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我一定做错了什么吧?
没错,直到她指出我的本性之前,我都在内心里默默催眠自己‘你是最棒的’。
然后,我陷入了消极的深渊,仿佛拗哭无能的小丑在浑浊的海水里艰难地游着,我的四肢渐渐虚脱无力,身体犹如灌铅般缓缓堕下,独自沉沦在漆黑的海底。
好黑,好害怕,好难呼吸。
她却突然转口温柔对我说,【没关系,凡事都有双面性。】
啊,我被她蒙骗了。
被她阳光开朗的外表仿佛贯穿心脏一样彻底蒙骗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我是一个无能卑贱如蝼蚁般的孩子,所以我看着她有时因愤怒而扭曲的精致面庞不知所措地问她,【人为什么会生气呢?】
她的眼神转变为一丝悲哀的没落,回答道,【其实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在意所以产生的如果你对此漠不关心,那它终究说晨微浮语。】
那年黄昏晕染树枝的年末,她对我说,我想看你写小说。
不清楚她的用意?
于是我用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了解你啊,整日对他人疏远。】她一只手撑着下巴,表情像是在逗一个撒谎拙劣的顽童。
我开始写小说,文笔稚嫩,像是在牙牙学语的幼童,看着内容有种让人笑岔气的奇妙感觉。
杂糅着魔幻,惊悚,爱情。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悲伤地看着我,沉声问道,【为什么要在文章末尾制造悲剧?】
我不知道,下意识地做了,仿佛写小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种名为上帝的生物,在操纵在我的手,我像一个提线人偶,内心里毫无感情的波动,手里却打着在屏幕上莫名其妙显现出来的文字。
我说【你不喜欢我可以改。】
文字化为沉重的符号,内容仿佛一个个不和谐的音符,交织着巨大的想象有些乱七八糟的临于纸上。
【不用了】她摇摇头,眼瞳颤抖了几下,愁闷焦躁的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我沁出点点汗滴的额头【我并不是文学少女。】
我把眼睛锁定在她的瞳孔,坚定地说【请让我继续写下去。】
渐渐地-渐渐地-脑洞堆积到了极限,胀痛的大脑挤不出一个让人开心的故事。
我很想一拍桌子,含着眼泪对着天咆哮,我写不出来。
她终于抛弃了我,冷眼望着我走向无尽的孤单,仿佛迈入一个永远无法回头的漩涡中。
她最后给我寄得那封信上写着苍白无力的话语。
记忆的最后,是她击溃我的画面。
----你真是个心胸狭隘,自私又不顾后果的人啊!彻头彻尾的人渣。
----世界对你来说是形同于黑白的,所以你一生只有受到彻骨的寒冷以及无尽的黑暗。
----装戴上虚伪的假面去对着别人微笑吧,去像个乞丐一样无能乞求别人的同情吧,永远在黑暗中生活下去,哈哈哈。
恶意的嘲讽以及残酷的诅咒。
一年后,我接到了她因癌症死亡的消息。
连一句反驳的机会都无法从口中说出来吗?
那些倾诉过的话语,我想用抖动着的指尖去触碰。
人终有一死,我竟然去纠结如此不着边际的问题。
那么人究竟为了什么而降生于世?
记忆如同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
我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然而眨眼间如同迷雾般消散。
我忽然觉得,我其实很像路边的石子,不起眼,等同于空气的存在。
也许这样最好吧?
我微笑着,低着头忍受被别人无视的目光。
天空挤压着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被乌鸦庞大数量所覆盖,要下雨了吗?
干渴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我想我再也不会看轻别人了吧!我仅仅只是对自己是垃圾的事实感觉如同摔入污浊的浑水里痛苦不堪。
我只是一个虚荣的孩子。
只要得到别人的一句不经意间的褒奖,我便会在内心里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整晚会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刺激大脑,搞得我睡不着觉!
我其实很清楚,人都是渴望得到别人肯定的啊!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来看着我认真的对我微笑?
----凡是都有双面性
少女细微嚼着唇对我轻声说道。
----那你告诉我,对于一个死亡的人来讲,事情的好的一面究竟在哪里呢?
我像是被催眠般强硬的自言自语。
然后,我看见了坐在桌角笼罩着一层淡淡哀伤的她,那个跟她有着同一张脸的少女
【这样啊,是这样的游戏啊】吴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情恢复了刚开始时豪爽温柔的模样,【对了,你的情书收到了怎样的成效吗?】
【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涣散的视线里,是少年那张风雪里开心的面容,于是用显得十分客气的声音问他【不过现在的状况我也很莫名奇妙,她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交错缠绕,仿佛一团乱麻,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抱歉,这件事情不能详细的对你说,话说你这像跟陌生人问路一样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你刚刚说的话把我吓到了!
