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还是穿上了校服。他当然知道是谁付的钱,即使没人说。他个子不高,我个子也……一言难尽,这样我们俩的目光刚好可以正对着。
“我是不会付你钱的。”
“嗯,我不在意的。”
“我也不会感谢你。”
“没事,我不是想要感谢,是我自己想这样做的。”
到这份上他也无话可说,轻哼一声把头别了过去,我实在不想去和11岁出头的学生打成一片,我不能,也不该。但现实往往不会按你所设想的去发展,我热情的班长——莫娜·卡罗莱纳,就致力于让我融入同学们的圈子,这大概是我开学时的举动带来的连锁反应。拜她的努力所赐,我以班长好朋友的身份,被其他同学所接受。
尽管莫娜并不察觉的其中的区别,我呢,身为朋友也常常被拜托做一些她的工作。我不好推脱,就只好接受了。她总会从背后偷偷地摸上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同时高高地把下巴撂在我的头顶,这是她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小卡罗,”因为我个子小她总这样称呼我,“学生会召集我们去开会,陪我一起吧。”
“为什么总是我啊。”
“没办法啊,因为开会太无聊啦,其他人都不愿意陪我。我只有你了,小卡罗。”
她又对我撒娇,我实在拿她没办法,我们走吧。
会议的内容是关于暑假的夏色祭活动,这次的夏色祭算是这届学生会最后的活动了。每一次夏至的时节,学生会会组织举办面对校外的祭典,既是对学校的宣传也是学生对自己的展示,这不就是文化祭吗?但是好像因为规模比较大所以能引起不少的关注的,即使像我一样窝在寝室也能听到不少的传说。
等我回过神来,会议已经结束了,当然内容我全然没听,毕竟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普朗特,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我一出门,见到了意外的人。
他正小心的趴在窗前,被我叫到时,吓了一跳,立刻跑过来把我拉到了楼道“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你才是,偷偷摸摸地干嘛呢?”
“这个……当然是……侦查敌情啦,我说要竞选学生会长可不是说大话而已。”
“是吗?我还以为只靠气势你就能赢得选举呢。”我要声明我说话的语气一直是比较小心翼翼的,我多少还是会开玩笑的。
“你……那我当傻子是吧。”
我立刻用手捂住偷笑的嘴。
“算了。”他琢磨着,“对了,对了,前天你不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吗,是什么事情啊?”
他明知故问,我的成绩不好,“没什么,只是老师问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顺便帮我辅导一下功课。”
“基础魔法原理这种东西,很简单的啦,老师对你如此寄予厚望,你老是吊车尾的话可不好哦。”
“我知道你学习好啦,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提到学习我就想到前世,重生了都不能变聪明一点吗?我多少还是有些怄气的,但说出口时语气又变得平淡了。
“那这样吧,我教你学习,你也帮我竞选会长,毕竟选举的事全靠我一个人的话也不太现实,这样互惠互利的事还不错吧。”
“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太过分的要求,比如重体力活什么的,我是不会帮你的哦。”话说出口我突然有些后悔,我应该减少和这种麻烦的人的联系才对。
“那当然了,那种过分是事……我是不会强迫你的。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那这样的话,我没意见。”我如平常一样,又答应了别人有些麻烦的要求。
“那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吧。”
“等等、等等,莫娜还没出来呢。”
“唉,不由等她了,会开完了,她肯定还有不少事要忙的,我们快走吧。”他很着急地抓住我的手腕硬把我拽走了。
夕阳下,图书馆静悄悄的,微醺的晚霞把整个房间换成金色,除开我们现在这个时间只剩寥寥的几个人,已经邻近闭馆了。他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小声地讲解着,现在正补习的是“魔法基础原理”。
“我再说最后一遍,魔法本质是上人与世界的一种共鸣现象。在古代贤者们就认为人与世界是一体的并以某种方式相连接着。他们相信如果运用某种方式,就能运用大自然无穷无尽的力量。后来它们分离出两派,一派以为:神是世界的代言人,必须通过祭祀祷告这样的方式通过与神灵沟通从而引动自然世界的力量。另一方则认为: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无需神灵靠自身内在的灵魂与自然的直接沟通才是更为有效且可行。但历史证明两种方法其实都对,沟通神灵的一派成为了“神迹”借用神迹的人被称为祭司,联系世界的一派成为了“魔法”使用魔法的人被称为法师。而我们所学的魔法呢,就是建立在原始的用灵魂沟通世界的理论基础之上,不断演变发展成现在……”
“痛痛痛痛痛……”在我走神之际,他用力地掐我的脸,我这才回过神来。
“你这家伙,是不是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啊?”
