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
手机响着“咚咚”声，屏幕上边弹出了窗口。王建平从睡梦中醒来，拿起手机点开消息，看到好久没有联络的人发了留言，一下子变得精神不少。
“咋了？”他敲了敲手机的屏幕，点击发送，“刚起来。”
“明天一块出去玩吧，好久没聚在一起。”
建平沉默了一会儿，缓过来手轻轻敲打着手机屏幕上的虚拟键盘。
“OK”
“再叫上黄龙泽如何？”
三人曾经是小学一块玩的伙伴，无论大小事都混在一起，到处撒野跑跳。当年甚至三人拿着橙汁倒在碗中，捧着碗认真地结拜成兄弟过。可是小学毕业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聚过会，渐渐就失联了。好多次说要聚一聚，结果老是没有约成。
“行。”
“我去找他一下。”
“好的。”建平看着屏幕的字，情不自禁地微笑着。
陈文杰这家伙，不知道变得怎么样了？
信息弹窗突然又了蹦出来。
“黄某人同意了，明天10点汇合。”
“老样子去你家是吧。”
消息等了片刻。
“嗯。”
迟钝一会儿，对方又发了消息。
“明天，我有惊喜给你们看。”
“什么惊喜？”
“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王建平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他沿着公路，骑车走进了文杰的村中，很快就到老朋友的家门前。
八月的夏天，酷热，喧嚣。
建平抬头看着屋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他按着门铃，没有人响应。他看到门没有锁紧，就缓缓地推开了围墙的小门，走了进去。
陈文杰的奶奶听到门铃，准备前去开门，但是她看见建平抢先走了进来。她没有对他的来访感到不满，反而有些惊喜。
“建平，你来了啊。”
“奶奶好，我是来找陈文杰玩的。”
“欢迎欢迎。”奶奶笑着说，“他在楼上，我去叫他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王建平连忙劝道。
“好，那你请便吧。”
他礼貌地点头笑着，大步地登踩着楼梯上楼。
“我过来了咯。”
王建平轻声呼喊着，没有人回应。他能感觉到有人的气息，顺藤摸瓜地走到了文杰小学时住着的房间。
文杰的房间应该还是这里吧。
早上时陈文杰说了他弟与父母出去玩了，应该里面的就是他。建平没有想太多，就毫不顾忌的开门。
缓缓地把房间门打开，视线清晰的时候，他看见了个女孩。听到声音的女孩慌乱地拿着书本遮住自己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羞涩。
水灵灵的，白嫩嫩的。
建平吓到懵圈，慌张地立马把门关了上去。他喘过惊讶的气，傻楞地看着他眼前被关上的房门。
那个女孩是陈文杰的亲戚吗？
他可没有听文杰说过还有其他人在他家里的。况且这不是他的房间吗？至少以前去的时候，这里都是他固定的房间的。
过好几年，应该也有些变化。
建平摇了摇头，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他从门缝中能看见坐在床上的女孩，她正在盯视着他。
“对不起，打扰了。”
他觉得实在是冒犯别人的隐私，慌忙地想要把门再一起合上。
“那个别关门！”女孩说。
王建平愣住了，把房门打开，走了进去。他看到朋友家里有个陌生的女生，感到很不自然。而且她看起来可真漂亮，让他更加不敢直视。
他尴尬问道：“那个，陈文杰你知道在哪里吗？”
女孩想要开口，然后犹豫了一下。
她应该是如实说，还是拿着亲戚搪塞一下？陈文杰那个混蛋可没有和我说应对的方法。为什么在关键时刻突然肚子疼了啊。
中考之前，她有打算跟要好的小学朋友在暑假时候出去聚会。但是突如其来的分化，把一切计划都给扰乱了。正是分化的缘故，陈文杰也不好去与同学们聚会。初中同学大型聚会的那一次已经被他拒绝。文秀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去。文杰则怕自己冒然地去后，使得她产生出奇奇怪怪的负面情绪。
文杰听完她的噩梦后，打定主意，说约王某和黄某玩还是可以的，他也考虑过带文秀出门玩。
她一直担忧着相逢后朋友冰冷的目光对焦在自己身上。文杰包揽了一切的计划安排，安慰她放轻松。她看文杰信心满满的眼神，便没有考虑那么多，将自己托付给他安排。
结果文杰上一趟厕所，自己被难倒了。
文秀深呼吸着，她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反应。
“那个，陈文杰嘛......”文秀身体有些颤抖，吞吐地说。
“就是我。”
王建平听得有些木讷，说：
“不知道你是谁，别开玩笑好吧。”
她脑中浮现着梦中同伴们空洞无神的眼神，突然间变得不知所措，她一直害怕梦会重演。
“没有开玩笑。”文秀认真地说。