【不,不,只是因为突发状况太多搞得身心疲惫而已。】
我用温和的语气试图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一样这么说着。
【这样啊。】他轻轻擦拭我额头上斗大如粒的汗珠【吓坏了吧,接下来交给我来处理,你快回去吧!】
【不,可是,万一她找上我,还有你不逃吗?】
内心里晃动着无法言喻的胆怯,我轻声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我不是像你这样的普通人。还有,你身上又招来灾祸的气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我明天依然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不用害怕,】
安慰的语气在我耳边缭绕浮起。
【可是现在太晚了,我怕我一个人会迷路。】
【哈。】他愣愣地张大嘴巴,像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吐槽道【你是年龄没满五岁的小孩子吗?这点路应该能走回去吧。】
【不,就算能走回去也得等天亮来啊。】
黑夜仿佛屏住气静静等待着的怪兽,隐藏着难以形容的危险气息
他顿了顿,侧着头仿佛思考着什么的模样,随即开玩笑似得说【无语了】
你无语我更无语!
一阵沉默犹如把空间无形的凝滞在了一起,时间明显含着恶意,在二人的指缝间悄悄流动。
【你先躲在那个山洞里,天亮的时候我来接你。】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轻声说道。
我静静望向洞穴的方向,蒙上阴霾的双颊微微发烫。
像是无尽的黑洞一样,睁大的双眼微缩这瞳孔,远远的看着随着月光微微泛着的光亮的洞穴。
他突然用询问的语气打破了寂静【对了,你家人不会担心吧?】
家人?那个整日跟自己沉默不语的家伙绝不是什么家人吧!
【不,没关系。】我强颜欢笑着,脸颊好像在抽动,轻声说【嗯,就像你说得这样吧。】
说罢,我几乎像是逃跑一般向山洞的方向跑去,发丝遮掩着黯淡无光的双眼。
【喂,跑慢点。】
身后仿佛追逐着自己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告白记得加油哟!】
吴昕凝视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里浮起无数灰色的云絮,脑海里翻滚的记忆像是锋利的链条,拉扯在他的大脑发痛,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一样,无言地喃喃【我们还真像啊,你一定患过很严重的抑郁症吧,或许,现在也有。】
洞穴好像看不到头一样,我低垂着双眼,踩着清脆的脚步声,仿佛清晨的鸟啼,缓慢地向前走去,脚步声打着节奏的拍子形成回音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
【为什么会有光。】
像是突然有了光。
一瞬间像是归于黑暗的世界被光线硬生生拉出一条口子。然后豁口逐渐扩大,光线汹涌而进,吞没洞穴里所有的黑暗,眼前刺眼夺目的光明。
好像不知不觉闯入迷幻的世界。
仿佛置身于天堂般飘忽。
【这是】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像具空心的人偶,苍白的眼神注视光芒中闪烁的画面。
那是我碎去的时光,做梦也不愿想起的可怕回忆,因为那种经历把我的人生像碾鸡蛋一般残忍碾碎。
名为黑历史的噩梦!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过去?
光芒幻化成樱花树的模样,璀璨的树枝闪耀着神一般的光辉,仿佛上帝嘴角微微荡漾真的一丝微笑,然而却有如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出我内心的黑暗。
【我的错吗?】
摧城掠地带走我深藏梦想的她,感觉像是某段神经突兀地断在心脏某处,巨大的沮丧和悲伤混杂,包绞阴霾,随即洒下连绵悲凉的血雨。
【吶,瞮,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吗?都是我的错吗?】
我触摸着隐隐作痛的心脏,消沉的呼喊。
瞮是我以前一直喜欢着的女孩子,是那个抛弃我,诅咒我,嘲笑我的恶魔。
到底谁是恶魔啊?
我像是审问犯人般质问自己,锐利而又敏感的痛楚伴随着仿佛要把自己剖析得通透的痛感,在眉间缠绕。
我真是个人渣。
温存的感情残忍地被无情话语冲刷瓦解,剩余的零星微毫笼罩在漫天诅咒里。
【谁在哪里?】
山洞里传来不真实的声音。
眼眶里浮现一个少女的轮廓,她线条柔和的脸上满是痛楚。她的长发碰到了背后的创口,像是被丝线勒住了一样,尖锐划破的不计其数的纤细伤口,些许银色的血液细细碎碎的从如瀑布般从创口中流淌下来,染湿她银色的圣袍。(想不出什么描写了,所以用了下前面的。 )
【澈】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脚底生根一般【你怎么在这里】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但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求你告诉我啊,我一定会好好改的,求求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求求你们啊?
颤抖哭泣的音弦,绝望的呐喊。
我的一生还剩下什么呢?
只有被别人否定的绝望啊!
他想起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
-----错的人不是我,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