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和崩坏兽，炮火和怪力，相撞声轰鸣声爆炸声，雪林已经被移平，变成了律者间的战场。
泰坦和战车级展开角力，机械臂在齿轮的支撑下将崩坏兽举起，可随后又被骑士级的骑枪洞穿能源；突进级在半空中飞舞，截杀在阵地上来回穿梭的战斗机，有是不是被一发对空导弹命中成为空中的一朵烟花；弩炮级构造出巨石试图砸烂对着崩坏兽密集处发射导弹的战车，但是却被泰坦针对.........
机械和异化的生物相互针对，有生命没理智的怪物和仅有理智的武器交锋。
王，对王。
而作为战场上最突兀的，最为庞大的怪物，贝拉在崩坏兽的增援到达后边统领着一批崩坏兽替自己吸引火力。突进级替他挡住炮火，弩炮级在雪地上翻滚碾压转载着机枪的战车，战车级则和试图靠近贝拉的泰坦缠斗，骑士级则在战场上游走——他们是拱卫将军的卫士，他们被他的神送到这里保护他们的女王。
但是显然，无论是将军还是女王，都不是很在意他们的生命。
贝拉和西琳面对的，是同样的庞然大物——杨构造出来的，悬浮在大地上对着她们疯狂输出的航母。虽然体型远远不及贝拉，但是展现的火力压制却让原本在压力减弱后目标重新放在杨身上的一人一龙不得不在被炮火炸穿护甲前先清理场地。
高高飞起，俯冲向巡洋在大地上的航母，贝拉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四爪重重的拍向目标。从航母上起飞的战斗机试图拦截贝拉，但是还没输送多少弹药就被冲锋中的贝拉撞毁。落在了航母上，巨龙拍碎停在航母上还没来得及起飞的飞机以及发射着导弹的发射器，之后张口酝酿吐息。
因为崩坏兽的缘故，她承受的轰炸还在可忍耐的范围之内，吐息顺利的酝酿完毕。银白色的洪流洞穿了舰船，之后缓缓上抬，融化了舰楼。残余的航母分解为能量碎片。而吐息的余波连同航母下方试图攻击航母的崩坏兽以及融化完舰楼后后吐息轨道上的所有士兵武器全部分解。
杨看了眼扑向下一艘航母的贝拉，在攻击西琳的同时继续构造武器。虽然吐息的威力很大，但是根本不分敌我。而刚刚贝拉吐息奔涌覆盖的那块地方，崩坏兽的浓度远远超过他构造的兵器。
显然那头龙是不怜惜到现在还在为她赴死的崩坏兽们的。在贝拉看来，这些弱小的下级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替她抵挡拦截住那些恼龙的人类武器。大量的轰炸，是量变达成质变，让她没办法正常的继续进攻，但是现在，因为崩坏兽的加入，虽然因为她的体型巨大仍然在被轰炸，但是量已经减低了四成，而剩下的这六成虽然会让她吐息酝酿的时间变得更长，但是并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连吐都吐不出来。
这就是那些低级下属的最大用处了。至于他们的批量死亡，甚至大量被她误杀，她不在乎。
这些崩坏兽能对那个叛徒的大军造成多少伤害呢？主要的输出点还在她和西琳的身上。况且士兵都是那个声音手下的，会被她源源不断地派遣过来。
所以真正重要的，是那个正在和西琳妈妈对战的，可恶的叛徒，而只要杀了他，就能解决掉这些讨厌的机械了。
————————
远离战场的一处山崖上，爱茵远眺着远处滚滚而起的巨量硝烟，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多处了一些神色。
坚决。
“终于开始了。”呼出一口气，爱茵看向后方的后勤员，开口“帮我联系特斯拉博士，准备使用银色子弹。”
消息很快传达，接着是特斯拉那边的回复：“收到了，鸡窝头。”
挂掉通讯，同样站在高处的红发少女。眼泪控制不下来的留下来特斯拉咬牙，摘下眼镜抹干净。
“为什么这一点都要学他...傻大个，真当玩命寻死很好玩嘛？”
她终于止住了眼泪，抹掉了眼角的泪花。
“可恶.........崩坏。”她咬牙，像是真的用她普通人的眼睛看到了她的敌人那样，咬牙切齿，“就让特斯拉博士来教教你。”
“什么是人类真正的力量！”
————————
“真是难缠。”随着战斗，西琳对她的能力的理解也愈发深入，却仍然没有感受到干掉眼前这个男人的希望。
地面上的战车上，激光炮蓄能完毕，对准西琳开始集火。西琳抬手，黑洞出现在激光发射的轨道上，而在场上的大型武器上方，也出现了同样的黑洞。
空间转移。
激光贯穿了武器，黑洞消失，西琳身边的虚数屏障被重新构建。更加猛烈的炮击集火，短时间内剧烈爆炸产生的能量让她的虚数屏障上出现了明显裂痕，但也仅仅只是裂痕。
这次的轰炸，她防住了。不过她清晰的感觉到，她对虚数屏障的恢复速度正在变慢。
体内的能量，快被耗尽了吗？
她在使用空间转移的时候所消耗的能量却大的惊人，但是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不应该，使用这个能力的消耗不应该那么大才对。
要么是她的蜕变还不够完善，要么，就是那个声音的原因。
咬着唇，西琳在反击的同时环顾战场。那个男人仍然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虚弱的样子，但是场上出现新兵器的速度却慢了不少；贝拉那边，对能力的释放看上去倒是流畅不少，可是吐息蓄能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双方都在衰弱，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胜利也应该是在她这边吧？
毕竟她的士兵出现的速度仍然没有减缓，而对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快速构造兵器的侵蚀和消耗了。
这么想着，她再次运用空间运输，将一次激光齐射转移，但是目标是指挥兵器作战的杨。不出西琳所料的，攻击被红色的屏障挡下，而同样的，兵器被构造出来的速度一滞，但是随后又恢复正常。
这是心理从贝拉那边得出的战斗灵感：这个男人可以打断贝拉的吐息，而她同样可以考攻击打断这个男人构造的速度。
累积下来的效果很显著，现在的场面已经被逆转，胜利的天平在缓缓倾向她们这边，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可以笑得出来？
