我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身躯凝结为晶石，沉眠于幽深的海底，等待着转机。
“光之门开启的那一天，圣洁之人驾驶白色的神鸟出现在了天空。他们发现了我，带我穿过了光之门。我在他们的帮助下藏身于一个冰雪笼罩的世界，继续着漫长的等待。直到有一天，我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从此开始了新的旅程。
“在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善良的人类的帮助下，我成功地唤醒了我的姐妹们，方法是以另一些活着的人类为祭品，以黑色精华替换掉他们的灵魂。但这都无所谓了。终有一天，我们能够再次见到光明，回到过去的生活。
“但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开火。明明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新的世界近在咫尺，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浮游城计划什么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更为强大的机器，更为多端的诡计，更为神秘的目的，更为残忍的手段……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一枚棋子。既然选择背信弃义，那就让我们互相成为对方的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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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都市的日子里，流云体验到了公主般优渥的生活。
每天只有三小时的时间被允许在陪同下外出参观地下都市，其余的时间则被要求呆在黑岩公馆内，不得随意外出。不过，在香茅的细心照料与陪伴下，流云并没有感到不自在。
唯一感到不适应的是食物。香茅被指派为流云的专属女仆，每天都会为她精心准备料理，一日三餐中，无论是新鲜果蔬还是鱼虾海错，都从未缺席。然而这些美味佳肴对于早已习惯了速食加工食品的流云而言并不好受，她些许怀念过去在家时虹为自己所准备的晚餐。
在地下都市生活了一周后，为了调整胃口，流云在香茅的陪伴下来到了一家小酒馆。那一天，香茅将女仆装换成了便装，一改先前略带怯懦的性格，显得格外开朗，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当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主动邀请流云出门时，流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面前的猫娘是香茅的双胞胎姐妹。
地下都市与人类的城市有着很大的不同，神秘诡异与古朴自然的格调兼具，称作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地下的街道处于永远的夜晚，路灯与发光晶体提供着温和的冷光，足以使人看清一切却又不会觉得刺眼。
这里的居民有着人类女性的外形，却生有不同于人类的器官，也就是所谓的魔物娘。根据香茅的介绍，所有的种族都是在很久以前由共同的祖先所创造，并通过与人类联姻进行传宗接代。直到一场大灾变的降临，所有的魔族都消失了，香茅自己也难逃一劫。苏醒之后，发现早已来到了新的世界，是“魔王”复活了自己。
而这些事情安缇莫妮对流云只字未提。
除此之外，香茅还开心地聊了很多，包括自己曾经的家庭，自己过去的生活，以及梦之岛地下都市的许多情况，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望着香茅因微醺而略微泛红的面颊，流云愈发感觉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变化。
听着香茅逐渐语无伦次的尬聊，看着眼前吃掉一半的点心，流云渐渐陷入了沉思。似曾相识的场景占据了她的脑海。
流云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想起了邀请自己享受生活的森罗，以及为了渺茫的未来而打工的虹。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在过多的新事物的冲击下，自己早已将曾经的同伴抛到了脑后。同时抛弃的，是人类的身份。
自从那两人在直升机上跳伞逃生后，流云便彻底与她们失去了联系。想到如今自己或许已经和她们阴阳相隔，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流云的眼角滑落。
“果然，还是无法割舍么……”
流云轻轻叹息着。
在喝下了三杯长岛冰茶后，香茅的意识逐渐进入了麻醉的状态。规定的外出时间快要耗尽了，她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流云只好连拖带拉地将她带回了黑岩公馆。
回到房间，流云的注意力被桌面上的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所吸引。礼品盒在她出门之前还没有被放在那里，而门也有好好地上锁。
怀着好奇心，流云解开了系作蝴蝶结的丝带，揭起彩色纸板制成的盖子，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瓶盖上面别着一支标签，上面写着一行字：
“Nepetalactone，猫咪的化学极乐”
“快抓住她！别让她碰坏了那些活体样本！”
望着精神失常而变得疯狂的银发少女，即使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吸血鬼女王尼克斯也变得束手无策。
地下都市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虹对四周的一切进行着无差别的破坏。伴随着精神失常，其体内的核电池功率也调整至最高，人造躯体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
昏暗的炼金工房内一片狼藉，所有的储存柜都被悉数破坏，亮晶晶的玻璃渣碎了一地，就连石质的桌台都被她徒手砸碎，门上的金属栅也被扭弯。这副场景让尼克斯十分震惊，因为在先前的交手中，完全没有感受到她具有如此的力量。
“快，溶解掉她的手和脚！”
尼克斯对身后的通体闪着金属光泽的小萝莉命令道。
“早就说过了，她的身体和别的半机械人不一样，不是金属质地，我也很无奈呀！”
她用稚嫩却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回答道。
眼见暴走的虹向二人冲了过来，尼克斯转身护住了身后的一个从半机械人体内拆解出的生命维持系统，躲过了攻击。那里面依旧保存着活生生的大脑。
而那个有着金属躯体的小萝莉被拳头狠狠地击中，她的身体碎成了无数的液滴。银色的金属液滴四散洒落，弹跳滚动着，紧接着又重新汇聚为人形。
正在虹准备第二次进攻时，炼金工房的门被撞开，一个青色的身影瞬间移动到了她的身后，单凭蛮力强行锁住了双臂。
“劝你消停一下。看在流云的面子上，老娘就先不拆掉你的胳膊腿了。”
安缇莫妮能感到，在自己束缚之中的虹听到流云的名字后，虹将四肢稍微放松了一些。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缇莫妮不开心地望向了尼克斯。即使炼金工房出现如此重大的事故，尼克斯苍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嗯，这是一个有趣的发现。人类使用的生命维持系统会轻微伤害大脑神经，逐渐侵蚀被植入者原有的意识。”
尼克斯讲解道。
“为了测试这种伤害的具体大小，我稍微提高了这丫头的神经所接受的电流强度，结果就成这样了。看来是我低估了这具人造躯体的强度。”
“那她……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吗？”
安缇莫妮问道。
“首先，必须尽早终止这具人造躯体对精神的侵蚀。然后，利用黑色精华，可以强制重铸她的肉体。这将会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因此有必要先示意一下这丫头的亲属，反正就住在黑岩公馆，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