建平皱着眉头，看她严肃地表情，语气不像是撒谎。
确实三年没有见面了，但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他可不敢相信她是陈文杰。好像确实有什么儿时玩伴原来是个女孩子这种案例吧，但他们可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们俩可是幼儿园就在一起的伙伴，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
一块玩游戏，互相窜过门，而且还同床睡过好几次。他俩是铁一般的哥们，他可是亲眼见过他去男厕所撒尿的！
“变成女的？太假了吧。”建平难以置信地说。
文秀尴尬地看着他笑，默认他的话是对的。
王建平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的三观要想要碎掉了。今天可不是什么愚人节，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确实是陈文杰啦，一些特殊原因变成了女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建平理不清头绪，实在搞不懂目前是什么情况。他捂着额头，缓缓地理清混乱的想法，慢慢地梳理清楚。
“现在我名字叫做陈文秀。”
“文秀？”
“对，蒂花之秀的秀。”
“好名字......”
文秀恳切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承认。但这种非科学的东西想要被解释清楚是很困难的，年轻人受过系统化的教育，对于鬼神那套更加地难以认同。
老一辈可能会信鬼神，新一辈怎么可能会信这种玄乎的事？
要不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不然她死也不相信。
“还差黄某人。”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文杰赶紧出来救场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电的身影掠过。文秀以为是文杰上厕所完事跑了进来，但出现的是另一个人。
“在下黄龙泽，来也。”
老家伙说话的方式就算过了三年，也没有一丝改变。
黄龙泽左顾右盼，没有发现文杰的身影。他倒是看见了个奇怪的少女，她的脸长得有点面熟，但他并不认识。
龙泽疑惑地看向王建平，问道：
“这位是？”
“她说她是陈文杰。”
“真的假的？”他转头看向文秀。
“你好，我是陈文杰。”她汗颜道。
黄龙泽一声不吭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不可能，那吊人能长成这样？”
她感觉又被冒犯到。
“额，这么说呢......由于某些缘故我变成女孩子......”
“抱歉，太不现实了，我有些难以置信。”
“我也不相信。”文秀苦笑地说。
三人在房间里傻傻地互相看着，气氛异常尴尬。
“总之，我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子啦。”
陈文秀僵硬地摆出了“V”字，本来想要俏皮的缓解下气氛，没想到让气氛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早知道就说自己是表妹或者表姐......
然而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过去都抹除掉。当自己曾最为亲近的伙伴能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宛如路人，却无能为力地挽留住友谊。长大后互相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有交集与汇合，绳线各异，只留下了虚无缥缈的回忆。
如果仅仅是这样，她还能勉强接受。
可是想到陈文杰与他们嘻嘻哈哈地玩耍着，自己只是坐在隔壁旁的秋千上，孤孤零零地摇动。
不甘心感油然而生。
“我是陈文杰，没有撒谎。”她说着，不禁有了些哭腔。
两人默默地站着，互相看了对方，点了点头。
“我们相信你......”
“超自然现象也没办法证伪，突然变成女孩子什么也是可能的。”
陈文秀心情变得稍微好点，抬起头看着他们。
“所以说......你是怎么变成女的？”建平问。
“说来话长。”
她闭上眼睛，准备理清思路去解释一下。
忽然，有一道身影站在了门后，停止在原地没有走动。
王建平转过头来，又是诧异道：
“陈文杰？”
文秀心想不妙，吓得睁开了眼睛。
上厕所的男人回来了。
“文杰，你在这！等下......”黄龙泽指着文杰，转头看向女孩。
“那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