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加斯依然被约里尔的甜言蜜语哄骗住了,但想到之前在教室里的事,加斯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谅你也不敢亵渎我,我来就是为了一个事儿,你真的与加厄德格有关系?”
加斯这么直白的回答简直就是让约里尔没有任何顾虑的回答不是。
这正常人都会照办。
为了不让加斯起怀疑,约里尔慢慢说道。
“什么加厄德格?是什么很好吃的东西吗?”
约里尔的装傻功夫一直到家。
特别是继承了加厄德格的力量后,就如油嘴滑舌的猴子一样,浑身涂了滑油。
看着约里尔那傻的出奇的脸,加斯只能相信了约里尔的鬼话,加上她本就对贝基的话有些怀疑,那已经隐匿了几千年的死寂之神,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平民身上?自己也是多想了。
加斯一脸嫌弃的看了约里尔一眼。
约里尔暗想。
(这大小姐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二傻子了,不过眼下这情况,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能享一阵子清静。)
加斯没有继续拦着约里尔,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
等约里尔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夜晚了。
他逢场作戏了一天,终于能丢掉那伪善的面具好好休息一会。
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约里尔觉得他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
已经完全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在上次艾拉说自己变了之后,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改变他的内心格局,改变着他的心境,甚至是性格,甚至是想法,像一只吞噬一切的怪物,吞噬着自己的感官和六欲。
约里尔发现自己逃不出那泥泞的沼泽,昏暗中的唯一光明,就是那无边黑夜里的自己,他好似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脏,用尽全力,枯竭在梦里。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太过于重了么?
还是那参杂着主神力量里,还残留着不灭的怨念呢。
约里尔闭上眼睛,听着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自己的心跳,缓缓地进入了梦境。
再一睁开眼睛,眼前的模样,依然是那片无边无际的高原,头顶灼热的太阳,越发明亮,那温热四散着约里尔的躯体。
将他的灵魂炙烤,灼烧了内心深处的每一道黑暗。
“你是谁呢?”
约里尔将手遮住眼睛,眯着看着那个只有黑色背影的人,再一次问道。
那人依旧没有回答。
只是这次,他转过身来,看了约里尔一眼。
他有着高大的身材,由于太过黑暗,约里尔看不清他的面貌。
只看见,那人的眼睛,是红色,是血一样的红色。
“你是谁呢……”
约里尔明知道那人不可能回答,却还是重复着那句话,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等到约里尔快要闭上眼睛时,那人居然开了口。
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生气,就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干涸枯朽,没有任何活力。
这是约里尔的第一印象。
“我…就是你……”
我就是你?
约里尔又一次拥抱了黑暗的阴影。
我是谁呢?
约里尔的心神从心底向上窜去。
一团团明亮的光点包裹了展宜年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照亮了黑暗。
“小子,该苏醒了。”
耳旁传来的,是加厄德格的声音。
约里尔睁开双眼。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无际的黑暗。
不是什么泥泞的沼泽。
也没有什么神秘的背影。
眼前出现的,是他房间的天花板。
而他的眼角,沁着眼泪。
打湿了一旁的枕头。
“我这是?”
约里尔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泪水低落在手心里,沿着手心的一道道纹路,被分割开来,被温度蒸发,被方向撕裂,化为虚无。
“我,怎么会哭呢?”
约里尔自问自答道。
自从妈妈去世过后,约里尔坚信,自己的眼泪不会再为了任何人而流,他内心的泪滴早已经干涸,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他的伤心,没有任何人,能打开他内心锁上的枷锁。
擦了擦眼泪。
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约里尔走到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眼圈红肿一片,双眼没有任何生气,反而是死气沉沉,原本黑色的眸子却变得灰了起来,越发的明显。
甚至连头发,从发根处,似乎都有些发白发灰。
他以为自己这是病了。
可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不妥。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蕴含的巨大力量。
比之前还要夸张,强大的力量。
“加厄德格。”
“嗯?”
那条黑色巨龙的声音有些慵懒,与往常一样。
“我,变了么?”
……
黑色巨龙沉默了许久,约里尔还以为它不想回答自己。
忽然,只听加厄德格缓缓说道。
“或许吧……”
随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其实约里尔早就猜到了什么,猜到了自己如若继承死寂之神和主神们的力量,会变得陌生,可他没有任何选择,这是他自己抉择的路,他既不能放弃这一切,也不能放弃卡塔诺比的子民,此刻,他就是主神,是庇佑卡塔诺比一切生灵的主神。
“神么。”
约里尔缓缓从口中念着这个在卡塔诺比意义重大的名字。
实则,他并不是卡塔诺比人们的救世主。
是他害死了十三位主神。
是因为他吞噬了所有主神的灵魂,他们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他要对沉睡岭脉的守护者道歉。
而此刻,他要接过那重任,扛起卡塔诺比的职责。
推开门,约里尔又恢复了以往的逢场作戏,他装的很累,可他不得不装。
至少油嘴滑舌,会让他忘却自己脑海中的罪过。
刚走到楼下,就有三个熟悉的身影等着自己。
约里尔用屁股想也能想到那几个人是谁。
露西,艾拉,安娜整整齐齐的背着一个包,清一色的穿着校服长裙,面上的笑容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他们羡慕和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谁能让三位公主殿下等他阿?”
“你没听说吗?就是刚转进来的约里尔。人家刚刚转进来,就能脚踏四条船,不仅有卡斯特家族的千金和奥利维尔家族的千金,据说彼索尔顿家族的千金也对他爱慕已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