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明白事理的人应该清楚这两样但凡是掌握了一样那未来将是如何,然而在这方面,段叨叨又像个不明事理的人。
段叨叨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原来生活的地方实在是当乖乖仔当的习惯了,死读书读的够了,因此来到这边后便想要去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外人所说的他不学文其实与事实有出路,段叨叨不是不学文,而是不为了学文而学文。
他也不是不修武,而是不为了修武而修武。
简而言之便是,他学文修武都不以进入王都骑军为前提,至于史书典籍和兵法之类的书卷,他不知道读了多少了。
还有刀枪棍棒之类,秃驴师父在城隍庙中也会教习段叨叨,而且不光老和尚教,老和尚时不时的还会请些人来教段叨叨,那些人在段叨叨的成长历程中也占据了不少的位置,或多或少的都对段叨叨产生了些影响。
当然了,影响是相互的,那帮人影响了段叨叨,段叨叨也在一些方面影响着那些人。
说话间,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
昨日监看报名工作的洪飞尘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在进入广场的时候,洪飞尘还特意向四周瞅了瞅,他是要找那个让自己很不痛快的小子。
都说冤家路窄,这话的确是没错的。
即便广场上的人很多,洪飞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说话呛人的少年。
“可是让我逮到你了。”
便是百里奚昨夜如何的开导洪飞尘,这个心气儿他始终是咽不下去。
他是谁?王都城里与那位问天弈剑齐名的王都骑军右都卫,当世的天之骄子,梁帝所物色未来驸马爷人选之一的洪飞尘,一个离王都十万八千里远的小破镇子里的村野小匹夫,竟然敢跟自己叫嚣?
纵然秋水镇确实是出现过许多大梁的栋梁之才,然而这地方相对于王都来说终究还是乡下,洪飞尘是最看不起乡下的。
或许是因为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吧,从小就出生在王都的权贵家族,不说要有多么盛气凌人,总是要有点气场在的。
昨天在看到考试所采取的猎场模式后洪飞尘还觉得段叨叨是吃了便宜,不过后来一想,这种模式下自己使绊子似乎也容易些。
不是想要进王都吗?那好啊,我就偏要让你进不去,非但进不去不说,还要让你出丑。
洪飞尘要把这口气找回来。
“……无语。”不远处,已经跟阎柔他们分开的段叨叨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视线冲击,想都不用想这种冲击是来自何处的。
“这就是王都骑军的真实实力吗,连自己的气都管不住……”想到秃驴师父曾经说的,王都骑军里面除了不动如山之外在他看来都是废柴,段叨叨以前总觉得是秃驴师父在吹牛,如今真的见识到了,或许师父还真的不是吹牛与说大话。
他一会儿还要回去一趟取烤鸽子给师父送过去,在看清楚考试形式后也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广场上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开始组队,这种猎场模式虽然很新颖,让人很感兴趣然而正是因为从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因此参加考试的人都显得很小心翼翼。
彼此之间互留余地的试探,以此来确认双方的实力差距是否悬殊,是否适合组队。
这种猎场模式的办照的似乎是王都骑兵学院里经常有的小组对战的模式,四人一组,各司其职,各守其方。
来招生的这些考官们对于这种模式可说是再熟悉不过,因此在看到广场上人的模样后都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广场上的人,也曾经是他们。
“还是让叨叨加进来吧。”阎柔道,“你这个人怎么什么话想都不想就往外说呢,难不成你要成为第二个段叨叨?”
“谁要成为他啊……”李威搔搔面颊,他有在反省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对段叨叨后来所说的他们会拖累他这种说法还耿耿于怀,然而阎柔的话他却是不能不听的。
“若是叨叨执意不加入我们的话,那也劝不动。”张春生接道,“再拉一个人进来吧,况且虽说是组队也并不一定是组满四人,我想,叨叨应该是要一个人进行的,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我们三个人成组并非不可。”
“他要一个人吗……”阎柔依旧是一脸的担心,“这家伙非要逞什么口舌之快,若是一起的话,还能一起去王都多好……”
“柔儿你别难过,等到时候遇上了我们帮他一把不就行了,再不济我就硬拖着跟着我们一起走。”李威道,“他如果真的想去王都看看的话,那就一起去王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倒是张春生不再开口了,在他看来,便是靠自己一个人,段叨叨他也未必就不能进王都。
……
……
“猎场吗?哈哈哈哈,倒还真的是新奇了。”老和尚一边吃着乳鸽肉,一边说着,油水混合着酒水在嘴边挂着,吃相说不上是多好看吗,当然也不怎么难看,只是吃的有些脏。
“之前师父你给我看过的书上有说各大王国里都很兴采用类似于这种模式的方法进行模拟训练,模式我应该是熟悉的。”
“当然熟悉,若不然你这十年来跟着为师岂不是白学了?”老和尚一脸的美滋滋,不论吃的开心不开心,他的话也都会很多,不过吃得开心之后说的话会更多,更积极一些。
“也不知道选定的地点会是在哪里,说是下午公布后会直接进入他们划出来的猎场区域,我只担心……”段叨叨抬起头看向老和尚,“会是那帮人所在的区域。”
老和尚似乎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乳鸽,吃的时候还不时的咂咂嘴,搞得段叨叨的肚子也很快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大概是听见了段叨叨肚子的叫声,老和尚一个起身就把他面前的几只乳鸽都拢了过去,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段叨叨,似乎在宣示着自己对它们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