我连忙摇头,唯唯诺诺地“不是,不是,你继续讲,继续。”
作为一个生在科学世界里的人,要去理解这样的天差地别的一套逻辑是在……尽管,我确实看过许多许多魔法,可要真是这样就替换掉原来的世界观实在强人所难。简而言之,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啊,可能多生活一些日子,完全地习以为常后应该会理解吧。
而当你的灵魂从身体溜走时,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漫长。
“要关门了哦,小特。”一个声音不小心摔碎了盛满寂静的杯子,抬头一看除了管理员和我们,图书馆已经没别人了。
“啊,要闭馆了,我们只好回去了吧。”我迫不及待地说。
“没事,”他微笑到,然后对那个管理员喊“马老师,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来锁门吧,还有一道题没讲清楚呢。”
“行吧,那你早点回去哈,别又记不得时间。”
“好,我又不是每次都忘记时间,一会就回去。”
我有些失落。
“你是图书管理委员吗?”
“是啊。。。。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除了值班的时候要来看场子,之外就能随意使用图书馆,这样很划算不是吗。”
“啊,确实。”我随口附和他。
人都走完了,图书馆更安静了。我依稀听见,头上传来一些窸窣不清的声音。我并没有太在意,可能只是老鼠吧。但突然短促而尖锐的叫声让我有些警觉。
“普朗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这才缓缓放下书,“声音?哪有什么声音。”
“算了,我就不该问你。”他会听到就有鬼了,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但是,跟尖锐跟大声的叫声正巧在我放下戒备时传来了,以至于刚刚被我打乱思绪书呆子也能够听到了。
“你说的奇怪的声音是这个。可能只是猫吧?”
很合理的假设,就如同,我在刚才会以为这样的叫声是楼上该死的老鼠传来的。但是显然,一种动物不肯能既是猫又是老鼠。硬要去解释可能是“猫在追老鼠。”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习,马上就走了,不能在最后时刻松懈。学校里不管是有猫还是老鼠都与现在学习的你无关。”
“行!”我很不耐烦的咋舌。万幸所剩的时间确实不多,临近7点,我们才从图书馆离开。他锁好门,走廊里静悄悄的,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清晰可辨。好巧不巧,楼上的动静越发大声了,那野兽叫声实在渗人,它似乎在警告你离开。但实在可惜,我们两个都不太正常,我们默契地想要上楼探个究竟,心照不宣地踏上了楼梯。
但迈过了这些阶梯到下一层,耳边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本以为恐怖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恐怖,那是女孩子的叫声,而且让人血脉喷张。我下意识低头的看了看普朗特的反应,他倒是装得很淡定。我在想,这可能是高年级的情侣,趁着没人在做一些苟且的事情,老实说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我无法停下脚步,普朗特也没有。
这大概是人的某种原始的本能驱使着我们去好奇这些低俗的事情,而且它不是这么好抵抗的,至少不是站在事不关己的地方,说几句道德啊、品行啊、意志力芸芸的话就能够解决的。换个角度说连遇到诱惑的资格都没要不也是一种悲剧吗?那就更不要谈什么意志力了,真的是无稽之谈。
我们都清楚前面的是什么,也能想象出将要看到的画面,老实说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有什么看的必要吗。但人总期待能有些意外惊喜,尽管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小的可怜,毕竟人的社会确实没有新鲜事儿。何况就算有,带来的往往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我去,是老师。”普朗特先一步脱口而出,他尽量压低了声音。
虽然,眼前的画面确实有点意料之外,我不是说师生恋啦,我们冷静点想想,老师不过也是人,在爱情故事里师生恋的狗血程度并不比青春期高多少,如果从喜闻乐见的程度来说甚至还略逊一筹,不过,如果能把师生恋和青春期加起来,倒是满有噱头的。
说远了,让我吃惊的是眼前那个女孩子的容貌,太漂亮了。傍晚的暮色下,她凌乱的头发衬托着光影勾勒的背部曲线;那染得鲜红的脸颊低垂着显得凄美动人;那悲伤的眼神望像这边好似对无言的墙壁发泄期待。那真是个天使,我心里这样想着,但也因此永远忘不了那张恶魔的脸。
“那好像是我们不认识的老师。”我也压低声音,对普朗特说。
“那女孩子是谁啊?好像是高年级的。”
她身材发育得很好,胸前挺立着饱满而丰富的生命力,仅仅是远远的轮廓也能体会到曲线的协调,勾连那纤细的腰肢和肉感的大腿吞噬掉男人的目光。看客们也被一阵阵的声浪抓挠着心,甚至连吞咽的瞬间都能感觉到口干舌燥。
我无法忍受了,就硬拽着他往别处拖,“走了,别看了,没意思!”但我内心是想看的。
等走出了图书馆的大楼,他就兴奋地抓着我 “卧槽,这可是个大新闻,如果这事儿要是泄露了,这老师不得身败名裂?”在静谧的校园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我没说一个字,只是看着,但在心里,我何尝不是兴奋的呢。但表现出来,我的情绪却是低落的,我冷淡的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有点累,我要会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