西琳心中越发的不安，但是她的行动不变：继续吸引火力，随后对着地面上的杨开始轰炸。一轮，两轮.........不知道什么时候，广阔的雪原上只剩下被战火解封的冻土和和滚滚升起的硝烟，以及一龙两人相对峙着。
杨的能量耗尽，以及无法构造武器了。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疲态，那个声音停止了士兵的传送，在最后一只崩坏兽被他的机甲干掉，而机甲被贝拉碾碎后，还站着的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远处还有机甲试图攻击二人，但是数量少到攻击都像是挠痒痒，所以射过来的激光就被西琳用空间转移送走了。
“你输了，借用人类力量的叛徒。”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战胜这个男人的喜悦却是让西琳无法忽视，“让开吧，我的目标只有天命。”
“这个世界还需要天命。”杨摇了摇头，重申他的观点，而西琳皱眉，“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天命和你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至于为那个组织做到这种份上？”
“不，虽然逆熵和天命敌对，但都是为了人类。”杨笑的有些苦涩，“不得不说，作为人类文明的防护墙，天命的重要性比现在的逆熵要多出太多。”
“一旦失去天命的控制，人类对抗崩坏的战线将会混乱，而逆熵重拾人类信心，将局面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估计都要数十年，更不用说再进一步。”
“逆熵可以成为悬在天命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但并不能顶替天命向崩坏挥出反抗之剑。所以.........”杨挺直了腰板，“对不起，我不能让开。”
"是吗？”被拒绝了的西琳沉下脸。她抬起手，数个黑洞出现在她身后，远处数个机甲射出的激光在洞口涌现，“死在，自己的武器下吧！！”
那是一轮对地的轰炸，杨依靠体内核心的力量支撑着。他构造出屏障抵挡，但是已经无力支撑屏障的他又很快暴露在炮火下。
好在，炮击仅有一轮。
但是一边的贝拉已经开始酝酿吐息。几乎必死的局，杨忽然笑了起来，再次笑了起来。
他感应到了。
贝拉也感应到了，西琳也是。她们抬头望向上方满是积云的天空，一点火光冲破了云层。
平流层投射的原子弹，逆熵爱茵斯坦博士开发的新的弑神武器，正向下方快速坠落，并且预计引爆着。身为不完整的第二律者的西琳一击新生的贝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本能告诉她们：会死。
那个东西不全力防御，会死。
来不及传送到安全地带了，也来不及把那个东西传送到远处了。贝拉停止吐息，而西琳咬牙打开转移洞口。
只能将这个东西送到离她们足够远的底下。
看着西琳动作，猜出西琳要干什么的杨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计算到了那头龙，加大了当量。
希望能重创她们吧，这样的话就可以制服她们把她们带回去了吧？
希望齐格飞和塞西莉亚能够说服她吧。
他用尽全身力量，再次开始了构造。
————————
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能量不足不能维持龙形的贝拉伤痕累累的躺在离她的不远处。最后一刻是她护住了西琳。西琳看着贝拉，内心恐惧的站起来，凑近她。
“咳咳.........”贝拉忽然睁开眼，咳嗽了起来。西琳送了一口气，连忙扶起贝拉。
“西，西琳妈妈。”贝拉咬牙，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快走吧。”
“可是，可是你.........”西琳也好不到哪去。最后权利催动能力，构建了一道包裹住她和贝拉的虚数屏障，现在她已经无法再使用能力了。贝拉深吸了一口气，身上散发出银色光芒，再次变成了巨大的魔龙，只不过浑身是伤。
“我还能飞。”贝拉的声音在西琳脑内响起。西琳放心了，爬上了贝拉的被，但是另一个声音却让她的血液感到刺骨的冰寒。
“杀死你，塞西莉亚和齐格飞会和我拼命的吧？”
杨从一个融化了大半的金属壳内走了出来。西琳盯着他，贝拉对着他无力的嘶吼。杨的状态明显要比她们要好。他抬起手，手上的伊甸之星被催动。
他的眼中，异样的红色光芒闪过。
“杀了，你们。”他喃喃道，似乎在给自己找动手的理由，“对，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我不得不杀掉你们。”
“催动.........”伊甸之星浮起，能量从杨的体内抽离，进入伊甸之星中。伊甸之星变大，变得黑暗深邃，最后浮在半空，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圆洞。
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
“.........再见了。”杨的脸上，露出了陌生的笑容。
拟态黑洞。
“砰！”
一个带着滑稽小丑面具的男人站在杨的身后，跪倒在地上。杨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随后变成了无奈。
他体内的能量已经被抽空，根本无法反抗，更何况对方的攻击已经超出了规格。
“原来这也是个仿造的赝品。”小丑面具捏碎了伊甸之星，“真遗憾，你的计划.........”
他的话顿住，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杨，愣住了。
这是，第一律者？第一律者就这？一拳就没了？
等等，我台词还没念完呢你就挂了？
辛辛苦苦做好了准备的假面小丑，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敌人，陷入了沉思。
